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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不容易呀!”

    赵振涛说:“这个女人你认识,是雷娟,好吗?”

    熊大进说:“赵市长,原谅我不会给你面子!”

    屋外的雪下疯了,冰天雪地里才会知道炉火和女人的臂弯是多么重要。赵振涛还想要再说服他,简易窝棚的电话响了。是海洋科研小组的小许从工地打来的,他急切地告诉熊大进:工地上提供科研数据的井管儿给冻住了,眼瞅着就要报废。这可是几十万元的损失啊。技术员高天河带领几个人用火烤化了井管儿,还用防冻瓦围住了,可当高天河拧开阀门想提取数据的时候,井口突然喷起了黑沙子,一下子把高天河的眼睛喷坏了。熊大进放下电话,将情况跟赵振涛一说,赵振涛就要求跟熊大进一同到工地的现场看看高天河。

    大雪纷飞,狂风怒号。今年的大雪出奇的慷慨,慷慨得过分了,让人抱怨甚至忍不住要骂几句牙碜的脏话。赵振涛和熊大进坐着汽车来到工地,走着走着汽车就无法开了,因为前面是一条羊肠小道。熊大进和赵振涛下车在雪地里挪着碎步走,一会儿就看见几个小伙子抬着高天河急匆匆地往这里跑。到了跟前,熊大进问了问伤情,赵振涛就让汽车把伤员送到盐化医院去。望着工人们把高天河送进自己的汽车,赵振涛说,这个高天河名字怎么这么熟呢?熊大进说这孩子是个孤儿,海洋大学毕业后就分到水产局,现在调到海港指挥部了。这孩子很聪明很敬业,这次的科研成果,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呢。

    赵振涛马上想起四菊说过高天河。朱朱退亲的时候,小乐误以为高天河抢走了朱朱。后来高天河在盐化县科委搞了一个海洋与养殖培训班,四菊参加了这个培训班。四菊的养殖场还聘请了高天河作技术顾问,帮了四菊不少忙。海港与老蟹湾百姓的亲情关系是值得提倡的。赵振涛想马上给四菊打个电话,告诉她高天河眼睛受伤了,让她抽空去盐化医院看看他。

    赵振涛临离开港口建设处,与熊大进分手时,熊大进一再叮嘱他不要把他讲的婚事说出去。赵振涛满口答应,同时感到他无法改变熊大进的生活。他把米秀秀带到海港就是对自己的养老做了准备。赵振涛相信这个世界有真正的爱情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却不浪漫。

    临走时,熊大进说:“赵市长,今冬过去,我就等着大干一场啦。雪天就是歇着睡觉的好时候,我就喜欢睡觉做梦。岁数大了,争不过了,就做个梦安慰安慰自己吧!”

    一句话说得赵振涛有些伤感,他说:“老熊,别大悲观,我们老蟹湾的渔民有句土话:风暴时抛锚,风和时扬帆!”

    熊大进没再说话,雪落满了他的头。

    赵振涛冒雪步行来到家里,看见赵老巩正在用柳条子做灯笼。雪花一飘,赵老巩心情就好,老人很有兴致地告诉赵振涛:大冬天的没事情,村里组织一个雪灯会,到时你把男男也从省城里接来看灯吧。赵振涛点着头,想起小时候闹灯会的情景,恍惚就在眼前。老蟹湾是个喜灯的地方。他听父亲说过,当年日本人到老蟹湾建港,是因为老蟹湾芦苇荡北边的土地能种稻子,日本人想建设后方粮食基地。村里好多人都被抓去做劳工种稻子。渔民哪里会种稻?日本鬼子找来农民指导,渔民就学会了种稻。风暴潮把日本人打懵了,再也不敢建港,可渔民们的稻子却长势喜人。赵老巩他爹是拿灯抗日。一天夜里,他们做了无数的灯笼悄悄挂进稻田里,夜半时分统一点起来。灯笼一亮,螃蟹就都爬上来,就像老蟹湾历史上的蟹乱。河蟹海蟹忽忽涌涌上来了,一夜之间,齐刷刷的稻子就被螃蟹咬平了,气得日本鬼子举着战刀将螃蟹劈成了螃蟹酱。

    赵振涛边想着边看爹做灯笼,一边在家里等着司机。不一会儿,赵小乐抱着一个乱哭的孩子走进来,伴着孩子的哭声埋怨道:“真倒霉,偏偏碰上四菊,大雪天给人家看孩子!”

    赵老巩问:“谁家敢让你小子看孩子?”

    赵小乐看见赵振涛,打着招呼,就把孩子放在炕头。孩子包裹得很严实,小乐解开孩子的小被说:“小狗日的,你可别n啊?爹,你说四菊这人有意思不?她听说海港高天河那小子眼睛被沙子喷坏了,就把邻居二嫂子叫到县医院去了。她说娘们儿的奶水能洗好眼睛,这不,把二嫂子的小崽儿扔给俺啦!”

    赵振涛笑着说:“我知道,高天河眼睛被沙子喷了,是我告诉四菊的,那小伙子不是四菊的顾问吗?哎,我还刚知道,奶水能治眼睛?”

    赵老巩说:“用奶水洗眼,特别是洗咱老蟹湾的黑沙喷坏的眼睛,是再好不过啦!”

    赵振涛说:“四菊还挺行啊!”

    赵小乐撇着嘴说:“行啥?人家刘连仲都吃醋啦!俺看四菊是喜欢上了姓高的那小子。”

    赵老巩瞪了小乐一眼:“你胡说啥?”

    第七章

    赵振涛在老蟹湾的雪灯会之后回了一趟省城,主要目的是找傅省长落实从金山水泥厂挖钱的事。高焕章对北港铁路的上马十分支持,他是在去南方珠江三角洲参观考察回来后,态度明显转变的。他看出没有与港口相配套的交通网,新港就是个废港。他在万般无奈之下,让赵振涛先斩后奏。他大胆地说:丢了乌纱帽算我的!赵振涛为高焕章的态度而感动,可他还是想到省城做最后一次努力,顺便看看刚刚考完试的妻子孟瑶和女儿男男。

    因为知道傅省长马上要出国,汽车刚驶进省城,赵振涛就让司机直接往省政府开去。在车上他就把电话打给了傅省长的秘书,傅省长仅仅给了他二十分钟的会见时间。见面后,傅省长说:今年是我们工作十分严峻的一年。农村改革的滔天巨浪,已经叩开了我们城市的大门。城市能不能勇敢地站起来迎接农村的挑战,已经成了决定我们命运的关键所在。城市改革靠什么?还是要靠企业,只要是对今后企业发展有利的,你们就大胆地进行尝试!

    傅省长对金山水泥厂暂不纳入财政的请求只字不提。可赵振涛眼睛一亮,茅塞顿开,埋怨自己,你还要傅省长跟你明说吗?这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他马上给高焕章打了个电话。他是在与省城的几个朋友吃过晚饭后,才回家休息的。

    孟瑶见到赵振涛着实激动了一下,细细打量着他。女儿男男笑着说:“妈,快说,我爸是胖啦,还是瘦啦?”

    孟瑶摇了摇头说:“他呀,没瘦,好像胖啦。你们北龙是不是有好吃的?”

    赵振涛说:“北龙依山傍海,比咱省城吃得好。”

    孟瑶笑着说:“你这饭桶市长,还有脸说呢。我爸对你在北龙的工作不满意!真的不满意!”

    赵振涛吃惊地问:“老爸主要不满意在哪里呢?”

    孟瑶说:“老爸说,你们的北龙港下马啦,省里震动很大,你这个当市长的干啥吃的?没资金,那么大的一个城市,从哪儿挪不出一点钱来?哎,你别生气呀,爸也有夸你的时候,说你在北龙树了个典型,叫秦本贵。这不代表我和男男的意见。你别要什么政绩,人好好的就行啦,将来跟我一起出国。”

    赵振涛很想辩解,但想想跟孟瑶和男男说什么都没用,就说:“这回大忙,明天就得赶回去,不去看老爸了。不过请你捎个口信,我们北龙港是以守为攻,到时候他老人家看得见!咱不提北龙港啦,先说你吧,年前能走吗?”

    孟瑶不解地问:“听你这口气是着急了?赵振涛啊赵振涛,你是不是见了那个孙艳萍,就瞅着我们长气啦?”

    赵振涛沉下脸说:“你看你,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孟瑶说:“你别不承认,你翅膀硬了是不?你抓了个破典型就自以为行了?你能够得着潘书记和博省长就……”

    赵振涛烦乱地摆摆手:“你原来没这么多鬼话的,今天是吃错药了吧?我问你走,是跟你商量男男上学的事。你到大洋彼岸享福去啦,我和男男也得活啊!是不是男男?”

    男男说:“就是,妈妈不管我唆!”

    孟瑶撒开了头发,黑发松松散散的。她边拾掇东西边说:“男男,你个没良心的,平时妈对你多好?你和你爸合着伙气妈?妈不跟你一般见识!男男,你明年就要考高中啦,愿意跟着姥姥在省城上,还是愿意跟你爸爸到北龙一中去?”

    赵振涛说:“北龙一中可是长江以北有名的重点学校啊!”

    男男搂着赵振涛的脖子说:“我要去北龙一中,到时候还可以去看爷爷。”

    孟瑶摇了摇头说:“对北龙一中的升学率,我是佩服的,我们学校就有北龙一中来的学生。可那大多是些高分低能的孩子,我不想让男男成为高分低能的孩子。还有,听说那里的管理特别严格,男男你吃得消吗?”

    赵振涛说:“不管她吃得消吃不消,他只能回北龙。姥姥那么大年纪啦,身体又不好。再说,你哥你弟弟那几个孩子,娇惯得不行,与男男到一起,又打又闹的,影响学习。我们男男是最优秀的,要考全国最好的大学!”

    男男咬咬牙说:“妈,我就去北龙啦!”

    孟瑶叹了一口气,说:“我到了那里就不回来啦,不跟你们生气啦!”她眼睛里一点神也没有。其实她是个很单纯的女人,大学毕业后仍在大学校园里工作,由于父亲的地位,几乎没有受过一点人生磨难,所以即使到了海外,她也不可能留在那里。但她又无法说服赵振涛跟她一块去。

    赵振涛知道孟瑶嘴碎,心里还是不能走远的。女人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两回事。赵振涛开始调整策略,说一些孟瑶爱听的话。孟瑶脸上马上就有了喜悦,桃红色的喜悦。

    考完了试的孟瑶很轻松,夜里与赵振涛还有一段久别胜新婚的温存。孟瑶先是用雪白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洒过香水的被窝里就有了响动。她的两条腿c进男人的两腿中间,很快拧成了麻花。孟瑶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更为真实,更接近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而赵振涛就带着官场的那一套,整天戴着面具。她不解的是,像她和他这样活法不同的人,怎么会这么铁地搅在一起?

    第二天早晨,赵振涛没有惊动熟睡的孟瑶,与上学的男男一同起床。男男要到学校吃饭,赵振涛没吃饭就赶到宾馆,找到司机想尽快回到北龙去。

    汽车刚刚出了省城,进了高速公路的入口,齐少武就把电话打过来,说盐化的盐场与碱厂打起来了。盐工们抢了碱厂袁厂长的汽车,还惊动了公安。赵振涛追着问:“这回是不是你小子捣的鬼?”

    齐少武矢口否认:“哪能呢?我是主管副县长,还有把n盔子往自己头上扣的?”

    赵振涛的手机没电池了,他关掉电话,想象着盐场和碱厂到底能闹到何种程度?盐化是他的包片蹲点单位,他在调研中对盐场和碱厂的矛盾有一些了解。这些矛盾还是那个李广汉埋下的:碱厂欠着盐场一千四百万的债务,碱厂又欠着金山水泥厂七百万的债务,而渤海对岸的卫原化工厂又欠着碱厂的一千七百万的债务。他想,如果这些“三角债”不能及时清理,从金山水泥厂抽出建设资金来将是一句空话,而且还有可能使北龙的财政在他手里发生第一次崩溃。不能再拖了,不能再拖了!赵振涛心急如焚。2情况十分严重。盐化盐场盐工们把北龙碱长袁义良厂长的奔驰汽车给抢走了,袁厂长当时并没在车里,他被一些盐工堵在了办公室。

    事情闹起来的时候,盐场的佟长贵厂长并没有在场里,他带着财务科的几个人到外地要账去了。盐场进入冬天还能产盐,可是没有一点资金,实在是转不动了。盐工心里除了咸,更多的是愤怒。李广汉被处理了,多多少少替他们出了一些气,可这并不能维持长久。整个盐化还没有不开工资的地方,而他们看着盐场高高的盐垛自己却一年拿不到工资。

    佟场长是接替李广汉的原来的副场长,他答应在人冬下雪之前把工资开了。茫茫的百里大盐滩到处都是盐的颜色,天地白了,可盐工们的眼睛却血红血红。他们自发组织起来二百多人,首先把碱厂的袁厂长围住,抢了他的汽车,紧接着就把运碱的小公路给截了。过去这条公路是运盐和运碱的共用车道,是四年前两家共同出资修建的。盐场周转不开了,运盐的汽车都加入了运碱的行列,连盐场的车队也被他们租了去,还包括葛老太太的个体车队,这都说明碱场有钱。他们有钱发展自己却不还盐场的欠债,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由于盐工们分不清哪辆是碱厂的运输车,哪辆是个体运输车,他们一概截住,还着司机们把车上的碱面统一卸到盐场去。碱厂的司机没怎么闹,个体司机却气炸了肺,碱面从他们的手里被抢,碱厂是要找他们索赔的。双方先是对骂,继而就厮打在一起。碱面飞扬,拳脚和g棒飞舞,吼声骂声中夹杂着时而爆响的车斗被掀的声音,构成了一片红与白的混乱世界。

    大碱厂向盐化县政府打过来求救电话时,正赶上副县长齐少武值班。齐少武是从盐场出来的干部,自然从心里偏向盐场。他接到电话就向柴书记和白县长做了汇报,然后就带着县公安局的公安干警快速赶到出事现场。盐工和碱厂司机浑身都是白的,脸上手上除了血色,也仍旧是白色,简直像一群白面鬼。公安干警猛一阵镇唬,厮打逐渐停止了。齐少武站在汽车上,一手拽着扶手,一手高高地挥舞着喊:“有话好好商量,打架就能解决问题吗?”双方脱离了接触,局面很快就控制住了。

    盐工们一看是齐少武,就一同跪下说:“齐场长,您可得给俺们做主啊!狗日的碱厂肥得流油,愣是不还债。俺们都一年没开支啦,您可不能不管哪!”

    齐少武口气极为严厉:“你们佟场长呢?是他让你们闹的吗?”

    盐工们说:“佟场长一直压着俺们,他不让闹,可他又弄不来钱。他又去外面要账去啦。他走了,俺们就——”

    齐少武骂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回去再说!”

    碱厂的人说:“齐县长,你看看吧,我们袁厂长的汽车让他们给抢啦。袁厂长还被他们扣着呢!”

    齐少武焦急地问:“袁厂长在哪儿啊?”

    碱厂的人说:“在厂子的办公室。”

    齐少武安排几个警察处理现场,自己带着人又赶到碱厂。碱厂的局面可没有路上的好解决,八十多个盐工围住了楼口,不拿钱不放一个人进去。齐少武来了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们不信任齐少武。齐少武当场长的时候就没有多高的威信,工人们传说齐少武变通盐场的钱财为自己买官。盐场过去是个很肥的地方,哪一任场长不从中揩油?

    齐少武见盐工们不给自己面子,十分恼怒,就让警察联合碱厂保卫科的人强行往里冲。他们冲进一次,又被盐工们哄挤出来,有的警察还被打得鼻青脸肿。

    齐少武就用电话与楼里被围困的袁厂长通了话:“袁厂长,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呢?碱厂的钱是你们家的?拿出点来先把这些盐花子打发回去吧!你肯定是欠着盐场的钱吧?”

    袁厂长在电话里说:“齐县长,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欠钱是历史遗留问题,干吗都要由我姓袁的一个承担?再说,化工厂还欠着我们的钱呢,卫原化工厂不还我们钱,我们就无法还他们!”

    齐少武急得跺脚,将地上的雪踢飞了说:“你这老兄真是死脑筋,谁让你把一千多万马上拿出来啦?先拿出点来,救救急嘛!”

    袁厂长的声音极其愤怒:“你别弄地方保护主义那套,今天我开了口子,明天还会有人效仿,让他们得逞,我以后就没好日子过啦!你们盐化县看着办吧,你们弄不走人,我可就找高焕章书记和赵市长!”

    齐少武来了脾气,说:“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带着警察们走了。

    事情一直拖到傍晚,赵振涛从省城赶来才算告一段落。赵振涛在汽车里就打手机,让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高华生直接到盐化等他。赵振涛仅在盐化停留了半个小时,详细询问了事件的起因和现状。他狠狠地批评了盐化县的柴书记和齐少武:盐化境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呆在办公室?还有点责任心没有?齐少武辩解地说了说前去处理的情况。赵振涛说,这要是出了人命谁能负得了责任?柴德发和齐少武都被骂蔫了。赵振涛看出了盐化干部对盐场与碱厂闹事的态度,他们从心里是向着盐场的,希望碱厂还账救活盐场,可又怕北龙市的领导批评他们。赵振涛没有说破,只是带领他们一同赶到现场。出乎柴书记和齐少武的预料,赵振涛在现场的表现十分干脆,他明确向盐工们承诺:市政府在三天之内解决三角债问题,如果你们还拿不到工资就到市政府来找我赵振涛!他还把自己的办公室电话号码写给了他们。

    盐工们像上次在盐化宾馆门前一样,信任赵市长,慢慢地解散了。

    盐工们一走,赵振涛等人上楼去见犯了冠心病的袁义良厂长。袁厂长没有答理盐化的官僚们,见了赵振涛就诉苦。碱厂与盐化历年都有摩擦,他想以自己的委屈来换取赵振涛对盐化干部的批评。柴德发和齐少武也算计着非挨撸不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赵振涛狠狠批评了袁厂长:“你先别说盐化的问题,别看你吃了不少苦头,我赵振涛一点也不同情你!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欠盐场的资金,必须想办法还上!明天都到市政府来开会!”

    袁厂长痛苦地低下头:“好,好。”

    赵振涛说:“盐场也要去人!”

    齐少武说:“盐场佟场长在外地要债呢!”

    赵振涛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