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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诺诺的话让我很不舒服,问一个女的借钱真是丢人,但是我又不能不借,于是我只得耐住性子解释道:“是这样的,诺诺,我爸妈现在暂时不能过来给我送钱,我手头的钱又不够了,你能不能跟阿姨说一声,说我想借三百块钱,过几天就还,”

    “就这点破事,好了,你下午六点的时候过来拿吧,我在我家外面那个羽毛球场等你。”

    “那就谢谢了,对了,你这几天复习得怎么样了?”

    “除了学习,你就没有其他事跟我说了吗?”诺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沉。

    “好像是没了。”

    “再见,以后别给我打电话。”诺诺语气突然很生硬,也不等我说话,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中午,躺在床上,翻看着也不知何年买的一本《看电影》,连封面都没有了,兼之被我一直仍在床底下,虫蛀潮霉得很厉害,而且某些页还有我z慰喷s的痕迹,污迹斑斑,散发着一种蛋白质发酵的味道,只是中午实在没其他书看了,我才只得翻翻,但其中的一篇文章却吸引了我,这篇文章是介绍一部缥缈伤感的爱情电影的:男女主角好像是被命运带到了同一家乡村旅馆,不知他们从何处来也不知他们将去何处,好像他们的一生就只是为了这次邂逅,而且他们的确是一见钟情。晚上,女人穿这淡雅的睡裙静静的坐在床上,好像是一朵百合花,是那么的恬然美丽,她在等那个男人,也是等待着爱情和幸福的到来,她的嘴角带着微笑,我知道她的心在颤动着,但是那男人却没过来,天亮的时候美丽的女人黯然神伤的离去,只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而那个男人也是一夜未睡,他在自己的房间不停的踟蹰,不停的折磨自己,在去和不去之间痛苦的徘徊,直到天亮时,他才决定要向那女人表白,但轻轻的推开门后,却发现丽人已杳,空留余香。故事戛然而止,却让人不胜唏嘘,正是这男人的犹豫和懦弱,才让一段爱情轻轻的溜走。

    爱情不需要理性,正如飞蛾扑火,才能让爱情更加璀璨。我和倩妮进行的难道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吗?不,我不会就如此的轻易放手。

    一中午只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个多小时,根本睡不安稳,在睡和清醒之间挣扎着,一种悲凉、空虚的感觉对我的意识不停的侵扰,让我喘不过气。以前我一直把进入到睡梦里当做一种逃避,但现在我却真的已无路可逃了,连那个神秘的国度都排斥我。我只能睁开眼望着简陋的屋顶发呆。

    诺诺的家里这并不远,过了国贸,穿过一条马路,再经过一个农贸市场就到了。所以我五点一刻的时候才放下手中未做完的试卷,洗了把脸,换了件上衣走出门。

    在小屋里又待了一下午后,走在路上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的感觉真好,随意望望湛蓝的天空和来来往往的人,让酸胀的眼睛放松一下,一阵风吹过,从上衣的领口出侵入,抚慰着疲倦而湿热的身体,的确让人心旷神怡。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来到了诺诺家所住的那个单元的外面,这里有一大片水泥地,有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在玩篮球,还有几个中年人在打羽毛球,我坐在花圃旁的一个塑料椅子上,等着诺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有西边的天空上残留一丝红霞,那几个孩子都早已走了,打羽毛球的几个中年人也已回家了,广场上很寂静。我抬起头望望四周,楼上的各家都亮起了灯光,那是温暖的光,那灯光视着没入黑暗里落寞的我,我和这温馨安静的氛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今夜此时无风无月,闷热得厉害。

    我感觉自己已在此枯等了很长时间,但诺诺还没过来,她是在耍我吗?我坐的地方离她家不过二十多米,她家在二楼,从窗户里都能看到我,甚至我已看见了她,我忍住心里翻滚不已的气恼和烦躁,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大不了我今晚就在这睡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我才望见前面有两个娇小的身影向我走来,是诺诺,跟在她后面不用说肯定就是她那个妹妹了。诺诺来到我跟前,没有说话,我也只是坐着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她。

    “陆寒,对不起,我忘了。”半晌,诺诺捋了捋额前的几缕头发,轻轻得说道。

    “没事,问人借钱本来就很气短,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算了,这是四百,够用的吗?”诺诺不想让自己生气,陆寒一直都是如此,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一句话就能气死人。

    我站起来,犹豫了下,少年的自尊和现实的困馑在我的心里交战不休,但我最后还是接过钱,不无苍凉的说道:“够了,谢谢你,我妈过几天就过来,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说完,我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听见诺诺在我身后喊我,但我还是决绝得走开了。

    收拾起因诺诺而升起的萧索烦闷的心绪,我在天桥上等着倩妮,自上次我和倩妮因梅子而吵了一架后,我就再没去过“旗牌王”。

    没过多大会,倩妮就过来了,头发被齐齐的束在脑后,别着一串紫水晶的发圈,显得她既淡雅又风情万种。她迈着轻巧的步子,手里的小包一甩一甩得,嘴角的淡淡微笑都说明她今晚的心情不错。

    “喂,怎么了,看见我也不高兴,是不是又有哪个美女惹着你了。”

    “美女?就我这样还有美女会看上我,你能不能别拿我发笑了?我烦。”

    倩妮嘴角的笑容消失了,有些无可奈何的问道:“你今晚又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没事,我饿了,走吧吃饭去。”

    “回去吃吧,我中午才买了你喜欢吃的蒜薹。”

    我没理她,只默默地走在前面。倩妮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知道陆寒的性格,只要决定了的事,谁也不能让他改变,跟个被惯坏的小孩似得,自己只能顺着他。

    我带着倩妮,来到了何苗原先住的那个小区旁的一家夜市,我先让倩妮点了几个菜,因为心里烦,又不顾倩妮的反对要了几瓶啤酒。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我和倩妮好像都各有心事,除了默默的吃饭,没怎么说话。饭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我放下酒瓶,抬起头瞥见倩妮正在注视着我,脸色很凝重,一付欲说还休的黯然神情。

    “倩妮,你是想说些什么吗?你说吧,我听着。”

    倩妮摇了摇头,眸中流露出矛盾犹豫痛苦的复杂感情,但还是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问我道:“寒,你说我们的明天该怎么办?我们这样能有结果吗?”

    听到倩妮的话我愣住了,我们的明天?自从我和倩妮好后,这个问题就时常的纠缠着我的心,但一直以来都被我可以的回避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我和倩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我连自己的明天都把握不了,又有什么承诺可以给倩妮。我不敢把我们的感情向家里说,我想倩妮也是如此,因为平常掩饰的更厉害,生怕被这个院子的任何人知道,我们两人之间年龄、身份的巨大差别,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我们的感情注定是不能为人所知的。这个我们俩都可以回避的问题此刻还是被倩妮挑出来了,但我又该怎样回答。

    倩妮间陆寒半天没吭声,呆呆的坐着,脸上既茫然又无奈,既不甘又痛苦的表情参杂在一起,倩妮谈了口气,此刻,她感到陆寒是可怜的,自己和他们的感情也都是可怜的。

    “寒,我想我们都别再回避了好吗?其实你是明白的,我们之间是注定没什么结果的,高考完以后,你就会回家,你就会慢慢得忘记我,我只是你生活的一个点缀,难道不是吗?”倩妮幽幽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倩妮,你知道我是爱着你的,你可以等我吗?等我考上大学了,等我大学毕业了,我有能力了,我就可以娶你了,这辈子我们都不用再分别了,都不用再像这样偷偷摸摸的了。”我紧紧地抓住倩妮的纤手,激动得说道,生怕一放手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但倩妮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却很决绝得说道:“你今年才十七岁,而我都二十四了,等你大学毕业了我已经快三十了,都已经老了,而那时你年轻有为风华正茂,会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在你身边,我又算得了什么?我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我吗?你还会要我吗?”倩妮犹豫了下,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未婚夫,就在我老家,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他,但家里已替我定下了,而且他也等了我许多年,所以我一直感到对不起他,我更不敢让家里知道我和你的事。寒,你看这样好嘛,不要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得太重,你可以去喜欢其他的女孩,如果以后你仍记得我仍爱着我,那我就当你的情妇,也可以陪你了,行吗?”

    “不行。”我一口气抽掉剩下的半瓶酒,“砰”的一声把酒瓶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惹的邻桌的人都纷纷往这边看。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和倩妮的感情为什么才刚开始就已经被判了死刑;我更痛心,原来倩妮已有了未婚夫,为什么她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我爱的人心里还装有别人。

    倩妮望着双眼红红的陆寒,心里一疼,连忙拉过陆寒冰凉的手,像一个姐姐似的哄着他:“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咱们就先别说了,别光喝酒了,看,菜都凉了。”

    倩妮知道陆寒心里很难受,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也许在这段本不该有的恋情里陷得越深,到最后伤的就越重,倩妮觉得只有让陆寒恨自己忘了自己,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长痛不如短痛,倩妮已暗暗下定了决心,虽然她并不自信自己能硬下心肠。

    那天晚上回去后,我瞪着血红的眼睛非让倩妮把她未婚夫的照片拿给我看,倩妮很无奈,只得从柜子里拿出相册,指给我看。

    “很珍惜呀,藏得那么好。”我喷着酒气说道。

    倩妮没理我,我顺着她手指望去,一个大约二十四五的男人,长得挺帅的,在某个风景区,和倩妮在一起,笑得一脸欠揍样。我也没说话,伸手把照片从相册里取出来。

    “你干吗?”

    “我把照片拿回去,想多瞻仰几天,不行吗?”

    “陆寒,你怎么能这样,快把照片放回去。”

    “哼哼,现在都护得这么厉害,我陆寒算什么东西,我就是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越说越感到委屈和心痛,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

    “寒,你喝多了,别闹了,回去睡吧,好吗?”

    “不好。”

    “那就由着你的性子,行了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吧?这样你就满意了?”

    “不要你管。”我甩门而出。

    第二天早上,我在屋里呆滞的望着倩妮和她未婚夫的照片时,孙贝贝竟过来了。贝贝也没在学校里,听说他已准备从高二重上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应该过得比较轻松自在。贝贝来主要是因为昨晚满江打电话说今天上午要和六班踢球,让我和贝贝看能不能过去。

    “上午几点踢?”一天天这样的日子,一听到贝贝说要去踢球,久违了的激情让我迫不及待了。

    “十点。”

    我看看时钟,都已经九点了,就不由得催促贝贝道:“我c,那走吧,少了咱俩,那是必输无疑的。”

    “那是,那是,走吧走吧。”

    我拎起球鞋就和贝贝风风火火地往学校去了。到学校,要经过“旗牌王”,我故意远远的走在人群里,看见倩妮正微笑着向顾客介绍衣服,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从“五一”放假前到现在,我一直没来过学校,只听诺诺说过学校现在就跟八年抗战时日本鬼子的封锁区一样,碉堡炮楼遍布,泼水难进,c翅难飞。我一直还当诺诺在夸大其言,今天身临其境,才感到诺诺的描述是多么的形象。

    看起来是花了不少钱绕着学校修了一圈高高的围墙,就差没有电网了。整个学校除了大门就剩一个后门了,但后门也有重兵把守,端的是一夫当关外夫莫开,除了有学校发的通行证,谁也不让出入。我和贝贝徒劳的顺着围墙转了一圈又一圈,其间也不是没试过翻墙头,但是里面有两个保安早就注意到我俩了,一直是虎视眈眈的,真他妈混蛋,身为一中的学生,竟连自己的学校都进不了。

    “陆寒,咱俩还是回去吧,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就算还能进去他们也差不多踢完了。”

    “走走,他妈的来的时候你最积极,要走还是你最积极,你怎么就不问清楚咱们应该从哪进去,玻璃他们不就经常跑出来吗?”我擦了擦汗,冲着贝贝气急败坏的吼着。

    贝贝没敢说话,只是很无辜的望着我。

    “你望着我有个p用,行了,你回去吧,有时间过来找我玩。”我转过头望着高墙兴叹,也强抑住心里的烦躁尽量用平缓些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自己这破脾气是该改改了,外面就贝贝一个老友了,再得罪了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那行,陆寒,我回家了,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竟会进不去。”高高胖胖的贝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得说道。

    我向贝贝点点头没说话,贝贝把我的球鞋递给我后就走了。

    我拎着双破球鞋站在高墙下的y影里,很不甘就这么回去,来来回回的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算了算了,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假,要逛就好好逛逛。

    回到我的小屋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今天跑了一天,太阳头又大,这会儿感到头昏昏沉沉。才摸出钥匙正想开门时,倩妮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关切地问我道:“喂,你今天上哪去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紧紧地搂着她,闭着眼,头垂在她的肩上,感到太疲乏了,一句话都不想说。

    姐姐,你知道吗,我累了,我只想回家,只想一个温暖宁静的怀抱。

    过了会,倩妮轻轻的推开我,让我到她屋里躺着,我很听话的走进她的房间,一头扑在床上,闻着被单上沁人的香味,感觉才好些。

    倩妮把外面的门关上后,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包装袋。

    “起来,懒虫,试试衣服合身不合身?”

    “晚上试好吗?我现在不想动。”

    “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倩妮本来想在不过问陆寒的事了,但是如果不问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去看一个朋友了。”我随口说道。

    “哪一个朋友,你的朋友现在不都是管在学校里了吗?”

    “就一个朋友。”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烦不烦,别问了行吗?”我突然变得极度的烦躁,大声的吼道。

    我趴在床上,看不见倩妮脸上的表情,但我却很清楚地感觉到倩妮肯定是站在那呆呆的注视了我会,然后把手中的包装袋放在床上后就悄悄地走了出去。

    我躺了会,耳膜上似乎有很多爬虫在“嗡嗡”得响个不停,使我愈加的烦躁,我像条蜕皮的蛇般不安的扭动身体,碰着了那个包装袋,我伸手把装在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是两件t恤,一件蓝色一件黑色,我想起了昨晚我跟前你说我最喜欢的颜色就是bck and blue,说着无意,但倩妮却记得很清楚,我心里一阵的温暖和感动,也对自己刚才无理粗野的态度感到内疚。

    我走出去。看见倩妮正蹲着,看门前的几株花,双手掖在腰间压着裙子,削瘦的双肩不停的微微颤动,这时的倩妮在我心里再也不是那个成熟美丽可以容纳我任性而未的姐姐了,而是一个受了伤害受了委屈需要人来怜爱的柔弱普通女孩。

    “倩妮,我……”我站在她身后,想说些什么,却又感到无论说什么自己都是那么的虚伪可恶。

    倩妮站起来,双手非常细心的抹去裙子上的皱褶,然后转过身面对着我,脸上尤带泪痕。

    我想拭去那滑落在她脸颊上的泪珠,但却被倩妮轻轻的却又很绝决的挡住了,我的右手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如同我的心一样。

    倩妮好像是心里突然释去了重负似的,脸上浮现出很平静轻松但让我感到分外冷漠的表情。“你回屋学习吧,明天下午我哥和我嫂子就回来了,我们之间就不能像原来那样了,而且…”,倩妮停顿了下,望着我,轻轻的要了咬嘴唇,接着说道:“而且,杨天也会过来,而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站在苍凉的暮色中望着倩妮的身影慢慢的隐没在黑暗之中,同时被一扇有形的门和一扇无形的门所阻,倩妮变得那么陌生和遥远,我伸向虚空的手好像是中了蛊毒,正在萎缩,那种我早已熟悉的刺骨的孤独又在一次统治了我的精神领域,那片领域荒凉至极,没有阳光没有欢笑,就如我头顶上的葡萄藤所投下的y影,预示着这些在初夏里却已半枯的葡萄藤的命运。

    盛夏之殇(4)

    八。  五月二十四日,也就是倩妮的未婚夫即将到来的那天,我却格外的冷静,早早得出去吃包子,回来后听英语听力,半小时后倩妮才起床出来洗漱,我甚至很友好的倚着门朝倩妮微笑。但是等倩妮走后,浮现在我脸上的却是愤怒和狠毒。我在倩妮去上班后的十分钟,也掩上门揣上杨天的照片步行到第五人民医院坐六路车,目的地是城郊中学,那块让我百感交集的地方,从中考到现在,我有快三年没回去了,家住在这一片的马东说颖东区这几年变化很大,果然过了颖河闸后,以前那些熟悉的景物都已物是人非,那整天冒着黑烟的大烟囱、兄弟们经常在一起喝酒闲逛的三角公园的草地都没有了,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省道和两旁高耸的大楼,我好似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还好城郊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