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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听懂,可他的话根本不容她回避,低头望窗外许久,才慢慢转回头来,望住袁晔,“方舫,你想多了。”

    “偷来的锣敲不响,借来的刀未必利,”袁晔依然循循而诱,“你要我帮忙,本来是很容易的事,弄成这样,又是何必──动静这样大,你难道就没想过会被人看出来?”

    栾漪的手指轻轻划着合金窗栅,让空心的金属管材一遍又一遍地发出令人烦躁的'匡─汪'声,她却似从此间获得无聊的乐趣,随意用嘴轻柔地配着音,“b b b……”一遍,一遍,再一遍。

    就在连袁晔都快要以为她只是纯粹对自己全无好感时,才听见她的声音,低低的,清晰的,无奈地说,“袁晔,我就单纯地不喜欢你也不成吗?”

    “成,当然成。”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袁晔仍然微笑,“栾漪,这些天来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原谅你,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栾漪的手指停了停,半晌才低声回道,“谢谢你。”

    “不必了。”袁晔也答得客气,“以后只要是有利于你栾家的任何事,我都会留意,并且极力促成。”

    栾漪本来还要再划一遍过去,听得他如此说,手指不觉落得重了,'宫'的一声,指节重重地撞在一根窗栅上,痛得她几乎捱不住要落泪。回头再看袁晔,他却似已经倦了,阖着眼在假寐。

    “你要什么?”她知道他不会睡,猎物没有到手,哪有就此收网的道理?

    袁晔仍是闭着眼,像是真的睡着了。

    “你要什么?”最难堪莫过于求人,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得看别人肯不肯赏你这个脸让你姑且暂借宝地。栾漪木然地走到袁晔床边。

    “我从来不'要'任何东西。”

    “如果我一定要给呢?”不同于语气里的决绝狠冽,栾漪的声音几乎都有些哽住,生硬得别扭。

    袁晔不予理会。

    '如果',只是'如果'──她做错事,他原谅她,一次又一次,也不过是换一个半信半疑试探的不确定语气,他又何苦来……

    唇上忽然一痛。

    袁晔直觉地想要转头甩开,可栾漪扳着他颏骨,根本不给他躲闪的机会。

    “我说,若我一定要给呢?”她的眼,如同被水洗过的琉璃,晶润锐亮,几乎像有棱光,道道椎心。“你要不要?”一向惯作呢哝语的声音也是分外清晰,咄咄人。

    “既然这样,”袁晔微笑,“自然是却之不──”唇上的痛令他忍不住皱眉,纵然栾漪的靠近确实是他所想要的,但她的行为显然不是屈服一类。捱住胸口肺部的痛,袁晔翻身压住栾漪,平生第一次全无风度地重重吻回去──既然选择已经让她作下,规则自然随他来定。一切,再也不可能由她主导。

    chapter 59

    被袁晔从辗转轻吻到魅惑引诱,栾漪总是无法专心,脑海里浮荡的居然是那天下午第一次允了栾玉清之后又反悔拒绝时栾玉清气痛难过的样子。

    呵~那时的他,想必也是如她此时一般深恨吧?

    就像她对栾永祺──他从来都肯抱她,安慰她,却从来不愿给她任何机会亲近他,纵然她可以轻易挑引再多人拜倒在她裙下,他也永永远远都是那么温柔温煦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不可以爱,那么,就一起恨吧!大家一起步向毁──

    毁……

    栾漪突然醒过来:不行!这样算什么?那天明明'他'有要解释,是她自己不要听,是她自己──

    唇上传来因袁晔不满而有心制造的疼痛时,栾漪下意识地转头避了下,却没避开。她一向最不捱痛兼不吃亏,手一扬,将固定在袁晔鼻侧的输氧管给扯下来。

    袁晔被她突兀的动作弄得一怔,未调整过来的呼吸马上得肺部锐痛,只能松放了栾漪的唇,勉强抑下想要咳喘的冲动,促促地呼吸了下,“怎么了?”

    “我不想管了,你爱怎么就怎么──”栾漪的声音被袁晔的一串剧咳压下──

    她看着他俯身一阵呛咳。

    就那么短短几秒,袁晔居然连脸都涨红,咯出血丝与清水──

    栾漪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惶惶地呐了声音,“我去给你叫医生。”

    袁晔摇了摇头,抓着栾漪的手,从她手里拿回输氧管,在她的帮助下翻身平躺,将软管贴回原处了才无奈地望住栾漪。

    “总这么反反复覆,不累么?”

    微凉的气流再度通过鼻窍向肺部涌流,自身呼吸的幅度一小,人也轻松许多,可袁晔的笑容却轻淡得泛苦,“栾漪,他们一向都是这样宠着你的?”宠过了,惯坏了……

    “他们?谁们?”刚回来的一点点愧疚和同情马上又蒸发无形,袁晔脸上的输氧管又开始让栾漪怎么看都不顺,忍不住想去扯,被袁晔好气又好笑地捉住一只,再捉住一只,合握在一起。

    “栾玉清,栾玉漱,”袁晔的语速一向不快,说这话时甚至是刻意和缓了去看栾漪的反应。他所知道的栾家人,目前也就只有这两个,栾玉清对栾漪的态度,就算连瞎子都知道有问题──“你就这么见不得喜欢你的人好?”

    可栾漪──

    她就有那么混帐。

    栾漪的反应竟然就只是用了他一贯对外人时的倨傲冷漠表情,眯了眼睛微微不耐地看他。

    “他们也不过是喜欢你,”袁晔忍了忍,没忍下来,肺部的肿痛让他每有喜恼都难过──栾漪也许真是无意,只单纯不喜欢被他这样压住了使用说教语气,但她的或笑或颦,却就是如此引他不由自主地留意上心。这也许不是什么好现象,可袁晔已经顾不得了,别过脸深深呼吸两下后才加上一句,“还有我。”

    他等着看栾漪终于发现自己胜利后不屑而轻蔑的笑。

    可他等来的只是她挣开手,瞄一眼腕部皮试的地方,撇开他跳下床。

    “嗳,医生,医生哪?皮试时间到了吧?”

    一边喊,一边打开病房门,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她竟然落荒而逃,比突然发现自己正调戏着的良家妇女原来是蜘蛛精的纨!恶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他喜欢,在她眼里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栾漪推开值班室的门,才发现栾玉清竟然在。相对于值班医生们看似文雅的叽叽喳喳,他只捧了茶杯出神的样子孤单到有点儿寂寥。

    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她进来,他倒是一点儿意外也没有,目光在她微有些嫣然肿胀了的唇上轻轻一扫,又转了开去。

    “看什么看?”虽然一向都没什么责任感,但是被他那么一看,栾漪忽然有点儿心虚,恼羞成怒地踢了他所坐的椅腿一脚。

    '!'的一声并不响,可值班室里马上静下来。

    栾玉清蹙紧了眉,却没说话。只是拉住栾漪的手,让她在他身边坐下来了才问,“怎么了?”

    “我……皮试时间到了,过来看、看,也不行?”明明应该理直气壮的话,在栾玉清奇异的静默之下,居然也是说得吭吭巴巴,真是郁卒极了──明明栾玉清一向都不喜欢说话,一副死冰山样的,怎么就偏偏今天给人压力特别大?

    撞了邪了!

    栾玉清伸手握住栾漪左腕要看,却被正郁闷中的栾漪毫不领情地甩开。

    值班室里空气更凝默。

    静了几秒,一个女医生瞄了瞄锺,起身走过来抬起栾漪的手腕看了看,“可以了。”

    她身后的实习医生赶紧端了药盘跟着。

    走了两步才发现栾漪坐着不动,那医生回过头,有点儿奇怪地又瞟栾漪一眼,“不是急着挂针么?先回病房吧!”

    栾漪被噎得望天,只能站起来跟出去,顺手悄悄拉了栾玉清一把。但他居然不动,被栾漪掐住手了,才勾出一抹温暖的笑,反握住她手,跟了她走。栾漪被他的反应郁闷到无力。

    “栾玉清,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别总让我觉得你是百虐百顺的变态狂?”

    “那你希望我怎样?”他忽然将她拥入怀中,低了头去咬她的唇。“这样,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你要不要?”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他竟然这样发疯。

    栾漪一愕,随即省过来,别过脸,从栾玉清腋下钻开去,却又被他捉回来。

    “你要什么?”他问。

    栾玉清到底看到听到多少,栾漪不敢确定,可是想到她还并没有和袁晔达成任何协议,又有点儿理直气壮起来,别过脸,不避不惧地与他对视。

    这样的无赖无畏倒是让栾玉清有点儿啼笑皆非起来,淡淡瞥了栾漪立定身体挺直背脊准备开吵的架式一眼,到底还是忍不住上弯了唇角,“好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一面诱哄着,一边半扶半抱地揽了她进病房。

    他这是要存心做了给袁晔看了。

    栾漪挣了下,没挣开,也只能由栾玉清了──别人的事,就让别人去收拾吧!

    袁晔本来偎在靠枕上翻杂志,只是先被进来的医生浪费了一下情绪,再看到栾玉清揽着栾漪进来时,已经连抬眼都懒了,伸了手任医生将针管扎进手背上的静脉。医生拍打他手背的声音清脆,利落,隐隐连栾玉清抱栾漪上床时栾漪微微不满的哼声都压过去。

    他当然更听不到栾漪在被医生捉了手去擦酒精时对着栾玉清笑'你什么都能替我,能不能替我挨针?'──

    什么都能替……她就看中他这点儿好?

    那他又何尝不可以?

    只是人家不要呢……

    袁晔按住胸肺疼痛处,翻了个身,忽然有点儿明了栾漪的矛盾:栾玉清对她的感情,她不想要,却又舍不得他对她的好。

    促成了袁晴和栾玉清的事,栾漪算是甩了一个包袱,以后和栾玉清爱好不好,袁晴的婚姻却被毁定了;掰了栾玉清和袁晴,袁晴恨得死他,栾玉清和栾漪却可以继续他们的姐弟畸恋。

    她还真能给他出难题。

    袁晔闭了闭眼。

    那个肆无忌惮的女人!

    栾漪就在他邻床,两人之间只隔了一米来宽,倘若静下心来,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可栾玉清问栾漪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去买来时,栾漪居然答,“还不饿,你就在这楼上给我叫一碗炒粉,然后拿本书来念给我听。”

    “医院里有快餐?”

    “没,你站到阳台上去,朝医院外喊。”

    “别闹,我出去叫好了。”比栾漪更别扭胡闹的人,真是再也找不到。她要的东西,永远都是一定要为难了他才有可能得到:气不到栾永祺,气气袁晔也能让她开心?那么,他又算什么呢?栾玉清帮栾漪掖了掖被角,就想出去──她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我就想听你喊,”栾漪歪了头,似笑非笑地望住栾玉清,“你下楼去叫,我就不吃了。”

    栾玉清朝袁晔看了一眼。

    袁公子正阖了眼在睡觉。

    “去不去?”

    他不想去──可又有什么办法?天大地大,病中的栾漪最大。幸好他们只在三楼,试试看了。

    栾玉清到了阳台,刚想深呼吸两下运运气,却发现医院外面已经有两家餐馆外站了人,拼命朝他招手,见栾玉清看向他们,两人又开始指自己的店牌──两块大同小异的灯箱样的菜单,内容很简单:炒粉、炒面、炒饭。

    栾玉清默默回头看一眼栾漪,无语。抬头遥遥朝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店面指了下。

    那人马上喜孜孜拿出一根橙色塑胶棒指标牌让他点餐:炒粉、炒面、炒饭。栾玉清在他指到炒粉时就点了头。那人又用夸张的手势比:一、二、三、四、五……

    看栾玉清一下不点头,那人抓了一下头,放下手里的胶棒又开始加上另一只手:六(5+1)、七(5+2)──

    栾玉清总算明白过来,学他的样子比了个v字:二。

    那人马上转头朝店里喊:“两碗炒粉!”声音浩阔,气势磅礴。连栾玉清都能听得到。

    栾玉清低头看看自己仍是比成剪刀状的食、中二指,越看越觉得傻──大智若愚,大愚若智,想得太多了,反而真的很傻。

    进了病房,果然见栾漪正挑了眉望着他笑,用唇型问。

    “叫好了?”她的快乐得来居然就只是这么容易,哪怕只是捉弄他一下也能让她开心。

    栾玉清无奈点头,在床边坐下。看见床头柜上很人性化地放了书,随手拿了一本──《童话大王》,1997年12月刊。

    旧倒是旧,书却看起来仍然完好,只是内容──

    栾玉清看一眼栾漪,换了下面的一本──更旧,《故事大王》,89年x月号。连翻了几本,才发现最底下压着一本2003年的《故事会》,却翻得比97年的《童话大王》还旧,让他根本没有下手去翻开的勇气,只好拿了《童话大王》给栾漪小声念。

    栾漪捉住他一根手指,攥着睡觉。

    她从来没有这样近似依恋的行为表露过,栾玉清虽觉无聊,却也不禁从心底柔软起来。可是“舒克”“贝塔”了好几页,自己都忍不住呵欠,再看看栾漪,似乎已经睡了。刚想悄悄停下,就被她警告地掐了掐指节,只好继续。唇边却有笑意渐渐氲起──栾漪总说他变态,有被虐狂倾向,可大概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不好',从来都只展现在她认定了亲近的人面前。

    袁晔本来有听见栾漪在为难栾玉清,黄鹤楼上看翻船让他几乎有亲见栾玉清落水的愉悦怜悯感。可是接下来却只听到开门、关门,然后讲故事。栾漪的目的没达到,居然一直没发作,还由着栾玉清唬弄小孩一样给她念童话。正在疑惑时,病房门忽然开了。随着门开风入,还有菜香一起涌进来,不禁下意识地睁了眼。

    进来的是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爽爽落落地站在门边。

    “是这里叫的两碗炒粉吧?”

    栾玉清嗯了一声,放下书,走过去接过那女孩托盘上的两只一次性饭盒,“多少钱?”

    “四块。”

    栾玉清从自己外套里摸了张十块的递给她。

    “两碗四块。我上来时没带零钱,等等给你找过来啊!”女孩应了声就要走。

    “还要一碗茄蛋汤。”栾漪忽然加了句。

    “哎,是你啊!”女孩显然认出了栾漪,“怎么又住这儿了啊?我叫我妈多给你加个j蛋,你等等啊!”故人重遇,女孩显然兴奋过度,话音未落人就已经一溜烟跑了,连袁晔低低“哎”一声都没听到。

    倒是引得栾漪要笑不笑地朝他瞥了一眼,“袁公子,你要吃什么?”

    左右这两天已经被栾漪的没心没肺给弄麻木了,袁晔也懒得再跟她矫情,“你要的什么?”

    “炒粉。”

    袁晔嗯了一声,“我也要炒粉。”

    栾漪朝栾玉清看了一眼。

    栾玉清不甘不愿地出去了。

    “你以前也在这边住过?”

    “常客。”店老板的千里传音就是被她给练出来的。

    “小时候身体不好?”

    “上课太无聊,总得找地方休假啊!”

    这答案的确很栾漪,袁晔莞尔。“这么好的休假环境,不用确实可惜。”

    栾漪扬了一下唇,意思意思地算是回他一个笑,拿起栾玉清刚刚放在床边的《童话大王》信手翻了两页,兴致缺缺地又放下了。

    栾玉清已经比好了手势,进来抱了栾漪靠上枕头,打开饭盒,一筷一筷挟了喂她。栾漪倒是不挑嘴,由着他小口小口地喂,青绿的菜叶,樱红的唇,青绿的菜叶,金黄的蛋块,细白的牙,看得袁晔倒是真有些饿了。

    就这么看着她吃,栾玉清想必也是饿的吧?可若让他跟栾玉清换过来,袁晔也情愿看着她一口一口慢慢含下自己手中的食物。也许,还能收获豢饲的快乐──饲虎贻患,他和栾玉清想要豢养的,却同是一只蝎美人呢!

    栾漪那样跟自己往死里作对,是什么用心,连自己都清楚了,栾玉清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可他居然还是情愿继续对她好……而自己,被栾漪捉弄陷害了多少次了,明知其非善类,不也还是拿她没办法?

    有的时候,人就有那么傻,即便知道对方根本不安好心,明明看见陷阱就在面前,也愿以自己献祭似的一跳来博取她人的欢心。

    栾漪,栾漪,到底是由了多少秘密,才铸就了这样一个令人费解却又不由自主想要追寻的谜?

    chapter 60

    怡云山庄的娱乐经理钱超和负责管理琵琶湖的副经理金曦匆匆带了果篮到医院慰问时,袁晔和栾漪的第一瓶针y都还未挂完。速度是真速度,无辜却也是真无辜──谁又想得到竟然会出这种乱子呢?

    事件的发生钱超大致了解了一下,只是觉着晕:本来绝无可能发生的事件,却偏偏就这么发生了──袁公子眼高于顶,每次回q市都一向极少与人来往,更何况是女人;栾局长平时除了工作就是进修,极少娱乐。这回两人同时破一回例,千万分之一的机率碰到一起,这一碰,还真就出事了。

    来之前钱超电话问询了一下总经理,接到的回复却只是姿态放低,任责任罚。摆明了说,就是他为山庄尽职的时候到了──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上头打定了主意绝不出面。

    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苦笑转成了歉意,钱经理才伸手敲了门。

    '叩叩叩!'

    然后听到袁公子声音淡淡地,“进来。”

    没法子不淡。

    难不成要让他去一直盯着栾漪握着栾玉清的手,猜她什么时候才肯放开?

    钱超一进来,栾漪就睁开眼睛望住他,研视的目光像是正透过显微镜观察始祖鸟的细胞,让钱超没来由地心里发毛。

    听了他的道歉辞令,栾三小姐笑得很温婉,“咦,我以为应该是由我来赔。”

    栾漪为什么突然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他虽然不理解,可是若能把市长公子的眼光从怡云山庄调开,倒是再好不过。

    钱超在袁晔淡漠如冰的眼光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