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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将我吞噬,而是害怕我眼中仇恨的利刃将他凌迟,而他死,我终究舍不得。

    将视线放到窗外,已是深夜,萧瑟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路灯下飞旋,凄凉而哀伤。路上偶尔有车驰过,载着不尽的萧索,驶向这个城市的灯火阑珊。

    我们座位不远处,一对情侣携着手离开,女的突然回过头,给我对面的男士惊艳的一瞥,“天啊!唐宇。”她甩开男友的手,夸张的捂住胸口,仿佛不这么做心会跳出来一般。

    他很客气的说了句“你好!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女孩很兴奋,喋喋不休的说起他们曾经有过的相遇,他浅笑,一句“我都忘了!”让女孩顿时兴味索然。女孩跟男友离开了咖啡厅,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似乎看到一颗晶莹的心掉在这乌黑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他还在盯着我,慢慢吐着烟雾,想用性感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孔迷惑我。而我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青涩小苹果,看惯了风花雪月,纸醉金迷,熟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至理名言,我已不再轻易被他吸引。

    “回去吧!”我把已经凉了咖啡放到一边,不肯再碰一下。

    两个人都性格倔强,既然说了分手,谁也不会再回头。

    手机铃声大做,是卓云,我掩去面上冰冷的表情,换上一副虚伪的柔和,“在路上遇见朋友,一起喝杯咖啡。”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只是想让对面的人明白,我与他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往,无须彼此介怀。“不用,我开车了,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与他说beybey,就象在法国的凯旋门下两个人分手时他与我说的再见一样决绝。

    只有我知道,这个男人,曾经有过怎样的骄傲?

    就这样擦身而过,不再回忆,也没有怅惘。

    初冬,寒霜初降。冷,透彻心扉。

    卓云给我开门,看我瑟缩成一团,抱怨我穿的太少,有时候,他比我妈更象我妈。

    想起我妈,不禁鼻子发酸,或许今后再没有人象她那么慈爱的叫我诺诺了。卓云抱着毛毯出来,看我神色不对,问“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

    我摇头,笑笑,把泪掩藏起来。我对自己说:“陈诺,你不能哭!”

    卓云凌厉的看着我,仿佛要看穿我。

    “我去洗澡!”逃开卓云的注视,泡在光洁的浴缸里昏昏欲睡。

    水由温转凉,感觉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拒绝这寒气的入侵,可是终究抵挡不住,或者根本不愿意抵挡。意识已经渐渐涣散。

    我希望永远这么沉睡下去,不再醒来,那将会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清晨的阳光刺的眼睛直痛,金色的光芒穿透睫毛,进入瞳孔,我忙将眼睛闭上。

    “醒了?”卓云强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望着我,他的样子好象整晚没睡。

    再次睁开眼,已经适应了一室阳光。

    “这是哪里?”

    “医院,你着凉了,发高烧。”卓云审视着我。

    我不说话。

    他不好再问,穿起外套,说:“我去公司,一会回来接你,好好休息!”

    一次着凉发烧不能永远赖在医院,终究要回家的,

    而,我,已没有家!

    认识卓云纯属偶然。

    从法国回来,发现偌大一个家只剩我一个人,死的死,走的走。

    拉着一个空的行李箱在街头徘徊,不知何去何从?

    死,不是没想过,可是,就算死了,又有谁会为我悲伤?

    一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哭泣,泪水晕开了脸上的彩妆,活象个女鬼在夜半索魂。几个晚归夜行的花心男人过来搭讪,都被吓退。

    卓云是胆子最大的人,他看了我一会,没有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此哭的如此伤心,只是递给我一方半旧的手帕,说:“擦干净你的脸!”

    我认定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看样子,他是真的晚归,并不是特意来街头找一个廉价的妓女。

    住进他的家,才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绅士。

    满屋的凌乱,无处下脚,原来,他迫切的需要寻一名保姆。

    这样何尝不好?

    寄居在此,卓云一直待我很好。

    我替他管家,请了保姆,我只负责扮演好女主人的角色,而他,一切都由着我。

    卓云开着他那招摇的跑车直抵医院大厅门口,医院值班的保安不但不拦,反而频频致礼,这个男人有时候在气势上并不输给唐宇。

    卓云帮我开了车门,礼貌而殷勤。

    我冲他微笑,这个男人,如果你不认识他,一定认为他是个绅士。

    车门的玻璃上,粘了一个荧彩唇印,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清楚,谁留下的呢?我胡乱猜想,卓云是否也开始对外发展他的彩旗阵营了?不得不承认,他有的是实力!

    用纸巾轻轻一拭,那印记顿时消失。

    茫然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在所有陌生的面孔闪过,视野中徒留最熟悉的那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b

    前尘如梦

    “陈竞尧入狱,畏罪自杀;陈峥失踪。”他矗立在我面前,宣判了我父亲和哥哥的命运。

    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许久才想起要哭。

    “我妈呢?”她是无辜的,她甚至不知道她的丈夫和儿子在外边做些什么。

    “这几天,医院会宣布她心脏病发,不治身亡。”他语气平和,神色坦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不杀了我?不怕我找你报仇?”我已绝望。

    哈哈,他狂笑。“以为我不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我坚信!

    “让我来法国就是为了对我的家人动手?”终于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质问他。

    不回答就代表了承认。

    “谁是你的同谋?你父亲?你姐姐?还是都有?”

    还是沉默。

    “我要杀了他们,给我家人报仇!”我疯了似的往外跑,忘记了脚上没穿鞋。

    “回来,你这疯女人!”他抱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想报仇,先杀了我!”一把乌黑的勃郎宁手枪扔到我面前。

    枪,我并不陌生,小时候真刀真枪都随手拿来当玩具。他知道,我能百发百中,这把枪给了我,他与他的家人将无法也无处逃脱。

    精致的小手枪对准他高贵的头颅,只要我一用力,这一切都将毁灭。

    “开枪啊!”他闭起眼等我触动扳机。

    我的手开始颤抖,心如死灰。“不,别我!”

    泪,漫过眼,湮没了心!

    枪响了,室内华丽的浴缸跟着碎裂,水淌了一地,几尾名贵的金鱼做了枪声的陪葬。

    他居然面不改色,冷漠的看着我,“你办不到,认输吧!”

    我跪在地毯上,嚎啕大哭。

    “这就是政治,是另一个江湖!牺牲在所难免,因为弱r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蛊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懦弱,任他摆布。

    绝食,并不是真的想恐吓他,只是吃不下。恶心,恨不得将心与肺都吐出来。

    他终于知道了。

    而我,终于做到了,杀不了他,却杀了他的孩子!

    豁出去了,因为抱着必死的决心,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们分手,你走!”他决绝的说,两个人站在凯旋门下,就着落日的余辉各奔一方,从此再无瓜葛。

    这个古老的建筑无摧其坚,千百年来,它见证了多少情感的零落?多我们这一对不多!

    c

    死灰复燃

    相遇,发生的偶然。

    一刹那目光的交汇,让两个人的脚步都迟疑。

    “诺!”他唇动无声,我却听到如天籁的呼唤!他回来了。

    在咖啡厅小坐,心里默念,唐宇,我该待你如何?然而不能把握的终将要放弃。

    冷掉的咖啡,我不要喝。

    从医院出来,坐在卓云的车上,向外望。目光停留在远处挺拔的身影上,离的很远,却能看到他笑,一个男人为什么能笑的倾国倾城?

    心突然如被针刺到一般疼痛。

    卓云停下车,问我“怎么了?是否回去再检查一遍。”

    “不,只是饿了,胃在抗议!”我轻描淡写的说。

    卓云笑了,猛一踩油门,“马上去吃饭!”

    深夜,无眠。抱着枕头去找卓云。

    “做噩梦?又来分享我的床?”卓云放下手中的书,为我掀起被子的一角。

    柔软舒适的大床,有阳光的味道,我钻进被子,闭着眼睛说:“睡不着,我们聊天好吗?”

    卓云拥着我,“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恩,”我深吸一口气,“我遇见了——他!”

    “遇见又怎么样?”卓云用他的下颌顶着我的头,轻柔的问。

    “遇见又怎么样?”是啊,又怎么样呢?能怎么样呢?我自问。

    卓云的床头灯亮了一夜,我却睡的塌实,有他在身边,一切都那么温馨、平静。

    有时候很奇怪,卓云是个正常的男人,为什么对我没有丝毫的邪念?我们可以整晚睡在一张床上而不发生任何绮色事件。我曾经开玩笑的问:“你是同志?”他痞笑着否认,“你要不要试试看?”我顿时打住。

    “那就是我魅力不够!”我善于自我批评和检讨。

    卓云仔细端详着我,摇头:“你很漂亮,只是,我只要真心爱我的女人!”

    哈哈,卓云,真佩服你说出如此豪言!

    这个世界太狭小,到哪里都可能碰面。

    住在卓云这里不是白住的,偶尔帮他应酬公司的外交事物。

    临行前,卓云特别交代,今天的客户很重要,让我小心应对。

    唇红眉黛,光洁的皮肤,无暇,双目灿若星子,柔顺丝滑的长发飘扬着天生丽质,我仍是个美丽的女人。一身简单大方的礼服,衬托得我华丽而高贵。可惜了,只是金玉其外!不过,外人哪里看得到一个美丽皮相内部的千疮百孔?应付旁的人,这些足够了!

    当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时,我有一时恍惚,对方无名指上那枚普通的戒指发出刺眼的光。

    顺着那手臂往上看,遇到一双笼着寒光的眼。

    “又见面了!”他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握着我的手,缓慢的送到唇边。

    “啪!”一声脆响,我的手落在了他脸上,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连我自己都诧异。

    他的随行人员赶紧上来隔开我,扭住我的手放到身后,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放开他!”他捂着半边脸平淡的说,好像刚才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他脸上。

    保镖不敢轻易放了我,怕我反手再给他一掌,正僵持着,他怒了,“放开她!”更平静的语气里酝酿着暴风雨。

    我冷笑,甩开保镖的胳膊。我若要动手,凭他们这些三脚猫能挡得住?

    原来卓云说的贵客就是他?

    挥手送客,这时候,需要关起门来自己疗伤。

    “再见!”他冷傲的声音不容抗拒,可我并不期待再见!

    无法忘记,只能把记忆砍掉,如果记忆都砍不掉,那只能将自己杀死。如果能死而复生,那今世的记忆就不会再萦绕不去。

    将自己杀死了千百遍,该忘记的都已忘记!

    外面,起风了。

    我裹紧风衣,奔跑着去取那辆属于我的ioper,卓云奢侈,送我的生日礼物,成了我最喜爱的代步工具。

    他伫立在车边,黑色的风衣衬的人也诡异,衣袂在风中飘舞,象魔鬼的爪牙在撕咬着人的灵魂。

    我呓语“唐宇,为什么要回来?”

    他勾着我的下颌,在我唇上印上他狂野的气息。

    “陈诺,我遗失了你!”他的唇依然有火热的激情,他的怀抱依然让我意乱情迷。

    该怎么办?面对他,我忘不了离开的亲人,每一个带血的灵魂都在提醒,“杀了他!”

    面对他,我无法下决心结束。

    狠狠的推开,“不!”破镜无法重圆,死灰不能复燃,既然一切已经过去,何不选择让往事随风?

    d

    午夜电影

    卓云几日未归,回来的时候,零星的问起,我怎样对待了他的客人?

    对不起了,卓云,你的客人我并未好好招待!

    见我不语,卓云只是浅笑。

    赤霞红酒,上了年份的,可遇不可求。

    水晶高脚杯中那一片嫣红引诱着我,“尝一口,我自法国带回来就是想与你一起醉。”卓云惯坏了我。

    醇香中微带苦涩,恰倒好处的甘甜,我和卓云慢慢啜饮,慢慢品味,没有语言,只用心交流。

    烂醉如泥,却醉的清醒。

    睡衣的扣子掉了两颗,胸前一片旖旎,我赶忙用手挡住。

    “我做的!”卓云并无矫情,大方的承认。

    “为什么?”他不是说只跟爱他的女人上床?

    “只是想试试,跟一个不爱我的女人能不能发生点什么……”他并不看我,只是淡淡的说。

    “结果?”我好奇的问。

    他笑的干涩,“幸好,你醒的及时!”

    我不知道该为他这个及时给予怎样的评价,幸好,这一切都发生的及时。

    还是上次的咖啡厅,对面的唐宇似乎少了往日的凌厉,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惊奇,脸上些满了不可思意。“陈诺,你在说笑?”他小心的等待我的回答。

    “不是,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我说。

    “为什么?给我一个解释!”他饮尽了一杯黑咖啡。

    “我妈说过,如果能遇到一个能容忍我任性的男人,我一定要嫁给他!”提起我妈,我已经能够从容。

    “唐宇,我决定不再恨你!”我郑重的说:“因为我决定不再爱你!”后面的因为让唐宇一时面色惨白。

    他掐掉手中的烟,用一双如水的眸子看我,“陈诺,你好残忍!”他声音哑然。

    “跟你比,只是小巫见大巫!”我不知道该恭维他还是该损抑他。

    “卓云,你了解他多少?”唐宇问我。

    “我不了解他,只是想跟命运赌一把。”我晃着咖啡,还是喜欢看咖啡杯里旋起的小小旋涡。

    “你?”看着我,唐宇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会好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我释怀了,爱与恨都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多年,还固执的认为自己在无望的坚持,原来,一直以来,对一直所拥有的都视而不见。

    说beybey,还是不喜欢说再见!

    “我送你!”唐宇在背后喊。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我的声音在夜色里消失,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一切都过去了,彻底过去了。

    原来一切都如午夜的电影,散场了,徒留影片中那苍白惨淡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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