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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如此一来,我便是踏上不归路。朱雀守与萤姬齐声反对,鹤卷昭人更是怒瞠羲和君主,挥刀相向,意欲玉石俱焚。我高声喝止:“闭嘴!”落得如此境地,许是茈承乾命当如此。可这回再也不能牵连任何无辜之人,自怀中抽出防身的匕首,抵在颈侧,迫即家兄妹与鹤卷昭人莫要轻举妄动,亦是最后威胁茈尧焱,“如果皇兄答应,我甘愿入宫侍奉你。如果你定要杀他们三人,我现便自刎,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最后的筹码,竟是我自己。我自嘲,默然静候,不无意外,终是等到茈尧焱冷笑松口:“朕要的只有德藼皇妹……”微偏过首,淡声对我身后怒目相向的鹤卷昭人道,“带着你的主子,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性情耿烈的川津藩少主自是不堪这番辱词,正要发作,我摇首请止:“少主意在复国,万事当以皇太子的性命为重。”

    他一怔,落此四面楚歌境地,已然不可逞一时之气,攥紧了拳,终是忍下这口恶气,走回来扶起朱雀守。

    “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深望了我一眼,他欠身施礼,我苦笑,除了会拖累别人,我根本一无是处,现下亦不过是仗着茈尧焱对我尚未断念罢了。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他挺身挡住的萤姬:“保重。”

    纵是忿忿不甘,然亦无可奈何。冷瞪了眼帝王,她走上前来,俯身近耳:“等哥哥的伤有了起色,我们就回来救殿下。”

    一脉相承,与她兄长一般执拗。规劝他们莫再为我以身犯险,亦是枉然。苦笑了笑,轻拥住伴我走过那段最艰难时光的好姐妹:“盼你们早日一统云桑,了却即大人多年来的夙愿。”

    离别在即,在我面前素来坚强的萤姬亦是潸然泪下。我悲凉一笑,将她轻推向鹤卷昭人,她仍是不愿回头,直待朱雀守开始愤怒挣扎,咬了下唇,方和鹤卷昭人一起将兄长强行拖去渔船。适才发觉朱雀守背后已是一片猩红,如不是失血过多,早已挣脱两人钳制,回身与帝王鱼死网破。望着力不从心的男子紧倚弦边,目不转睛地凝住我,眸中满布痛色。忍着肩处的剧痛,我强挤出一抹柔笑:“好生活着。这是本宫对你最后的命令。”

    对鹤卷昭人使去眼色,他颌首,趁君心叵测的羲和皇帝尚未反悔,奋力划离这座已成炼狱的无人小岛。淡望一对神色痛郁的兄妹,我强颜欢笑,轻挥尚能活动的右手,直待那叶轻舟隐没无垠夜色,背后响起未央不甚甘愿的冷唤,适才放下,敛容回眸,冷淡问他:“本宫的夫君现在何处?”

    许是抓着我的软肋,佞人扬起慵懒的笑:“两日前,微臣得贝大人飞鸽传书,幸不辱命,已将他们进一处深山,现紫麾军封了各个山口,只要放火烧山,就是苍世子身怀绝世武艺,亦是c翅难飞。”

    任苍秋武功高强,怎般善于用兵,亦不可能自始至终,以少胜多。即使早有准备,可已渐麻木的心仍是一阵刺痛。阖了阖眸,泪已干涸,我只得轻扬起唇,淡淡一笑。未央见状诧异,敛去不可一世的张狂,眼神渐冷。我视若无睹,惟是凝望y冷眼瞳之中的倒影,笑渐绝艳。

    花开荼蘼,进绝境的美,原是这般惊心动魄。

    轻呵了声,我摇了摇头:“很久以前,本宫就想送未大人一句话。”沉静凝住这个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男人,云淡风轻。然是一字一字,无比清晰,“你不过皇兄的一条狗,只让人觉得可怜。”

    这般趾高气扬的男人,容不得旁人诋毁。笑迎他恼羞成怒的瞠视,我揉了揉酸沉的腰,抚上胎动频频的小腹。已然断了所有的路,如连苍家的血脉都保不住,实在对不起生死未卜的丈夫。望向缓步而来的恶魔,纵是渺茫,我跪下身去,低声下气:“这孩子是我的命。只求皇兄网开一面,让我生下他,饶这孩子不死。”

    我深躬下身,分秒却如光年漫长,沙石揉进右手掌心的剑伤,却是浑然未觉痛楚,惟是祷祝老天莫要夺了我对这现世的最后一丝希冀。足有半刻,我方听得沉声响起,清凌寒冽,意味深长:“朕答应你,不会杀了这个孽种。等你生产之后,朕再接你回宫。”

    我暗喜抬首,却只望见孤傲背影如尾黑扬羽,翩跹渐远。只要这孩子性命得保,即使从此天涯两隔,亦已无谓。故而将我软禁在宜州的州府驿馆待产,我未有一蹶不振,好生养身,规律作息,直待八个半月的时候,肚子已然隆到匪夷所思的境地,每走几步便已力不从心,方才放弃晨昏在后花园散步的习惯。

    “这么大的个头,定是个胖小子。”

    驿馆中人皆不知我是何身份,只当是将我带来此地的京城大官的夫人,专事伺候我的老嬷嬷以过来人的眼光,慨然打量我的身形。我只淡一笑:“是男是女都无妨,健康便好。”

    许是午睡时刻,洛儿亦感倦殆,舒展他的小胳膊小腿,伸起了懒腰。抬手轻碰,触得鼓起的r疙瘩,再一碰,即刻杳去无踪。我不由失笑,拉高锦衾,闭眸小憩。只是这一如既往的早春午后,我还未足月的孩子不知为何,迫不及待地提前临世。似梦非梦,因是下腹一阵剧痛,我蓦得惊醒,抬手拂额,却是拭得满手冷汗,隐感异样,正要唤伏在旁打盹的嬷嬷,却感一阵剧烈的宫缩,痛得深弯下身,攥住床帏,连带悬在帐顶的薰炉一并扯了下来。

    贰拾玖章 · 涅磐 '三'

    “怎么了,夫人?!”

    被惊动的老嬷嬷睁眼却见我半伏在床边,仿要昏死过去的模样,不由惊惶,立时扶我躺平,摸了摸我的肚子,确是临产在即,立刻出外唤人。许是我猝然早产,惟听门外一阵s动,可已无暇他顾,身如撕裂,痛不可耐,我攥紧身下的褥子,恍若听见身边满是仓皇的女声,却是睁不开眼,勉力清醒意识,顺着稳婆示意呼吸。只是我的洛儿仿已知晓出世后便要骨r分离,与其降生在这是非颠倒的世界,不如滞在妈妈的肚子里,一起去地下,等他亦然命在旦夕的父亲。间歇清醒,惟见日头西斜,月华轻洒。朝阳初展,夜幕低垂……两天一夜,我这个娘亲已然筋疲力竭,挤不出一丝痛吟,洛儿仍是迟迟不愿落地。恍惚间,我艰难牵起唇角。

    咱们一家三口如能在地下相会,未尝不是一桩幸事,阖上了眼,任意识涣散。可身边的仆妇见我不支,却是惶恐异常,用力拍打我的脸,言语间,似是提到我若有个三长两短,未央便要她们陪葬。为了明哲保身,我的人中被一个手劲甚大的仆妇狠命掐了下,折腾半晌,岔的一口气终是缓了过来。

    “未夫人,用力!”

    听着仆妇这般唤我,出不了声,啼笑皆非。她们皆以为现下候在房外的y沉男子便是我的丈夫,殊不知这所谓的父亲如不是碍着皇命,早已置我与这孩子于死地。微一苦笑,可又是一波阵痛袭来,周而复始的折磨,直待第三天的黄昏,我苦命的洛儿方才不情不愿,让出母体,呱呱坠地。

    “恭喜夫人,是位小公子。”

    仿是我争气地生了男丁,完成女人传宗接代的光荣使命,房外的那个y沉男人便会给他们好脸色看。稳婆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将洗净的婴孩抱到面前,让我看了一眼,便兴冲冲地将孩子抱出去报喜。

    “洛儿……”

    还未瞧清孩子的样貌,便夺走我和苍秋的骨r。我心中剧痛,亟亟焦唤,可至唇边,却成碎吟,极是不甘地瞠凝匆步离去的稳婆。只是近旁的仆妇不知内情,满面堆笑,声声恭喜,围拢了来给我净身。然此无心之举,却是挡去我凝住襁褓的视线,我蓦得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起身:“滚……开……”

    使力去推离得最近的仆妇,可下腹一阵绞痛,如非其中一人托住我的身子,已然摔下床去。即使愤郁难当,可力不从心,我只能任她们扶着平躺下身,只是绞痛有增无减,咬紧了唇,勉力抬手覆住小腹,但乍一触,心中暗惊,脑海飞掠一个念想,然是容不得我深思,趁仆妇们还未动手给我清理身子,竭力忍痛,恨声发起了脾气:“那么多人拥在这里……看着眼烦……魏嬷嬷……让……让她们走!”

    喜得贵子,不知我为何这般咬牙切齿,苦大仇深。众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可骨r分离,做此反应亦是自然,未央当不会生疑,近旁的魏嬷嬷亦未察异样,见我情绪激动,叹了口气,将仆妇们劝出屋去,端来水盆,正要给我擦身,可冷不防被我攥住手,费力移向仍是微有隆起的小腹。

    “这……”

    老嬷嬷面色蓦变,张口正要唤人,我低声喝止,紧握住她的手,苦苦哀求:“外面的那个人不是我的丈夫……是仇人……要杀我的孩子……”

    茈尧焱反复无常,幽禁的这段时日,我虽是若无其事,可时时惶恐他会出尔反尔,伤我肚中孩子的性命。凝住老嬷嬷惊愕瞠大的眼眸,我悲从中来,怆然落泪,“求求你……救我肚里的孩子……”

    魏嬷嬷虽是未央挑来服侍我起居,可与这佞人无甚瓜葛,乃是在这驿馆做事的当地人,看重她老实本分,从不多嘴多舌,方才安到我身边。如不是万不得已,我亦不愿将这温良和善的老人家卷进这场是非,“孩子的爹爹已让那人上了绝路……头一个孩子也已经被他抢走了……求你帮我……保……保住这条血……脉……”

    未央乃是皇都来的大官,开罪不起,如若事情败露,更是杀生之祸。这位老嬷嬷迟疑亦是自然。可见我痛欲昏厥,同为母亲,将心比心,终是一声轻叹,手脚麻利地给我换了身衣裳,用布条将我的双手复又绑在床头,嘴里塞进一方干净的白布,免我出声。即便将染了血秽的衣裳连同一盆血水端出去,佯作清理过身子,告与仍在屋外的未央,已然劝我睡下,打发走佞人,方才亟亟折回,坐在床边,轻揉起我的小腹:“为了这孩子的性命,夫人定要忍着。”

    我费力颌首,即使前一个孩子几已耗尽我所有的气力,可一想到被困山中已有一月的丈夫,强自虚脱的身体挤力,当激痛已成麻木,以为我和这孩子许是难逃过此劫之时,伴着一阵强烈的宫缩,侥幸逃过厄运的另个双生子终是平安降临于世。

    “老身还是头回见到生得那么漂亮的男孩。”

    魏嬷嬷小心翼翼地抱着新生儿,避开他的鼻子,捂住他的小嘴,以免啼哭惊动未央安在屋外的守兵。亦许是孪生兄弟心有灵犀,弟弟降生的刹那,自驿馆另头响起洪亮的婴啼,盖过弟弟此间宛如小动物呜咽的哭声。听着小兄弟二人遥相呼应,我心如刀绞。爹爹生死未卜,哥哥吉凶难料,这孩子怎生比他父兄幸运,可亦是一出世便要与母亲分离。深深凝望劫后余生的小儿子,悲喜交加。想到终此一生,兴许再无相会之期,我磕碰着解开衣裳,向老嬷嬷伸手。她立时会意,尽可能轻地把孩子递到我怀里。凄哀的呜咽在小嘴触到茹头的刹那而止。似知这是妈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喂奶,小家伙几是贪婪地吮着r汁,直至吃饱喝足,紧挨着我,沉沉睡去。

    “如是个女孩就好了……”

    他始终闭着眼睛,不知一双眸子是如他的父亲那般灿如星夜,还是如现世的我,与生俱来一汪潋滟秋水。只,少儿多如母,五官极是秀气,若是女孩,将来兴许青出于蓝,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可我的洛儿将来当要成为伟岸的男儿,虽是长相略显脂粉气,可不若母亲有双柳月眉,凝望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剑眉,我倾身轻吻,悄无声息,落下泪来。

    “夫人莫要难过……”

    魏嬷嬷摇首黯然,“怎生先给小少爷取个名儿吧。顺道告诉老身,您家里还有什么人,老身好想法子将小少爷带去给他们。”

    我闻言,一时左右为难。囚禁在此,形同与世隔绝,惟是知晓苍秋仍是困身深山,尚无性命之虞,其余诸人,亦或北地情势,任我如何旁敲侧击,未央断不松口,就不能贸然将孩子送去澜翎,请少隽或悦竹代为照应。更未料想我会生对双胞胎,迟疑良久,仍是照苍秋的意思,给小儿子先行定名:“单名一个洛字,水各一方的洛字。他父亲姓苍,繇州澜翎人。我姓茈,枺橙恕!?br />

    未央曾告诫魏嬷嬷谨言慎行。未曾料想有此转机,我亦未挑明自己的身份。故而老人家听闻我乃天下独此一姓的皇室后裔,瞠眸惊怔。我苦笑:“个中缘故,魏嬷嬷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我想德藼亲王茈承乾的名讳,嬷嬷当是听说过的。”

    魏嬷嬷微愕:“您是那位单枪匹马去找倭匪拼命的殿下?”

    不管是真是假,先前德藼亲王现身金沙岛,单入险境,勇斗倭匪,在南方已是妇孺皆知。始料未及,我苦笑点头,见魏嬷嬷诚惶诚恐,就要跪下身去,忙是请止:“承乾已是阶下囚,且对嬷嬷有个不情之请,实在受不起大礼。”

    知我言下之意,魏嬷嬷点头,面露愧色:“如果早知道您就是德藼殿下,刚才老身就该想了法子,将另位小少爷给保下来。”

    我涩然摇首:“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绝非易事。现能保下这个洛儿,已是老天的厚赐。至于另个孩子……”我阖眸,锥心刺痛,“但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吉人自有天象,两位小少爷都会长命百岁。”

    抬手抹了抹泪,魏嬷嬷看向我怀里的婴孩,郑重允诺,“天亮后老身想法子混出驿馆,将小少爷带给我家媳妇。等到殿下得了自由身,老身便带小少爷去枺逞澳!?br />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会。我未置可否,惨淡笑笑:“劳嬷嬷找根绣花针过来。”

    不知我意欲何为,魏嬷嬷惘然,依言取来细针,可听我令她往我手臂使力扎针,惊大了眸,念叨使不得,断不敢伤凤体分毫。我苦笑,拥紧洛儿:“只剩下几个时辰,我不能就这样睡过去……”身已透支,疲惫不堪。可我怎生舍不得阖眼,勉力聚敛渐散的眼神,“当是一个娘亲求你,让我好生看看自己的儿子。”

    扎针不过痛一时,骨r分离,方是经久的煎熬。僵持半晌,魏嬷嬷终是咬牙,重扎向我的小臂。我微一皱眉,即便欣笑,深凝熟睡的孩儿,每至不支,故技重施,求得一时激醒,直至拂晓晨曦透进窗内,儿子白净的小脸已然深烙于心,纵是不舍,可亦只有望着去了趟膳房的老嬷嬷取出未央命厨子给我备的吃食,抱过洛儿,藏进墨竹篮子。

    “嬷嬷……”

    回宫后,祸福难兮。临去前,我轻唤住她,取下传给苍家长媳的凤玉镯,“这是我夫家的传家宝。如果我们母子此生无缘相见,请嬷嬷告诉他,将来遇到意中人,就赠她这凤玉镯。”

    她微怔,黯声应好,对我安抚一笑:“老身去去便回。”

    我点头,挣扎着起身,半倚床头,耳畔是另个儿子的哭声。到底是苍秋的骨r,与生俱来,极重情谊,许已隐知弟弟身处危境,彻夜哭闹,此间更是响彻驿馆,听得我极是揪心,脑海飞掠各种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眼不敢眨一下,死死盯住紧阖的门,提心吊胆,分秒如年,约莫三刻光景,老嬷嬷欣然折返,道是已将洛儿平安带出驿馆,交给她家儿媳照管,我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笑了笑,颓然倒下身去。

    许是难产伤了元气。许是洛儿得了平安,心防崩泄,当天夜里我发起了高烧。偶尔恢复神智,便会听到仆妇间的絮语与凌乱来回的脚步,可怎也睁不开眼,日夜昏沉,前生今世的波折坎坷在梦里周而复始,直待有一日,我魂牵梦萦的丈夫毫无征兆,闯进梦来。

    “懒丫头,别睡了。再不起来哄咱们的洛儿,他就要哭了。”

    睁眸望去,他远远立在雾霭彼方,抱孩子的手势笨拙依旧,可神情不复别扭,看向襁褓的澈眸温润如水。我不禁失笑,走向父子二人,却在那片飘渺雾霭迂回徘徊,始终无法近到他们身边,不免心焦:“秋!”

    他抬眸望我,笑容如阳和暖,眼神却如凄凉寒夜:“这个洛儿,为夫就带走了。”

    闻言,顿生不祥之感。我瞠眸,他只淡一笑,似恐孩子受凉,用披风裹紧我们的骨r:“不论如何,定要记着为夫的话,和咱们的孩子一起好生活下去。”

    黯然垂眸,他背身离开。我一时情急,拼力向前,口不择言:“苍秋,你这个懦夫!如果敢把烂摊子丢给我一走了之,我就去找其他男人给你戴绿帽子!”

    只这一回,他没有捧醋狂饮,回过头来,凄凉一笑:“为夫最讨厌的人是即莫寻,最放心的人也是他。况且你们本是一对璧人,当年如不是先帝阻挠,兴许你早已是他的夫人。如若往后你们二人修成正果,为夫乐见其成。”

    我攥紧了拳,怒不可遏,刚要斥他中了蛊,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胡话,他已然转过身去,走向渐自雾霭现身的娇小女子。望着那个似曾相识的纤弱背影,我怔在原地,直至他们杳去无踪,方才恍过神来,笑得悲凉。

    确是个荒诞无稽的梦,我熟识的苍秋不过是个宠妻怕妻,又爱吃醋的小男人。怎可能如此大度,将我拱手让给他最不顺眼的朱雀守。更有甚者,当着我的面红杏出墙?

    可自冗长的梦魇回醒,近旁略显憔悴的老嬷嬷眸中的欣喜稍纵即逝,面带怆然,望着我欲言又止,却为另个在旁服侍的仆妇抢了先,奔出去知会未央。

    “将屏风支起来。”

    诡谲沉声已然极是熟悉,可右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跳。不知这位京城来的大官意欲何为,适才那个仆妇满脸惘然,折回屋里,依言在我床前支起雕花刺绣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