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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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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灯没有去。

    放下电话,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荒唐。

    他把一把尖尖的蒙古刀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准备一夜不睡,枕戈待旦。

    奇怪的是,平时他那总是响个不停的手机,今晚一次都没响,房间里静极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还差半小时到半夜12点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谁?”他抓紧那把刀。

    “是我,小错!”是小错的声音。

    她怎么从酱坊市精神病医院出来了?

    她怎么能找到这里?

    她在这个非常的r子,在这个非常的时间,突然来临,想g什么?

    难道她的疯是假的?

    难道一切都是她在捣鬼?……

    李灯镇定一下自己,走过去,把门打开。

    他傻了。

    黑黑的楼道里,站的竟然是那个陕北保姆,那个大名叫柴旦的女孩!

    她见了李灯,柔柔地朝他笑了一下。

    李灯觉得这个笑很熟悉,想起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她在门口接他,就是这样笑的。

    她终于出现了!

    李灯死活想不通,刚才她说话为什么是另一个小错的声音?

    “你……”他想质问她为什么欺骗他,可是,又一想,她似乎没什么错——她说她是小错,她的小名就叫小错,这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的。

    至于声音的问题,他又没有把柄。

    “你忘了吗?我是那个小错的保姆。你忘了吗?”她极其灵活地一闪就进了房子,并关上了门。

    她来g什么?毫无疑问,她是来要命的。

    李灯冷冷地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就知道你住在这里啊。”她一边坐在沙发上,一边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李灯有点恼怒了。

    “你跟我的主人说过的。”

    李灯怎么也想不起他说没说过了。

    “你来g什么?”

    “听说你到我老家去看过我,谢谢你啊。”

    “我是路过,顺便去看看。”

    静默。

    石英钟挂在他和她中间的墙上,离12点还有十多分钟。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李灯假装没事一样问,但是他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还是给人家当保姆。这一家的工资高一些,但是不供住,我又租了一个房子。这不,我刚g完活回去。”

    她说得很诚恳,但是李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他怎么都不会忘记前几个月的8号都发生了什么。

    她突然出现,不可能是巧合,不可能。李灯断定那剪纸的人就是她!

    “太晚了……”李灯抓紧口袋里的蒙古刀说。

    “是啊,太晚了。你别介意啊,我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平时我很少有时间出来的。12点我就走。”

    李灯犹豫了一下,不好再说什么,或者说,不敢再说什么。

    时间走得极慢。

    柴旦又说:“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

    “你的脸s不好。”

    “是吗?”

    “你要好好保养。你们文字工作者,累脑子呢。”她一边闲闲地说话一边闲闲地看表。

    终于到了12点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把她的挎包打开,说:“我给你带来了一些剪纸,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灯的心一沉——终于切入正题了!

    她果然拿出一些剪纸,有龙凤,有童男童女,他还看见了纸猩猩。她站起来,把那些剪纸举起,伸向李灯。

    她在灯光下直直地看着李灯。

    李灯发现她的眼睛已经跟刚才不一样,闪出人的光。

    “你想g什么!”李灯后退一步。

    柴旦那手仍然伸着,说:“你说我想g什么?”

    李灯继续后退,她继续朝前走,仍然问:“你说,你说我想g什么!”

    她越来越近了!

    李灯忽然想起,公共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就是她!

    她突然龇出牙来,那牙跟猩猩的一样,很大很宽很黄,有两颗大大的犬齿。但是她还在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李灯掏出蒙古刀,发疯地在面前划拉,她并不躲闪,一步步接近他,好像那闪闪的刀锋是手电筒的光。

    蒙古刀划到了她的脸,流下血,使她的面目更加狰狞。

    但是,她好像根本就没有痛觉,刀子好像划到了胶皮上,她还是笑着走过来……

    李灯猛地冲到y台上,狂叫一声:“救命!——”一头跳了下去。

    李灯没死。

    正巧这个楼在改建,有人在楼顶作业,楼当腰拦了一道防护网,他摔在了防护网上,昏了过去。

    他跳下去之前,并不知道半空中有防护网。

    他被抢救过来后,警察赶到了,了解情况。

    是啊,一个大男人半夜从6楼摔下,总要有个原因,要么是被人推下来的,要么是自杀,不管怎样,警察都要问清楚。

    李灯还真被难住了。

    怎么说?

    说柴旦要杀自己?

    没有啊,她仅仅是半夜来做客,仅仅是时间不太合适而已,而且连强行侵入民宅都算不上,因为是他为她开的门,并没有驱逐她。

    另外,她什么都没有g!

    她仅仅是问了几句“你说我g什么”,这怎么都看不出谋杀的迹象来。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

    警察最后只好离开。

    李灯又觉得不甘心,就说:“警察,我想告诉你们,前几起凶杀案,好像跟一个陕北女孩有关。”

    “她叫什么?哪里人?”警察立即问。

    “柴旦。”

    “她现在住在哪里?g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凭什么说跟她有关系?”

    “因为,每次凶杀案之前都有剪纸出现在凶杀现场。而那剪纸跟她剪的一模一样。还有,昨天我的房间里也出现了剪纸,都是猩猩。半夜,那个柴旦就来了……我是被她吓的,才跳楼的。”

    “她要杀你?”

    “没有……”

    “那她有什么举动?”“她要给我一些剪纸……”

    一个警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在讲聊斋故事呢。”

    另一个警察好像有点警觉,他继续问:“她跟前面死的两个人都认识吗?”

    “不,不可能认识。但是,那两个人我都认识。”

    “如果,你见到这个女孩还能认出来吧?”

    “能。”

    “假如你见了,立即向我们报告。”他小声说。

    “没问题。”

    然后,他在李灯的耳边说:“我老妈是市里剪纸协会的,她特别爱结识这方面的人。”

    从这天起,李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总是不自主地看窗子。

    那剪纸再没有出现。

    他开始寻找那个柴旦。

    他给市里很多劳务市场打电话询问,都没有这个人。

    一天夜里,李灯的闹钟突然响起来,他一骨碌爬起来。

    这闹钟已经半年没响了,今天,它怎么突然就响了呢?

    他打开床头灯看了看,半夜12点。他拿起那闹钟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那个犯了错误的小东西继续走动,毫无愧疚之意。

    他躺下来之后,再也睡不着了,他睁着冷静的眼睛,聆听着这个好像出现了病毒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窗外有声音,尽管那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见了。

    他轻轻起身,朝窗子望去,竟然看见了一个人影!

    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见正是那个陕北保姆!

    她踩在窗台上,小心翼翼地朝玻璃上贴着什么,就像农村过年的时候孩子朝窗上贴窗花,神态很认真。

    她是怎么上来的?

    李灯这时候应该给警察打电话,可是,他没有。现在,他觉得这个保姆好像不是人,给警察说了也不会有用的。

    那保姆可能不想让他看见她,她在窗子上贴满了纸猩猩,挡住了李灯的视线。这也掩护了李灯,李灯悄悄地出了门,朝楼下跑去。

    出于职业的敏感,他出门前还带上了照相机。

    他要在大楼下看她怎样在高空表演的。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楼下,看见那保姆还在,她已经收了工,准备下来了。

    窗子旁是一个管道,连接每个楼层的空调放置台,使空调排水顺管道流下来。

    陕北保姆顺着那个管道滑下来。

    李灯觉得,她的动作很丑。不过,她很敏捷,根本不像人的动作。

    接着,她朝黑暗的远处快步走去。

    李灯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他悄悄跟踪在她的身后,像个训练有素的特务。

    柴旦越走越快,李灯都有点跟不上了,他不但要奔跑着跟上她的脚步,还不能让她发现。

    渐渐地,到了野外。

    李灯发现她的动作越来越像一个猩猩的动作,她的腰越猫越低,最后,她索x四腿着地,奔跑起来,那动作就是一个猩猩!

    她奔去的方向是郊外的山里。

    她是一只猩猩?

    李灯目瞪口呆。

    或者,她被猩猩给控制了大脑?

    一切都是猩猩捣鼓的?

    是哪个猩猩?

    藩奇?

    李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跟着那个保姆一直来到山里。

    远远地,一个影子在山坡上站着。

    那影子的身后是一间房子,那房子的窗子黑dd的,像猩猩的眼睛。

    群山黑糊糊,风很大。

    李灯看清那个影子是只猩猩!

    那个保姆在猩猩面前停下来,她跟它相对而立。

    那只猩猩做着莫名其妙的动作,那个保姆跟他一样学。

    李灯掩藏在一棵树的后面,严密观察着那个人一样的猩猩,和猩猩一样的人。

    他的手里紧紧拿着照相机,他一点点拉进距离,几次都没敢按动快门——只要闪光灯一亮,肯定会打草惊蛇。

    过了好半天,那个保姆终于离开猩猩走了。

    李灯没有跟着她,他现在找到根源了!

    那只猩猩四处看看,然后它并没有进房子,而是慢腾腾地走进了丛林中。

    那房子里是什么?

    李灯隐藏了很久,确定那只猩猩不会再回来了,才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门板,竟然没关。

    他慢慢走进去,轻轻地问:“有人吗?”

    里面很暗,一股浓烈的腥味冲进他的鼻子。他隐约看见有简单的家具。

    没有人应声。

    他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一伸手,摸到了一条毛烘烘的腿,他再朝旁边摸,是毛烘烘的嘴,毛烘烘的手。

    他眯着眼仔细看去,房顶,四壁,床,沙发……等等到处都是黑s的毛,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是毛烘烘的猩猩!

    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逃出了那房子。

    他朝着山下一路飞跑。

    阒寂的山路上没有一个人,两面是茂盛的树林,很y森,风吹过,李灯听见各种各样神秘悠远的声响。   李灯实在跑不动了,他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前后张望。

    身后是一条黑糊糊、空荡荡的山路,没一个人影。

    他放心地转过头来。

    他吓傻了,那个猩猩就站在他的面前!它直直地站立着,还朝他笑着。那绝对不是一只猩猩在笑,而是一个人在笑。

    接着它说:“我们一起走好吗?”

    它会说话!

    它说得字正腔圆,十分清楚!

    柬耗,你一直培训猩猩说汉语,其实你一直蒙在鼓里,它们什么都会说!而且,比你说得还标准!

    李灯惊惶地说:“不不不!……”

    他一边说一边朝后退。

    这时候,他听见了汽车的引擎声由远而近,震得地表都微微颤动。

    那是一个车队。

    汽车的灯光s过来,猩猩似乎受了惊吓,猛地窜到了两边的树林中,转眼就不见了。

    李灯摇摇晃晃终于站稳了,他站在路中间,挥手拦那辆车。

    打头的车停下了。

    李灯说:“救救救命!”

    李灯奇迹般地回到了市区。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他一直给柬耗打电话,他要告诉他这个秘密,他要告诉全世界这个秘密!

    可是柬耗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

    李灯觉得,柬耗是最危险的了,因为他跟猩猩生活在一起。

    他急忙打车径直来到动物观察中心。

    他鬼鬼祟祟地接近柬耗的研究室,从窗子看,柬耗没死,他正在观看猩猩的录象带。为了事业,他披星戴月。奇怪的是,他竟然弄来了一个铁笼子,那个猩猩被关在里面。

    也许柬耗有所察觉了?

    李灯松了一口气。他一步跨进去,对柬耗说:“柬耗,有大事!”

    “什么事?”柬耗慢慢地转过头。

    那只猩猩惊恐地看李灯。

    李灯避开它的眼神,拉起柬耗说:“走,我们到外面说去。”

    柬耗说:“到外面说g什么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李灯用眼睛瞟了瞟那只猩猩,暗示柬耗自己是想避开它,可是柬耗脑袋却不转弯,固执地问:“到底怎么了!”

    “猩猩!……”

    柬耗看了看那只猩猩,说:“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李灯朝后退了退,离那个关猩猩的铁笼子远了一点,离柬耗近了一些,低声说:“它会跑出来吗?”

    柬耗说:“不会的,那铁笼子十分结实。”

    李灯这才说下去,但是因为太紧张,语无伦次:“它们会说话,它们成精了,都是它们g的!……”

    说着说着,李灯住了口——柬耗听着听着,眼睛死死盯着李灯,嘿嘿笑起来,那神态很古怪,给人一种毛烘烘的感觉。

    难道……

    李灯猛地转头看去,那笼子里的猩猩正急切地朝他挤眉弄眼,那神态是人的神态,是柬耗的表情!

    李灯糊涂了,柬耗已经不是柬耗了?

    铁笼子里关着的那个毛烘烘的东西才是柬耗?

    ——这个研究猩猩的人,被猩猩换了躯体?

    李灯撒腿就跑!

    柬耗追出来,在后面喊:“你怎么了?你跑什么!”

    他停下,回头看。

    柬耗很不解地大声说:“李灯,你到底怎么了?”

    李灯站在离他大约30米的地方。借着房子里的灯光,李灯看见他的眼神很困惑。

    两个人对视着,过了好半天,他们都没有说话。

    这对李灯是一个考验。

    如果他判断错误,就会葬送一个人的x命——

    如果这个柬耗是猩猩,他回去,就断送了自己的命。

    如果这个柬耗真是柬耗,他不回去说明白,那么就可能送了他的命。

    终于,李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破绽。

    那虽然是柬耗的眼睛,但那是异类的眼神!

    李灯不理他,他的眼睛越过这个装扮成人的异类,穿过敞开的房门,看了看铁笼子里的那个毛烘烘的柬耗,感到十分悲凉。

    他觉得人类的悲剧开始了。

    大家将一个个被猩猩替换。

    那些站在森林边哭哭啼啼的猩猩都是被换了身体的人类。

    可是,哪里来这么多猩猩呢?克隆的?

    “你到底是谁?”李灯颤颤地问。

    “你说我是谁!”柬耗很生气地说。

    这句话李灯太熟悉了!

    他下定决心不回头了。他一步步地向后退。

    柬耗继续说:“你说我是谁!”他都有点歇斯底里了。

    李灯离他越来越远。

    “你说!我是谁!”柬耗咆哮起来。他用力挥舞着前臂,面貌越来越丑陋,但是他并没有跑过来。

    李灯转身奔逃而去。

    回到市区,李灯不知道该上哪个部门报告,所有的人类都应该团结起来,一起对付这鬼怪的东西!

    他觉得去警察局,不如去报社。

    而去报社不如去电视台。

    又一想,人家怎么能相信自己呢?还不把自己当精神病抓起来呀!

    看来,还是得先到政府部门报告。

    可是,他也许连政府部门的警卫都通不过。你黑灯瞎火地跑来说一群猩猩在替换人类,你要政府下命令,号召大家,见猩猩就杀——人家不把你当成野生动物破坏分子才怪!

    看来,最先应该找野生动物研究中心的人。

    可是,这又有两个问题,一个他们研究这么多年,一直把猩猩当成动物,你说猩猩比人类高级,可以说话,可以控制人类大脑,可以替换人类的躯体,说它们一直在吃人,他们会相信吗?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研究都是瞎胡闹?

    还有,即使他们跟他到达现场有什么用,还不被那异类灭了?

    李灯不知所措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孤独,整个地球没人理解他,他想起了哥白尼,又觉得特别悲壮。

    现在,整个人类都依靠自己来拯救,包括美国总统!

    他这个肩负人类使命的人在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之前,钻进了自己家里。

    这时候,门响了。

    他来到门口的猫眼前一看,一只眼睛正堵在外面的猫眼上。

    “谁!”他问。

    “我,柬耗。你到底怎么了?”柬耗朝后退了一下,站在楼道的灯光里。

    他来了!

    李灯差点n裤子。

    “你不是柬耗!”

    他笑了:“我不是柬耗是谁呀?”

    两个人隔着门板对话。

    “你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李灯s厉内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