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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

唇在不自然的哆嗦,我也心神不宁,只有苏麻喇姑,一生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尚能保持镇定,柔声安慰着太后和大家……苏麻喇姑简单且隐晦的讲了一下经过,我经过自己仔细的分析和推理,终于有点琢磨透了:原来,索额图为首的‘太子党’中的激进派一来察觉到圣心渐失,二来也越来越按捺不住膨胀的欲望,密谋趁康熙离开京城的‘黄金期间’大肆夺权,尤其要让自己的人去牢牢控制住护军营、前锋营、骁骑营、步军营(步军统领衙门)、火器营、神机营等关键的卫戍部队,以及坐镇京畿的西山健锐营和丰台大营,待康熙一返京便共举大事实施兵变,……可是,康熙是何等人物,一纸诏书命索额图火速赶往德州侍疾,这一招打草惊蛇用的是恰倒好处,索额图倘若此时谋反,一来过于仓促没有必胜的把握,二来太子还在康熙手里投鼠忌器;倘若奉诏前往又惟恐事机败露前功尽弃……思前想后,索额图决定‘无毒不丈夫’,一不做二不休,全面出击,当然火速控制宫闱‘挟太后以令诸侯’便成了其中的关键一步……倘若成了,一来可以要挟康熙,二来即使拼了个鱼死网破,太子被盛怒的康熙处理掉了,还可借太后之名再立一‘傀儡新君’……于是,在太子生病的消息传回京城的第二个夜晚,一场血腥的宫闱政变拉开了帷幕……而苏麻喇姑毕竟非等闲之辈,先有警觉又事先得到了消息,在情急之中将太后接了出来,仗着对皇宫的了如指掌一路走偏门小径行来,后来便遇见了我。

    “这鞋子的制式和纹样只有太后才能用,应该就在这附近,给我挨着挨着搜。”外面传来的声音令我们都是一震,我朝太后脚上望去,老天爷,这老佛爷的脚上,怎么只有一只鞋了呀!……这下子可危险了,该怎么办?

    外面的嘈杂声不绝于耳,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被发现只是早晚问题……我能听见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大家的呼吸都越来越急促,仿佛空气已经稀薄到了只能靠喘息才能维持生命的地步!

    索额图的这盘险棋能不能走活,太后是关键之一!当历史的发展到瓶颈的时候,一粒米可以打破天平两端的制衡,决定未来的走向!……绝不能让索额图成功,否则失去先机,不仅胤禟胤禛胤祥胤祯他们,就是纳兰家族的亲人们也……不敢再想下去了……与其坐而待毙,倒不如……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老天搞不定,靠自己来摆平……脑袋一热,我倏的靠近太后脱她的衣服……浑水摸鱼然后调虎离山!大不了姑娘我李代桃僵好了……

    “不可对太后不敬!” 富察欲推开我,却被苏麻喇姑制止。

    我赶紧小声解释:“此时天色昏暗,我换上太后的衣服去马厩,设法把那群恶贼引开……”

    苏麻喇姑沉吟片刻道:“此时我们慌乱,对方也慌乱……也许能行,但他们不会相信太后只一个人的,这样吧,我和你一块出去……至于你们两个,要好好保护太后,随机应变,知道了吗?”

    “不行!”那叫不上名来的女孩正色道:“您年岁已高,手脚不便……还是我去吧!”

    ……

    我和那女孩摸黑潜入马厩,本来群马已经被外来的噪乱所惊扰,变的躁动不安,如今有人进来,便集体爆发出抗议的撕鸣……我听见嘈杂的脚步迅速往这边涌来,外面已出现零星的火把和刀剑反s的寒光……迅速将头发揉乱散开遮住脸,好在太后的头发保养的极好,否则这戏肯定穿帮,只见那女孩将马栅栏拉开,对着一匹马的p股就是狠狠一脚,马群受惊,纷纷向外涌去,我们一人一骑,混在其中,闯出去!

    为了真,我没有穿自己的鞋,脚上只套了一只太后的鞋……顾不上去关注群狼的狰狞面孔,也顾不上去想象利刃砍进骨血里的凄疮,我力图模拟出一名养尊处优的老妇人骑马时萎颤颤的慌乱和笨拙……在逃亡中顺势将剩下的一只鞋抖落于地……

    “他们追上来了!” 那女孩与我并驾齐驱。

    “是个伶俐的女子!”我暗自称赞,后面已经传来了急促的马蹄音和叫喊声,前方出现了岔路,可惜没时间问她的名字了,我道:“咱们分开跑!各自珍重吧。”

    “好,但愿还有再见的机会!”

    ……

    也许是人的本能,在危急的时候会向自己熟悉的地方跑……一路瞎跑竟跑到了‘养牲处’的地盘……这里显然经历了一番撕杀和屠戮,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刚失去生命不久的躯体,似乎有包衣护军也有蓝翎侍卫,有郎卫也有兵卫,还有因躲闪的不及时而不幸殒命的太监宫女……他们生前,分不清楚哪个是哪边的人,但现在已经没必要分了,都是血r模糊的冷冰冰的死尸!

    强力压制着腹中翻涌的呕意……坐骑却突然像疯了似的将我甩了下来……狼狈的跌坐于地,隐约看到它绝尘而去的p股上c着一支箭……后面追兵将至,旁边是一个被人踹破了门的独立小院,顾不上疼了,惊慌失措的我竟连滚带爬的窜了进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前方有个堆砌了半人多高的,似鱼池又比鱼池大了不少的环形坛,往里面一看,没有反光也就是说没有水,对了,‘养牲处’里的野j山稚好象就是放在这里面养着供那些贵主们欣赏的……可是,好象又有点不同……

    他们闯了进来,没时间了!我爬了上去,从背在身上的急救袋里取出了匕首……“不是太后!”火把辉映下有人惊呼。“杀了她!”为首一人森然下令……

    不待手持利刃的人欺近身来,我绝望的一声厉号,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心窝狠狠刺去!匕首没入胸膛,殷红的‘鲜血’顿时汩汩冒出,众人都是一愣……“你们……你……”无限凄惨的咽下了最后一句话,我向后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一阵剧痛传来,骨头肯定摔散架了,脚踝处不知嗑着了什么,肯定伤着了……我强忍着痛一动不动的装死尸,须臾,满意的听见上面有人道:“是个烈性女子!可惜死在了蛇冢……糟糕,太后一定藏在那里,快回去!”

    ……

    群狼走了……可我却陷入了另一层炼狱中难以自拔,蛇冢?!我竟然主动跳进了蛇冢!‘养牲处’里的唯一一处人人敬而远之的‘禁地’!那里不是一直锁着的吗……对了,门好象被人踹破了,都怪那该死的康熙老儿!……

    每年,各地都有约定俗成的地道药材上贡,如浙江的紫菀、江西的香蒲、湖广的贝母,四川的附子、山西的苍术、辽东的人参等…… 其中,蕲州的白花蛇制成的‘白花蛇丸’和‘大通圣白花蛇散’,也是指定供品……有一天,康熙读《本草纲目》时,看到里面说白花蛇“龙头虎口,黑质白花、胁有二十四个方胜文,腹有念珠斑,口有四长牙,尾上有一佛指甲”……便一时兴起,命地方进贡几条活蛇来让他瞧瞧是不是这么回事……他瞧过后,下面的人就请示了,怎么处理是好啊?他就顺口答了一句:建个蛇冢养着罢。于是,‘养牲处’不得不建了个蛇冢来收容这几条别名叫“五步蛇”的超猛毒蛇!因为在宫里,恐有人利用此毒物害人,于是还专门建了个独立院落锁起来不容外人进去。

    我试着坐了起来,接着发现脚踝处骨折了,根本无法站起……难道要像埃及艳后克莱奥帕特拉那样,死于蛇吻吗?……蕲州花蛇制成的药被赞为‘风药之冠’,而国际市场上蕲蛇毒冻干品价值高于黄金……被这样特别的蛇‘吻’一下,也算不虚此生吧……凄星冷月寒风,可怜人在蛇冢!老九,你的‘匕首’救了我一次,可惜我自己一失足又酿成千古恨,莎哟啦拉,我的胤禟……

    月沉日升,我还活着,抹去泪水扫s四周,却发现蛇冢里没有看见一条蛇……对了,现在似春暖花开而非春暖花开,正是冬眠的蛇蛇们‘似醒非醒’之时!书上说气温回升到十度以上,毒蛇们便要出窝了!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开始了无比虔诚的祷告……祷告着祷告着便迷糊了……迷糊着迷糊着便觉得好象有人跳了下来……睁开眼,一阵狂喜呼啸着占领了周身每一个细胞……蹑手蹑脚靠拢过来的不是那冤家是谁?……

    “别动!”他压低声音阻止我。

    怎么了?我一头雾水,眼珠子骨碌了一转,只见蛇冢外围的人也是屏声静气!

    “葶儿别动。”他的脸色变的惨白,嘴唇在情不自禁的颤抖:“也别吭声。”

    我也感觉到了……一阵麻酥酥的凉意沿着颈边滑过,痒惧交加,毛骨悚然……慢慢的,我看到了蛇头,那三角形的扁平脑袋吞吐着分叉的火红蛇信,它似乎想与我做进一步的亲密接触,竟向我温暖的领口移去……我想晕过去算了,可强韧的神经偏偏力挺着不肯倒下,我想控制自己的呼吸以免胸口出现明显的起伏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

    胤禟狠狠的搓了自己的手几下,然后以极其缓慢的、不会惊扰到毒蛇的速度深过来按住了我的领口,白花蛇似乎感应到了一个更加温暖的热源,于是见异思迁,朝着胤禟的手爬了过去……不要!……腹中发出了嘶心裂肺的呐喊,可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泪水烫的眼睛好痛,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纠住,越扼越紧,越扼越紧,几乎要被挤爆般的难受!……那剧毒的爬虫在他的手臂上缓缓的蠕动着,胤禟轻轻挪开了两步,右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毒蛇的七寸……那蛇被甩到了最远的角落……

    我傻傻的被他抱起来递了上去……我傻傻的看着他爬了上来……我傻傻的听他不停的问我有没有受伤……我傻笑起来,神经倏的松懈……眼前一黑,我痛快的昏了过去……胤禟,你知道吗?……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就没白活。

    这次的宫闱政变,来如疾雷去若闪电,当夜便被迅速的镇压,紫禁城依旧还是那个紫禁城,里面完蛋了一批旧面孔,但很快又会添上一批新面孔,一切又归于平静,甚至不会有人再提及,就像树林里刮过一阵风,风过了无痕,纵然掉了些叶子,但很快还会再长起来的……

    记得春秋时,郑庄公的弟弟共叔段密谋篡位,大臣们劝庄公及早铲除隐患,但庄公答:多行不义必自毙!纵容共叔段甚至给其制造谋反的机会……待其党羽完全暴露并真正谋反时才悍然出兵一网打尽……说实在的,总觉得康熙大叔使用了相同的计策,当然了,我也没胆子去问……倒是胤禟歪打正着,立了头功,其他阿哥将领们都直扑慈宁宫或东西六宫而去,欲争得护驾有功的头彩,他倒好,带着人直奔猴窖而来,却刚好解救了无上尊贵的太后和德高望重的苏麻喇姑,正应了‘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c柳柳成荫’这句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胤禟已经出发八天了,而我,也第一次体会到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滋味……由于这次表现突出,太后特地下旨安排我到惠妃娘娘的延禧宫养伤……

    记得八天前,老九厚着脸皮跟八阿哥胤禩来延禧宫向惠妃请安,而惠妃娘娘也十分善解人意的问九阿哥是否要‘顺道’去看看我们家葶儿,于是这厮便‘顺水推舟’的来了。

    “胤禟,倘若这次宜妃娘娘没有随驾南巡,那你那天晚上,是先去咸福宫救你额娘,还是先到猴窖救我?”绽放出无公害的小人笑脸。

    “这个……应该……呃,先去……先去救额娘,”小心翼翼的瞄了我一眼:“生气了?”

    “怎么会,不过我倒是希望今后我儿子能跟你一样,不会……”赶紧闭了嘴。

    “不会怎样?” 胤禟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不会有了媳妇忘了娘,是不是?是不是?媳妇……嘿嘿……儿子……嘿嘿……董鄂,咱们今后有了儿子,叫什么名字好……嗯……有了女儿,又叫什么名字好?”

    我忙不迭的嗔道:“你想的也太远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裕亲王突然得了重病,皇上现在根本没有心思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快了快了……皇阿玛今天派我去巡视京城及周边各营的武器耗损和库存情况,这是皇阿玛第一次正式委派我差事,”胤禟的眸子熠熠生辉,随即又黯了一下:“不过细想起来也怪丢人的,人家八哥在我这个岁数时,都不知办了多少回差了……葶儿,我一定把差事办漂亮,等我回来就求老爷子赐婚……对了,从来没收到过你送我的荷包,要不,香囊之类的也成。”……

    ……荷包?俗!本姑娘要送,就送个天下无双的,不知托外祖母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想曹c,曹c就到……觉罗老太君带着一大包袱的兔绒来了……不禁喜上眉梢……

    “您就要回了吗?”我拉着觉罗老太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外祖母,替葶儿给外祖父带句话好吗?金以刚折,水以柔全;山以高陊,谷以卑安。在这个非常时期,凡事低调才好!”

    帝王之术向来讲究制衡,就像康熙用明珠一党来牵制索额图,又用索额图一派势力来压制明珠一样……索额图猖獗的时候,明珠反倒安全;如今索额图垮了,明珠失去了其最主要的利用价值,更何况康熙依然对太子抱有极大的期望,是绝不会允许支持大阿哥的明珠得势的,所以,倘若再不收敛锋芒,恐怕……这话不能说的太透,只能点到为止。

    觉罗老太君愣了愣,随即笑着拧了拧我的鼻头,小声道:“放心吧,那个糟老头清楚自己有几两重,他还想得个善终呢。”……

    将洁白的兔绒洗涤数次曝干,用手撕成匀净绒毛。再用五寸长之圆木棒,中凿一孔,以一端有两钧之竹节c入,成十字形。以少许之毛系于有钩之一端,用力旋转圆木,徐徐纺之,即成毛线……又找来长约五寸细润竹笺数根当‘编织针’……一切就绪后,我终于进入到‘痛并快乐着’的编织程序……嗯……先织一对情侣围脖,再织一款优雅的、可以悬在腰间的针织袋,还要织一双毛袜……上辈子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没有学会织毛衣,倘若胤禟能穿上我亲手织的毛衣,该多美啊……叹气……

    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织着织着,脑海里竟冒出这么首‘越调’来,是啊,倘若他穿暖和了,老待在外面不急着回家怎么办?可是,如果他穿不暖和,冻坏了怎么行……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叹气……这一针织入的是思念,这一针是悸动,这一针是畅想,这一针是迷惘……当他戴上它时,不知能否感受到我此时微妙的、患得患失的复杂心情?

    扑哧——有人笑出声来:“一会儿笑一会儿摇头又一会子叹气的,可是在相思复相思,相思无极限?太后让我来看看你好些了没?你手里摆弄的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我抬头望去,说话的正是那天和我一起闯马厩的勇敢姑娘……赶紧让人摆座上茶,“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姑娘,一直觉得你很面善,我们以前见过吗?”

    那女孩爽朗的笑了起来:“您不认识我可我认识您,其实,咱们还一起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呢……我叫钮祜禄。菡萏,是四品典仪官凌柱的女儿,也是本次参选的秀女。”

    天哪,乾隆的亲妈不就是四品典仪官凌柱的女儿吗?未来那位活到八十六岁才蹬了腿儿的孝圣宪皇太后!原来乾隆的妈咪年轻时是这模样啊,苹果脸弯月眉,和中身材樱桃嘴,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美人,但神采奕奕的瞧着挺提神……嗯……要打好关系,今后我家胤禟平反,还得靠人家儿子呢。

    正要辐s出十二万分的热情,却见又有位丽人掀帘子进来……八福晋郭络罗。瑜紫?……嘿,今儿吹的什么风呀。

    “胤禩要我逮空进宫来看看你,其实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还是那个调调,明艳照人却盛气凌人,骄傲的小孔雀长成了大孔雀……这位八福晋没有参加选秀便被康熙直接赐婚,这一点倒和四福晋那拉氏一样。

    三个女人凑在一起闲聊,聊着聊着竟谈起自己最欣赏的古代女子来。

    钮祜禄。菡萏道:“我最欣赏汉文帝的母亲薄太后,一个懂得辞让者不失其福的聪明女人,在血雨腥风的吕刘争斗中,她的隐忍谨慎既保全了儿子也保全了自己,她成了最后的赢家。”

    郭络罗。瑜紫说房玄龄的老婆值得称道,我暗笑,物以类聚啊,都是吃醋生猛的河东狮,难怪喜欢,只听她接着道:“房玄龄年轻时病危将死,嘱咐夫人不必守寡,趁青春貌美时改嫁,房夫人二话没说,刺瞎了一只眼睛道:我已不再貌美,今生也断不会再嫁。房玄龄又惊又感,病竟慢慢的好了……她义无返顾的待丈夫好,当然也要求丈夫全心全意的待她。李世民贵为天子又怎么样,又赐美人又赐毒酒(其实只是一坛醋),说什么争风当死,焊妇应亡,房夫人才不吃这一套呢,一仰脖便将用来吓她的“毒酒”喝了个精光,这一下皇帝也只有摇头叹气的份了……你们说,这算不算一段千古佳话?”

    我笑道:“当然算!不过相对于房夫人直截了当的烈性,我更欣赏卓文君的大气风流。且不说她夜奔相如的勇气,当垆卖酒的洒脱;也不说志得意满的司马相如欲聘茂陵人女为妾,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绝,相如乃止的美谈……只说那一首《怨郎诗》: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