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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部分

带着两个下人恶狠狠地走进来,先是给孟天楚和左佳音还有习睿施礼,然后不由分说地拖着二夫人就拽了出去,二夫人见动了真格儿,这一下求自己的丈夫是没有用了,赶紧喊着知府大人和天师饶命,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见他不动声色,自己便起身说道:“慢着!”

    这个时候孟天楚倒是说话了,道:“佳音,这是习家的家务事。我们c手不好。”

    习睿赶紧搭腔,道:“知府大人说的是。”

    左佳音:“虽说是里正大人的家务事,但是因我的一个不小心引起。我看要不习大人给我左佳音一份薄面,你看马上就是新年了,要不就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一旁一个和左佳音年龄相仿地女子,十分消瘦,脸上颧骨很高,胭脂擦得也比较重,头上一朵大红的花显得格外耀眼。象戏台上唱戏的小丑,不过眼睛很大。

    这个女子起身。先是谦恭地给孟天楚和左佳音等施礼。然后轻声说道:“天师为人善良宽容是我习家三位妾室地楷模,但二夫人犯错在先,我看若是今天我们习家饶恕了二夫人。那外人自然是要笑我们习家不会为人,包庇自家小妾,不懂为人道理,相公,要不贱妾替二夫人求情,这件事情我没有好好说教也有过错,要罚也不能只罚二夫人一个。况且。如今二夫人有孕在身,如果休了她是小。但习家的骨血受了委屈就是大了,所以,妾室跪求知府大人和天师,饶了二夫人,如果要罚,就罚我这个大夫人失职之礼。”

    孟天楚见此女子虽然长相平平,但言行举止得体,说话也不失礼,不象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子,便道:“习远,你作坊里的那副画,就是你的这位大夫人画的?”

    谁想习远听罢,脸色顿时变了,说话赶紧舌头都打结了,大夫人疑惑地看着习远这样失常的样子,但并没有说话。

    习远:“不……不是,不过是卑职胡乱涂鸦而已,让知府大人见笑了。”

    孟天楚心里大概清楚了几分,看来这个习远还有自己的小秘密,刚才给自己说的和在几位夫人面前说地竟然有恙,这个习远有猫腻。

    孟天楚并未追究下去,而是说道:“习远有个贤惠豁达的夫人,实属难得,雨灵天师说地也对,马上就要过年了,更何况二夫人有孕在身就不要大动干戈了,习大人,里正大人,这本是你们地家务事,本官不方便c手,但总不能弄得大家年都过不好了,还是算了吧。

    二夫人一听知府大人和雨灵天师已经息怒,觉得有希望了,赶紧挣脱了下人,冲到大厅里给孟天楚和左佳音连连磕头。

    孟天楚对二夫人说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起来吧,你若是真为你家相公着想,以后就不要这样了。”夫人正要谢恩起身,习睿大喝一声,二夫人赶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习睿严厉地说道:“大干悍妇,不要以为知府大人和雨灵天师饶了你,你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从今天起,你房里的月银给我完全扣了,每天给我抄写十遍《女儿经》,写完亲自给我送来看,直至你腹中地孩子出生,你可明白?”

    二夫人赶紧点头。

    习睿:“另外,你腹中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七岁之前不得由你来教,生后直接抱到我的府上我自会找人来教的。我看你这个样子,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怎么去教好我习家的后代,就这样,知府大人,我们还是回到老朽府上去吃吧,这个地方看着就让我窝火,您看如何,我那里还有一些好酒等着大人来了才喝呢,走吧。”

    二夫人顿时傻了,前面两条怎么艰难她都可以应下,但习老太爷也是太霸道了,竟然不让自己养自己的孩子,这是什么道理,天下哪里有母亲和自己孩子在一起的道理,想到这里二夫人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地道理,也不想这个老头子是自己地长辈,眼瞅着孟天楚和左佳音已经走出门去,习睿也紧跟着要出去了,二夫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不行,我不能和我自己的孩子分开!”

    大家都很是吃了一惊,习睿自然也在其中,稍顿,习睿冷笑道:“瞧瞧,习远,这就是你调教出来地女,哼!”说完气愤地走出门去,然后停住脚步,指着习远狠狠地说道:“我的决定谁也不可能更改,等那个孩子一生,就将那个悍妇给我休了!”说完转身离去。

    大夫人走到已经目瞪口呆的习远面前。轻声说道:“大人,您要去给习老太爷说说,这个事情……”

    习远愤怒地指着大夫人大声说道:“你给我闭嘴。有本事你去给老爷子说去,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个本事!”说完也拂袖而去,只剩下一屋子的夫人和丫鬟,天空突然一阵闷雷,二夫人身体一哆嗦,肚子里的胎儿仿佛让雷声给吓着了,动了一下,二夫人赶紧用手护着腹部。顿了顿,嚎啕起来。

    大夫人一旁站着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要带着自己地丫鬟离开。突然身后的二夫人带着哭腔说道:“大夫人,你不要走。”

    大夫人却未留步,径直朝前走了。二夫人大声喊道:“怎么,你满意了,你的目地达到了,你自己生不了孩子,是不是希望习远这一辈子都不能有个孩子在身边陪着,你这样是不是太恶毒了?”

    大夫人终于停住了脚步,但并未转身。只微笑一下。轻声说道:“不要迁怒与我,那个天师不是来找我借衣服。也不是我得罪了知府大人的夫人,再说我也帮你求情了,是你自己口不择言,你休要怪我。”

    二夫人望着大夫人弱不禁风的背影,嘲讽地笑道:“你帮我?你以为我第一天进你习家的大门儿,你帮我?哈哈哈,你恨不得我立刻被那知府大人给活活打死,可惜他们没有,于是你很失望,对吗?”

    大夫人这才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二夫人这就不对了,难道你真的要引起公愤引起众怒才好?我不与你计较,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等你心情好了,我再与你好好说说,这个与人交往还是一门学问,你们家若是早些找个算命先生来给你算算,知道你十五岁要做我习家的小妾,那么你爹就不会整天就想着杀猪的那点钱了,多少让你这个宝贝闺女读写书,视写字,也免得过来了,一天让我和三夫人这么辛苦,你却连个字账册都看不懂,哦,不对,还不止这些,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又怎么会看得懂什么账目呢,唉,真是难为你了。”

    二夫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大夫人渐渐走远的背影,道:“你……你……”

    这时一直在一旁闷不做声地三夫人,蹑手蹑脚的从二夫人身边经过,二夫人叫道:“你也想走,真是墙倒众人推了,连你也不想搭理我了,你记得你刚进习家地时候,我……”二夫人还没有说完,只见三夫人为难地咬了咬自己地嘴唇,小声说道:“姐姐,你莫要再和大夫人争吵了,她爹听说最近捐了一个什么官儿,还常常和县令一起吃饭呢。”

    二夫人朝着地上呸了一口,一脸不屑地说道:“什么东西,一个落第的秀才还不是找了一个卖大米的亲家,这才有了些臭钱,有什么了不起地。”

    三夫人还没有听完,就赶紧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二夫人悻悻然地从地上起来,丫鬟赶紧上前去扶,二夫人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要想个法子将我的孩子留在我的身边,即便是习远这个孬种要休了我,我也不能将孩子留给习家,哼,走着瞧!”

    孟天楚和左佳音吃过饭后,回到上次来的时候住的小院里,屋子事前已经放置了火盆,所以十分暖和,屠龙回到隔壁屋子去睡觉去了。下了一天的雪这时才算停了下来,月亮格外地狡黠,像个大大地玉盘悬挂在天空之上,将天地照的如白昼一般。

    孟天楚牵着左佳音地小手两个人走到窗前,左佳音温柔地靠在孟天楚的肩膀上,道:“我们两个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呆在一起了。”

    孟天楚:“是啊,仿佛属于你我的时间被更多的人或事情给占用去了,想到这里,我这个当你相公的,又觉得愧疚了。左佳音笑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久了,自然就不会象当初刚刚相爱的时候那样,恨不能时刻都在一起?”

    孟天楚:“兴许是吧,那是一种爱情的自然规律。”

    左佳音抬眼看着孟天楚,道:“什么是爱情的自然规律。自然规律是什么意思?“

    突然檐下落了一处雪下来,闷声地掉在地上,孟天楚看了看外面。左佳音暗自地捏了捏孟天楚地手,两个人会意一笑,孟天楚故意很大声音说道:“爱情就是让两个陌生的人相爱,然后相守,然后直至一生,从最初的悸动,到后面地平静生活,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生活,你我也是一样。”

    左佳音:“我带了萧来。这样的月夜吹箫最是好了,我给你吹上一曲。好吗?”

    孟天楚:“也好。反正现在也睡不着,等你吹完之后,我们下会儿棋。好长时间没有和你一起下棋了,不知道你棋艺见长了没有?”

    左佳音咯咯两声娇笑,道:“你不要输给我太多就好。”

    许久……

    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隔壁的门打开了,屠龙走进孟天楚他们的屋子,凑到孟天楚的耳朵边小声低语了几句,孟天楚点了点头。然后对左佳音说道:“房顶上的人走了。”

    一个穿着夜行衣地男子躬身拱手站在习睿的面前。习睿站在自己地书架前,并未回头。男子只可以看见习睿地背影。

    习睿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真的就在谈论风花雪月?”

    男子:“是,我在房顶上呆了足足两个时辰,孟天楚和他夫人先是说笑,然后那个女人吹箫,紧接着两个人就下棋,敲过二更,两个人还没有睡得意思,但下棋的时候却没有一人说话,像是很认真对弈一般。小地这才回来。”

    习睿嗯了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先回去歇着吧,明天晚上继续。”

    男子很快就出去了,门关上之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习远。

    习远小心翼翼地走到习睿身边,还未开口,习睿便道:“习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月儿她……”

    习远赶紧说道:“伯父,您千万不要这样,这些都是习远该做的。”

    习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并未看,而是一直拿在手上,看着习远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来是想说你家那个不懂规矩的女人的事情。”

    习远:“伯父,并非为此事而来。习睿很是惊讶,看着习远,道:“哦?那你为何而来?”

    习远想了想,习睿见习远十分犹豫,便道:“有什么就说。”

    习远:“前几日我让一直跟踪孟天楚的一个探子回来给侄儿说了一件事情,侄儿不知道是不是该给您老人家讲。”

    习睿见习远这样犹豫不决,便道:“有什么就说,不要给我支支吾吾的,我最是讨厌不利索的男人。”

    习远低声凑到习睿地跟前,道:“探子看见了一个人。”

    习睿警觉起来,道:“谁?!”

    习远:“大哥地夫人。”

    习睿不禁大鄂,道:“你说的是谁?清楚些,哪个大哥地夫人?”

    习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就是月儿的娘,杜琴。”

    习睿身体摇晃了几下,习远赶紧扶着习睿坐下,习睿看着习远,小声说道:“不……不可能,杜琴已经死了十三年了,你的那个探子是不是看错了?”

    习远谨慎地说道:“最初我也这样想,后来我亲自去了一趟,发现……是……是真的。”

    习睿:“怎么可能呢?十三年前是我亲眼看见她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怎么可能?不会,大概是长得和杜琴十分相象的一个女人,你赶紧去查一查。”

    习远不禁叹息一声,道:“杜琴正好和吴敏被害一案有瓜葛,所以已经被孟天楚关进府衙大牢里去了。”

    习睿:“什么,杜琴和吴敏被害一案有关,那怎么可能?”

    习远:“我找人已经打听过了,说是杜琴和吴敏关系……”

    习远还未说完,习睿抬手一挥,将习远后面的话给挡了回去,习远见习睿神情凝重,也不敢说话了。

    习睿想了半晌,说道:“习远,开出你的条件吧。”

    习远:“伯父,您什么意思?”

    习睿淡然一笑,走到椅子前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然后缓慢地坐下,道:“不要和我拐弯抹角了,你我是叔侄,我自然知道你的,三年前,你因为月儿的事情开价要了现在的里正的位置,那么三年后,月儿的母亲死而复活,你的要求又是什么?”

    正文 第503章 贪欲

    习远见习睿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不在伪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直言道:“伯父,还是您了解侄儿的心思,不过您要知道您在杭州府一向是一言九鼎,所以……”

    习睿抬眼见习远一张伪善的面孔,不动声色,道:“习远,你自小是老朽看着长大的,你在想什么,老朽不是不知道,但我已经给你里正这个位置了,这个位置你也知道本该是给你大哥的,但我给了你,你现在还想怎样?”

    习远讪笑道:“如今孟天楚是知府大人,您就一句话给侄儿在知府衙门谋个闲职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嘛。”

    习睿淡然一笑,看了看习远,道:“那你可以为老朽做些什么?”

    习远听习睿的话有戏,赶紧躬身满脸堆笑道:“只要伯父一句话,就是让侄儿赴汤蹈火也行。”

    习睿:“不用你赴汤蹈火,只需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将杜琴给我救出来。”

    习远愕然,道:“伯父,那大哥和月儿?”

    习睿:“这个你不用考虑,赶紧给我查清杜琴和吴敏到底是这么一回事情,不管是不是杜琴杀害了吴敏,都要给我将杜琴从那个牢房里救出来。”

    习远:“伯父,这个您放

    习睿意味深长地看了习远一眼,道:“这点我自然非常放习远走了,习睿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然后让人将管家叫了进去。

    东方微微发白的时候,习府的后门驶出一辆马车,朝着村外飞驰而去。

    孟天楚一夜未眠,习捡、杜琴、习远、习睿、李得福、月儿、吴敏、习莲花这些看似没有太多关联的人似乎又都有些不可分割的关系,屠龙跟着那个穿夜行衣的人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孟天楚这么也不可能安然入睡。彼此都是不信任的。你监视我,我偷窥你,是谁在隐藏什么,还是谁想发现什么呢?

    左佳音拿着一本《拍案惊奇》坐在孟天楚的对面看着,火盆时而迸发出三两个火星,左佳音也未抬头,似乎很专心的样子。

    孟天楚伸了一个懒腰。起身看了看窗外,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马上冲到窗前,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左佳音:“又发现什么了?”

    孟天楚:“一个黑影。”

    左佳音微笑着说道:“不管他们。他们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们整夜都不睡觉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罢了,不管他们。”

    孟天楚:“天就要亮了,这么屠龙还不回来?”

    左佳音这才放下手中地书本,走到孟天楚地旁边,道:“要不我去看看?”

    孟天楚:“不用,他倒是不会出什么事情,只是有些担心。”

    正说着只见隔壁的门打开了,屠龙一身便服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三个人围坐在火盆前,屠龙将习睿和习远的对话告诉了孟天楚。孟天楚倒是没有像左佳音那样的吃惊,不过笑了笑。左佳音:“天楚,那杜琴竟然是习睿的儿媳妇儿,月儿的娘?!”

    孟天楚:“我之前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虽然我并不知晓习睿和杜琴地关系,但有一点我敢肯定的是那就是杜琴和习府有关,看来这个习远是想让习睿向我开口,自己趁机谋个差事。他却忘记了。习睿岂能是他一个小小的里正可以威胁的?”

    左佳音:“我总觉得习捡地案子和月儿的突然生病有很大的关系。”

    屠龙:“我也觉得三夫人说的是是,到底习远在替习睿隐瞒什么呢。让他抓住了习睿的把柄。”

    孟天楚笑了,道:“看来我们将杜琴和习捡转移,还是对的,不过准确一点的说,不是习远在替习睿隐瞒什么,而是在替月儿和习捡隐瞒些什么。”

    屠龙不解,孟天楚:“我想谜底应该就要揭开了。”

    屠龙:“习睿让他管家到宋远桥那里送了一封信,内容不知道,我看一大早,管家就带人驾车离开了围村。”

    左佳音:“习睿这个老狐狸该不会是不相信习远,自己派人去救冷小珍了吧?”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样,你赶紧飞鸽传书,让殷姑娘再帮我们一个忙。”

    屠龙:“好的,属下那就去办。”

    屠龙退下了,孟天楚起身对左佳音说道:“走,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去看一个人。”

    左佳音笑着说道:“你现在就去看她,会不会着急了一些?”

    孟天楚:“不会,是时候和她说些事情了。”

    月儿赤着双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穗儿拿着一双绣花鞋在身后紧紧的跟着,嘴里一个劲儿地哀求道:“小姐,求求你,将鞋子穿好,地上那么冷,您若是病了,奴婢就是三万个脑袋也不够老爷子砍的。”

    月儿:“我还以为你是心疼我才让我穿鞋地呢,原来是担心自己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啊。”

    穗儿赶紧说道:“穗儿自然还是最最心疼小心地身子了。”

    月儿哼了一声,道:“死奴才,嘴巴还挺甜。”

    穗儿呵呵地笑着,月儿道:“可是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孟天楚是两次来围村是为了什么事情,我今天不光不穿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