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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部分

沈轻微的狺嗥,充满了森然警告。

    多吉眉梢一扬,憨淳可爱的童颜倏地冻结成冰,几乎是立刻趴下,侧头紧贴地面。眉头越皱越紧,半眯的棕色大眼里s出凌厉的冷光。

    罗朱傻愣愣地看着多吉奇怪的举止,一时间懵懂不知所以,银猊还在身下狺狺轻嗥,宽厚的背脊肌r绷得紧紧的,坐着很不舒服。难道是??????有了什麽突发情况?她暗忖,也依葫芦画瓢,学着多吉的样子趴下身体,侧头将耳朵紧贴冰冷的山地。

    “姐姐,你听见了吗?有上百人正朝我们这边围拥过来。”多吉沈声道。

    啊?!有吗?真的有吗?为毛她除了耳朵被山石冻得有些凉外,啥杂音都没听到?难道她的耳神经不能接收固体传音?罗朱对多吉的话半信半疑。

    “除了少部分的脚步虚浮沈重外,大部分的脚步沈稳有力,乍听杂乱,实则有一定的规律,像是??????经过了训练的兵士。”多吉缓缓解说,眉宇间凝满了肃厉。

    罗朱惊得蹦跳起来,即使脸蛋涂成了赭褐,也能轻易地看到一丝青白,满眼满脸都是张惶惊恐,“难道是王派来的追兵?!”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多吉,我们快跑吧!”

    “跑不掉的。”多吉慢慢坐起身,y冷毒辣的眸光从同样散发着凶戾的银猊身上缓缓扫过。如果是王派出的追兵,银猊就是他们逃跑的最大阻碍,而且雪山空旷险峻,带着柔弱的猪猡根本就跑不快,被捉住是迟早的事。当然,被捉住也不是什麽大事,王是绝对不会伤害猪猡的,最多就是把他丢进地牢里关上十天半月。等他逃出来找个机会带猪猡再溜一次就是了。他所担心的是如果不是王派出的追兵,那麽这群像兵士一样的人是从哪儿来的?为什麽会突然出现在喜马拉雅西段山脉中?

    罗朱听到多吉的回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踮脚四面张望,此时他们处在山腰偏下的位置,触眼之处尽是空旷荒芜的起伏山脉,找不到什麽大的遮蔽物。山坡表面看起来似乎较为平缓,实际上山石寒滑,像她这种并非高原本土人士的外乡者一不小心就会跌到,甚至滚落山坡。她??????是最大的累赘。

    她蹲下身,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懊恼地抓了把火堆边的干草,用力扭扯,歉疚道:“对不起,多吉,是我拖累了你。”

    多吉神色一怔,凝重凌厉霎时从眉眼间散去,轻轻揽住她的肩,将她手中扭成麻花的干草抽去,柔声笑道,“姐姐说什麽傻话,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不会是我的拖累。”他伸指揉着她紧蹙的眉尖,“有法王在,王就算捉了我们回去,也不会杀我,他更舍不得伤你。”

    “是吗?”罗朱的眉尖依旧紧蹙,不置可否地轻哼,长久累积的血泪痛苦经历让她对多吉的话完全不抱信任。

    多吉眉眼微弯,没有为赞布卓顿进一步开脱。猪猡对王越不信任,於他侵蚀她的感情就越有利。

    “姐姐,逃是逃不掉的,我们不妨装作是翻山到天竺求佛的普通博巴姐弟。而且距离太远,万一是我听错了脚步声,那群人不是王的追兵,是行走各国的商旅呢?”

    罗朱眼睛一亮,对啊,这个世界里同样有丝绸之路,有唐蕃古道,有茶马古道,古格又是一个与众多外邦互通有无的商贸之国,来自世界各地的商旅并不少见。商旅中身强体壮的雇佣保镖也比比皆是,说不定真是多吉听错了,低落惊恐的情绪一下振奋轻松不少。

    她赶紧遵从多吉的吩咐,将r干收好,放进袍囊里,和他一起围坐在火堆边,一边烤火,一边装作什麽也不知道似的进行正常闲聊。

    银猊离火堆远了些,懒散散地趴在地上,周身的凶戾雄悍尽数收敛。一身浓密的银灰色毛发被涂上了好些脏污,从来都是深邃沈静而又凶残森冷三角吊眼此刻似睁非睁,瞳眸中没有半点神光,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一股无精打采的恹恹温顺之气,就像一头被人类长期圈养的生了点病的家獒。

    罗朱还是第一次看见银猊的伪装,除去身躯因过於壮实雄健不能让人相信它是一头落难受苦的獒犬外,其他一切伪装都堪称完美,不禁暗暗咋舌。妖孽啊妖孽,一头獒犬怎麽会如此妖孽呢?

    多吉瞥了眼银猊,皱眉思忖片刻,对罗朱道,“姐姐,待会儿围上的人群如果不是王的追兵,就对他们说你是落难的贵族小姐,我是忠心护主逃亡的仆役。”

    “不是说冒充普通的求佛博巴姐弟吗?”

    多吉低笑一声,指了指银猊,解释道,“姐姐,在这片雪域高原,只有博巴贵族才有资格喂养优秀的獒犬。带着银猊这种一看就是极品獒种的獒犬在身边,我们是怎麽都装不成普通博巴姐弟的。”他顿了顿,又道,“我从内到外的衣袍都是粗劣的麻布,姐姐内里穿戴的却是上好的丝绸,万一被人看到就糟了。而且只要有心人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我的双手粗糙,姐姐的双手细嫩。两厢比较下,落难的贵族小姐和护主的仆役更适合我们。”

    罗朱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对多吉生出一股由衷的敬佩。不愧是常年在外漂泊流浪,专干窃取机密等类似间谍勾当的土着人士,心思就是比她这个外来者要慎密得多。

    多吉抿嘴笑笑,和罗朱闲聊起了自己流浪在大元阿拉善盟时的风俗见闻,以期缓解她身体的僵直和眉宇间怎麽也消散不了的紧张。

    看着猪猡逐渐放松的身体和舒展的眉宇,他暗暗松了口气,然而他的神经却一直如拉满的弓般紧绷,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嘴里说的商旅只是为了宽慰猪猡的心。他不可能听错的,那些脚步绝对是经过了训练的兵士所发出的!

    但愿??????但愿是王派出来的追兵。

    ☆、(16鲜币)第二百八五章 不幸被捉(一)

    那群疑是追兵的人似乎近了,罗朱终於勉勉强强地听到了模糊的声响。放松的神情倏地又流露出几分紧张,身子甚至无法抑制地出现了轻微的颤抖。是禽兽王派兵追来了,还是他亲自领兵追来了?或者是凶兽带兵准备再次捕获她?

    不,应该不会的,古格马上就要出征拉达克,禽兽王和凶兽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奴擅离古格王城的。即使他们喜欢她,在国事面前,那份喜欢也显得无足轻重。

    可是,她的心为什麽还是惊恐得缩成了一团?一双冷酷威严的暗褐色鹰眼,一双残佞冷戾的狭长暗色长眸,一双温和慈爱的绀青凤眸在脑海里交替出现,每一双眼睛都直直地注视着她,像是划开了她的r体,直透灵魂深处,让她避无可避。

    双手突然被粗糙的温暖包裹,她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手冷凉如冰。有些茫然地抬眼望去,触目的是多吉憨淳无暇的童颜。

    “姐姐,相信我,一定不是阿兄派出的追兵。”明亮清澈的棕色大眼里盛满笃定。

    她审度着多吉的眼,惊恐的心虽依旧紧缩,身体的轻颤却慢慢停止了,脑海里交替出现的三双眼睛逐渐淡化消失。

    “??????嗯。”她咬唇轻轻应了一声。

    “姐姐,坐到银猊身边吧。贵族小姐应该和心爱的宠獒待在一块儿,而不是和一个粗鄙的仆役并肩倚坐。”多吉低笑道,举起她的双手放到唇边哈了几口热气,眸子里浮出几分心疼,“姐姐,记着把手放到银猊的鬃发里。”

    罗朱扯了扯嘴角,艰难地露出个浅笑,挪动身体靠到了银猊身边。双手c进银猊的厚密鬃发中,感受着毛发下强健温暖的肌块儿,紧缩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适才勉强能听见的脚步声现在听不到了,只有火堆里的枯枝偶尔发出的劈啪声清晰可闻,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谲的危险。她看见多吉漫不经心地往火堆里加了一根半湿的枯枝,然後半趴在地上对着火堆眯眼吹气。火光明明灭灭,一股浓烟冒出,多吉被呛得连声咳嗽。

    等烟雾过後,咳嗽声停止,多吉的头脸上已是落了好些灰烬,褐亮泛红的颊上还有几道黑灰,两只粗糙的手也脏污不堪。他瘦削纤薄的身躯微微出现了恭卑的佝偻,披挂着破烂肮脏的光板皮袍,露出沾染了血迹的破烂粗麻裤脚,脚上穿着一双同样破烂肮脏的靴子,只这一瞬间,他就摇身变成了一个逃亡路上的十一二岁的男童仆役。

    罗朱眨眨眼,再眨眨眼,对多吉的伪装变身是叹为观止,心不觉又放松了许多。不愧是出色的折嘎艺人!难怪自己当初会被他拎在手心里哄骗了一次又一次也毫无觉察?不是自己太笨,而是骗子太高明。

    可恶,旧恨涌上心头,她想到了那个被欺骗失身的风雨夜晚,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凶狠,多吉似有感应般侧头看向她,与她恶狠狠的目光对视几秒。忽而,唇角上翘,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明媚,比山顶的厚雪还纯净无暇,刹那间就融化洗涤了罗朱目光中的凶狠。

    她咬住下唇,鼻子里重重一哼,索性又一次扭开头不看多吉。口胡!在这个伪童没有恢复真身时,她对他那灿烂明媚又纯净无暇的笑容抵抗力微弱到几乎可以不计。尼玛的装嫩卖萌是种极端可耻的行为,懂不懂?

    多吉看她羞恼的别扭模样,从牙帮到心尖,从心尖到下身的阳物再次痒涨起来,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的好想扑上去,把猪猡使劲蹂躏个够。

    “%¥≈¥!”一道凶厉的男人吼喝骤然在头顶炸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喜悦。

    罗朱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喝吓得发出一声惊叫,双臂一收,紧紧地搂住了银猊,眼睛下意识地朝发声处望去。

    多吉的笑脸一沈,几乎是立刻扑挡在罗朱面前,也朝发声处望去。一双棕色大眼里警惕中夹杂着恐惧,脏污的童颜上满是惊惶。

    斜右侧突起的山石上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头上以白布缠裹,穿深蓝色短袍戎装,袍袖狭窄,正面排列着七八道装饰胸扣,足蹬长靴,腰间挎刀,手持长矛。暗褐肌肤,浓眉凹眼,鼻梁高挺,络腮胡子,满身凶悍肃厉之气,一看就是经过了训练的兵士。

    男人吼喝之後,沈重有力的杂乱脚步忽地响起,四周突起的山石上呼啦啦围满了人。一样的装备,一样的络腮胡子,一样的凶悍,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凹眼中放s出捕获到猎物的欣喜凶光。其中一个穿着暗红色戎袍的男人大约是这队兵士中的队长,他与第一个发现他们的男人叽里呱啦地交谈着,神情间比四周着深蓝戎袍的男人们都多了几分倨傲。

    看到密密麻麻的兵士,罗朱的心凉得透彻,寒气从脚板底升起,沿着背脊往上攀爬,一寸寸地冻结着神经和肌体。

    为毛?为毛这群兵士一看就是异域人,异国兵士?!如果??????她眼睛没看错的话,这些兵士的装扮透着一股子古代的伊斯兰风味。此时此刻,她忽然间发现与其在面前出现这麽一群面目凶恶不善的异国兵士,还不如出现一群剽悍凶戾的古格兵士。至少,她能混个眼熟和耳熟。

    不用努力伪装,她的脸上和眼睛里也布满了惊恐,半张的嘴唇轻微哆嗦,大半个身子都压覆在了银猊身上瑟缩颤抖。多吉紧紧地护在她身前,纤薄瘦削的身体也在轻微地颤抖,甚至能听到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银猊低伏前肢,凶狠地翻眼,浑身毛发张竖,喉间低沈的狺嗥如同闷雷滚动,充斥着警告和威胁。然而它那双蓝色三角吊眼里的凶狠中糅合了似乎被人长期驯养过後的温顺,周身没有丁点桀骜野性和悍猛,就像是一个精美的装饰花瓶。

    “你??????你们是??????是谁?”她听到多吉紧绷得快要断掉的尖细喝问,含着显而易见的颤音和恐惧,“别??????别靠近我们??????”

    看到好似兔子般惶恐惊惧,缩成一团的两人一獒,围在四周的兵士们都发出了嘲弄快意的大笑。在红袍队长的示意下,最先发现他们的兵士和另外两个兵士从山石上跳了下来,一步步朝他们近。长矛矛尖在阳光的照s下闪烁出乍长乍短的刺眼冷光,锋利得让人心寒。

    一个凶恶的兵士朝护在她身前的多吉伸出大手,多吉蓦地像头小豹子般不顾一切地朝他坚实的胸膛撞去。那兵士身形一闪,大手抓住多吉的袍子後领,用力一拨。多吉承受不住这股劲道,面朝下的重重摔在了地上,右手掌不慎落在火堆中。他“啊”地惨叫出声,迅速抽出手抱在胸前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惹来兵士们更大的笑声。

    “多吉!多吉!”罗朱失声大喊,眼泪滚滚落下。多吉的恐惧和颤抖可能假的,但沈重的落地声和火焰的炙烤却没有半点虚假。

    在她的哭喊中,拨摔多吉的兵士拿了根麻绳,踩住正在翻滚的多吉,将他的双臂反剪,三两下捆了个结结实实,连扇多吉正反两个耳光後,把他甩出了背风凹地。

    有一瞬间,她愤怒地想要跳起来砍断那兵士的双手,但在瞥到依旧没有释放出野性凶残的银猊时,硬生生地压下了狂暴的冲动。寡不敌众!她目前的身份是没有杀伤力的逃亡的博巴贵女,只能在这群兵士中显露柔弱无助。她没有资格随心所欲,也不能对自己和多吉的生命不负责任。

    银猊从她身下钻出,挡在她和两个兵士之间。它朝着两个兵士“嗷嗷”低吼,却半天也没敢扑咬上去。两人一獒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动。四周兵士的笑声接连不断,间或会喊上一句。

    忽然,两个兵士手里的长矛一抬,银猊的背脊一耸,竟然朝後退了一小步。在四道狞恶的眼光的瞪视下,蓝色三角吊眼里的害怕逐渐掩盖了凶狠,头越伏越低,蓄势低伏的雄壮身体笼罩着一股瑟缩之气,菊花尾也紧紧地夹在了臀中。

    “%¥≈≈!”

    “%¥!”

    两个兵士举高长矛朝四周围观的兵士得意地喊了两句,对视一眼,咧嘴狞笑。

    在他们手里长矛欲动之时,罗朱突然“哇”地一声,由呜咽变成嚎啕,哭喊着用身躯覆在了银猊身上。

    “不要杀它!求你们不要杀它!”她用双手护着银猊的脑门,仰头对两个举起了长矛的兵士苦苦哭求。

    两个兵士微微一愣,转头看向红袍队长。那队长仔细看了看哭花了脸,惊恐得无以复加的罗朱,又看看在她身下瑟缩得完全没有獒犬骄傲和凶狠的银猊,浓眉挑了挑,对两个兵士点点头。

    两个兵士收了长矛,都掏出麻绳,一个将罗朱拖到身前,迅速捆了双臂。一个踩在银猊背上,用麻绳捆住了它的嘴筒,又在脖颈上紧紧缠绕几圈後打结。

    ☆、(15鲜币)第二百八六章 不幸被捉(二)

    被兵士拖出背风凹地後,罗朱和多吉跪在了红袍队长前。银猊也被牵到他们身边,在长矛的重重敲击下俯下了雄健剽悍的身躯。

    “你们是什麽人?为什麽翻山?”红袍队长y冷锐利的目光从上俯视下来,说出的博巴语口音偏向逻些,语调也颇为生硬怪异。

    罗朱泪眼迷蒙,害怕地往多吉身边靠去。

    多吉艰难地挪动膝盖,试图用瘦削单薄的身躯遮挡住她。

    “!”一杆长矛“砰”地敲打在两人背上,在身侧看押的兵士恶狠狠地冲他们叫嚷了一句,似乎是在威胁他们快说。

    即使穿了夹衣和两件皮袍,背上仍免不了被敲打出一股钝痛。而多吉的身体略微靠前,穿得又单薄,承受的疼痛一定比她要剧烈得多。罗朱只觉紧缩的心脏泛出针扎般的疼,她不敢抬头,用力咬紧下唇,喉间呜咽有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多吉惊恐抬眼朝红袍队长看去,又立刻惊恐地垂下视线,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们是??????是普??????普兰人,小??????小姐是??????是曲??????曲登领主的贵女,曲登领??????领主被??????被古??????古格王??????王砍??????砍了头,我??????我护着小??????小姐逃??????逃命,想??????想去天??????天竺??????”他额头碰地,砰砰砰地连连磕头,“求??????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每说一句求饶就是一个磕头,只片刻,黑褐的山石地便染了濡湿的暗红。

    罗朱垂着头,耳听着砰砰的磕头声,眼见着暗红的血迹,身体一阵紧绷一阵痛麻,颤抖没有一刻停止过。牙齿间尝到了血的腥味,泪水的咸味。残酷动荡的世界中,命如蝼蚁,哪怕身为古格穆赤王族的王子,只因手无权势,只因有了累赘,也唯有隐瞒身份,任人宰割。虽然多吉不许她说,但事实就是她拖累了他。

    “都抬起头!”在多吉磕头苦求了好一会儿後,红袍队长终於冷声发话。

    只见垂着头的博巴女人和磕头的男童仆役颤巍巍地迟缓地抬起头,那博巴女人肤色赭褐泛红,肌理细腻柔嫩,显然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编成一根独辫的头发有些蓬乱,迷蒙的泪眼含满了恐惧,牙齿紧咬下唇,齿唇间已经沁出了殷红的血丝。这张脸清秀有余,亮丽不足,在他曾见过的好几个博巴贵女中只是中等姿色。身上无一点贵重饰物,穿的光板皮袍多处脏污,有两三处还出现了破损,除了紧咬下唇的举动能看出些贵女的倔强外,就只剩下满身的狼狈。

    跪得略比她靠前的仆役大约十一二岁,正是由男童转向少年的年龄。脸庞脏污,左颊上有块血迹斑斑的擦伤。额头一片血糊,一道血痕滑过鼻梁,沿着左侧鼻沟蜿蜒而下,显得十分可怜。棕色大眼中充斥着惊恐紧张,隐隐透出一股被到悬崖的绝望。身上的光板皮袍、裤子和脚上的靴子都破烂肮脏,虽是竭力护着主子,瘦削单薄的身躯却和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