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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

时而似春雨漓漓,时而如泉水潺潺,琴声极尽哀婉,渐渐透出凄凉,令人徒生感伤。

    “紫烟,为何要弹这哀伤的曲调?”

    一曲终了,黑将忍不住问,女子起身微微一福,走下琴榻,半跪着给坐榻上的两位男子倒酒。

    “爱恨痴缠,缘聚缘灭,繁华一梦,人生哪来那么多可喜、可乐的事情?!”

    说着凤眸流转,嗔怪地瞟了坐榻上蓝衣男子一眼,惹得黑将闷笑。

    “看来是我的贤弟冷落你了!”

    说着拍了拍墨蛟的肩道:“墨蛟,反正你这阵子也被郡主婚,不如娶了紫烟措措那小丫头嚣张的气焰?”

    听了黑将的话,紫烟眼中一亮,不料墨蛟却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喝多了吧!”

    黑将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对着紫烟说:“来首欢快的!”

    琴台上的音乐又响了起来,墨蛟枉自出神,没注意黑将在仔细打量他,黑将知道墨蛟心中藏着事儿,自从那加遇刺那晚开始,墨蛟就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往他还总拉着自己来紫烟这儿小聚,可那次以后墨蛟也竟十多天未踏入婉娴楼的大门了,听他府上的人说,他只是一个人喝酒,黑将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烦心而又不能同自己说呢?

    “紫烟!紫烟!他妈的,别挡着我!”

    “燕王!呀,我的祖宗,紫烟陪客呢,你就看在我这老脸的分上别闹了!您瞧,青红多美啊,今晚让青红陪您好不好?”

    “滚,我就要紫烟,其他的都他妈滚!”

    楼下一醉酒男子呼喝着,黑将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紫烟的琴声也断了,惊惶地看向墨蛟。

    “滋啦”一声,油锅的咋响惊醒了桌子上小憩的连城,她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见大娘正站在锅灶前炒菜,连城赶忙向外走,屋外已是月朗星稀,整个婉娴楼歌喧影哗,香酒扑鼻。连城心口一紧赶忙进屋拽住大娘的衣角问:“素颜呢?”

    大娘边拨弄菜边笑着说:“怕是又在紫烟那里玩忘了时辰!”

    “忘了时辰?”

    “是啊,这小丫头真是调皮,跟紫烟又要好的紧,每次进屋又是穿衣又是化妆,非玩到天黑才肯走,上次遇上个客人差点把她当作新来的姑娘糟蹋了,幸好紫烟救她,这回又不长记性了不是?”

    连城吓得脸色苍白,抬头看着门外灯红酒绿的婉娴楼,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小丫头,昨天跟她说得全忘了,但连城又不忍心抛下她不管。

    “大娘,那紫烟姑娘的香闺是哪一个?”

    大娘伸手一指道:“就那个挂着紫色纱帐的就是,旁边的是琴舍,别走错了!”

    “哎!”

    连城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粗布男装,拿起大娘刚炒好的菜,用托盘装了急急地向着楼内奔去。

    “砰“猛烈地推门声让紫烟瑟缩了一下,柔软的身子向着墨蛟靠去,墨蛟没有伸手去接,就让她的脸颊落在自己坚硬的肩头。

    “墨蛟,我出去劝劝!”

    “不用!”墨蛟依旧冷漠,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小口的啜着,“他是戒酒装疯,存心的!”

    听着墨蛟的冷哼,黑将的眉头纠结在一处,紧张地看向门口,隔壁房间的动静甚大,听着被人碰翻了桌椅,时不时地夹杂着两声吼声:“紫烟呢?他妈的,出来!”

    “啊……”一声女子尖锐的叫声响起,墨蛟和黑将都疑惑地看向紫烟,见她俏脸一白,胆怯地说道:“坏了,那丫头还在我房间!”

    “谁?”墨蛟出声,紫烟颤声说:“邻街包子铺的小丫头,绣活不错,常来接些生计,今日在我这儿玩累了,我让她在我床上小憩……”

    话没说完,隔壁又是一声高呼,伴随着衣衫破裂的声响,有女子呜呜地哀泣。

    “墨爷……救救她……“紫烟泫然欲泣,楚楚地看向墨蛟,墨蛟坐着不动,但眼神里有一丝动摇。

    “墨蛟,别管闲事,那是燕王!”

    黑将警告地撇了他一眼,拿起桌案上的酒杯闷闷喝了一口,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大,女子地哀求声不绝于耳,而屋内的两个男人皆攥着拳头不敢有所动作,这燕王乃是那加的堂兄,一直已天都的第二继承人自居,不仅如此那加的遇刺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大爷,您要的菜来了!”

    忽然一声清脆的嗓音c了进来,紫烟感到墨蛟的身子猛烈一抖,跟着诧异地抬起了头。

    “滚,谁让你进来的?”

    “爷,您先用餐吧,姑娘也没吃呢,别饿坏了身子!”

    “滚,听不懂人话啊!”

    这一回黑将也听清了,他有些不置信地看向墨蛟,而此刻他已经站起了身,沉着脸欲冲向屋外。

    “姐姐救我!”

    女子的呼救声传来,男子呼喝一声打翻了饭菜,揪住连城的衣襟就要打,忽听身后的人唤“姐姐”才放下手来,定睛看了看连城,嘿嘿一笑道:“也好,姐妹俩都留下陪本王乐乐……”

    话音刚落,连城自觉眼前黑影一闪,那燕王白目一翻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连城这才看见他身后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蓝衣蓝束,俊美地如同神话中的天神,只是那眼神太过y霾,冷澈如冰。

    “墨蛟……”

    连城下意识去掩自己的口,却止不住落泪地冲动,本以为眼前的人会像当初那样给自己腼腆的一笑,不曾想却是透骨寒列的眼神。

    “跟我走……”

    粗糙的大手一把擒住连城纤细的皓腕,墨蛟带着她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婉娴楼,留下惆怅的黑将,伤心的紫烟,以及面面相觑的众人……

    进宫受阻 桂子飘香

    墨蛟后院的府邸分有两层,上一层是卧房,下一层用处不一,只看得出中间一处厅堂。丫鬟带着连城打开房门的锁,一推开门,只觉扑天盖地的灰尘味,连城向后瑟缩了一下,用手掩着口鼻,那小丫鬟白了她一眼,尖着嗓子说:“院子里有扫帚簸箕,你自己打理,回头我把被褥抱来!”说完掉头就走,留下一脸尴尬的连城,撇嘴苦笑了笑。

    墨蛟进来后院时,连城正挽着袖口擦窗子,顶端雕花的位置有些高,她高高仰起了脖子,双脚垫起,似乎还觉不够,举着手向上跳了跳,那一瞬惊呆了庭院里的人,时光仿佛倒流回南阳王宫校场上,那个发髻半绾,一身淡绿的小丫头,彼时的她还在跟左世督逗着嘴,杏眼微挑,檀口微张,左侧耳后下方的一撮秀发撩动了墨蛟温润的心。

    “呀,夫人,你怎么自己动手了,不是让你等我回来的嘛!”连城错及不妨手中的湿布已经被夺了去,身子被猛撞了下,回过神来时那原先彪悍的丫鬟已经接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连城惊讶地看着她,忽觉背后有人,转身时对上墨蛟迷离的黑眸。

    不需要解释,连城已然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墨蛟不是个心思重的人,他的喜恶都放在脸上,仅仅在婉娴楼的一个眼神,连城就知道他与自己的芥蒂,他带她回来也不会是想续旧情,进门时的冷漠连丫头都看出来了,之于连城又何必点破呢?

    “谢谢……”声若蚊蝇,连城不知此刻该说什么才是对的,唯有一个谢字是一定要说的,毕竟他救了她。

    “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是有原因的!”

    墨蛟的话是记忆中不曾有的清冷,连城的目光垂了下来,不再去看他的眼睛,记忆里充斥的都是他当年含笑的目光,却不该在这冷月辉映下都涌了出来。

    “早些休息,过两日随我进宫!”

    撂下话,墨蛟转身要走,却被一声柔柔地“等等”叫住了脚步,墨蛟心口一颤,空有满腔的怨愤却不敢轻易地转过头来。

    “还有什么事?”他问。

    “有书吗?”

    高大的身子转了回来,连城看墨蛟稍带怒气地闯进房内,一掌推开了间隔的小屋,屋角两个书架,满满两架子书整整齐齐地排放着,落着厚厚的生灰。

    “墨蛟,谢谢你!”连城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自己,墨蛟烦躁地低头擦身而过,末了还是回身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道:“连城……”

    连城站正了等着他下面的话,那水瞳湿湿的,仿佛早已d察了墨蛟的心思,墨蛟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犹豫与愧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咬牙转身,连城听到他离去时叹息般说了句:“不要恨我……”

    墨蛟再来的时候,是一个清彻透亮的下午,花朵的清香,拂在轻风白云的蓝天中。连城穿着最普通的帛裙,荷叶的袖边,裙角两只金鲤鱼轻跃,黄中带白,白中见绿,是三色织彩。墨蛟微微皱了一下眉,却见连城搬了椅子坐在阳光下毫不介意地对着自己微笑。

    “叫人拿来的衣物呢?”他问。

    “跟丫鬟换了,我瞧她这身裙子绣的好!”

    墨蛟的薄唇不悦地抿了起来:“你今天是要进宫的!”

    连城浅笑低头,知道自己寒碜了,轻声道:“我一会儿就换去!”

    墨蛟点了点头,连城起身向屋内走,刚跨过门槛,猛地听到一声大吼,随后身子被猛地一拉,向后倒进一个硬梆梆的怀抱。

    “墨蛟,我算看错你了!”

    黑将红着眼瞪着眼前的墨蛟,双手交叉地将连城护在身前。连城仰头只看到他下颚青青的胡渣,脑中搜寻他的身影,却只在记忆的角落拾起一丝点滴。

    “占星堂那帮老不死的糊涂了,你也糊涂了?”

    墨蛟冷冷地注视着他揽着连城的手,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下,却转为淡然道:“我不糊涂,既然有一丝希望,就该试试!”

    “试试?用她?!”

    他说着将连城娇小的身子推到墨蛟面前,让两人对视。

    “你看好了,她是谁?她是和你有过婚约的人,咱们撇开所谓的旧情不说,就算她只是个不相干的弱女子,你就忍心这么作践她,让她去做什么狗p的血饲吗?”

    听完他的话,连城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抬起眼看向墨蛟时,是无边的空d,连城想过墨蛟恨他,但却不曾想是这样的深……

    墨蛟没有接话,只是用一双黑到浓郁的眸子盯紧连城,那一刻,眼光探入连城的灵魂深处,但她却看不到他眼中的自己。

    “黑将,对于大王,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隔了许久墨蛟反问,见黑将无言相对,竟伸手将黑将怀中的连城拖回自己身边。“既然没有,只有她了!”说完也不等连城反应,拽着她就往前院走,身后的黑将一愣,嗖嗖两步窜到墨蛟身前,双臂一展硬是挡住了去路。

    “那加不会同意的!”

    墨蛟听完一震,这时候黑将亮出大王的名讳,明显在用身份压他,以他和那加的亲密是墨蛟望尘莫及的。

    “那又怎样呢?黑将,我墨蛟拼的是忠心,不是大王的欢心!”

    说完一掌挥来,掌风飒飒,黑将防范地向后一跳,墨蛟乘着他闪开的档,拉着连城像前院走去,黑将跟到前厅,两人已经上了马车,黑将不死心地又吼了声:“站住!”

    车内的墨蛟一脸青色,握着车辕的手,指节发白,微微轻抖,连城小心看着他的侧脸,他竟没有发觉。车外的黑将吼了两声,见他仍没有下车的意思,黑将的怒气蓄到极点,正欲发作,忽见马车内,帘帐轻挑,探出一张素净的脸来。

    “黑将不要为难墨将军了,血饲的事连城早有所知,救大王也是奴家心甘情愿的!”

    连城说话时唇边仍停留着浅浅的笑,却在黑将眼中呈现出凄美的无奈,车内墨蛟的身形晃了晃,有些不置信地看向连城,黑将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车内的连城向着他点了点头,随即缓缓放下帘帐,马车慢慢前行,越走越远,立在墨府前的黑将在马车走远后倏得又将拳头握了起来。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连城闭了双目靠在车壁上小憩,墨蛟的眼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徘徊,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这样僵持了许久,连城的心弦一直紧绷着,以致于渐渐陷入一种恍惚,于是墨蛟的脸与记忆中的风佑重合,甚至替代,心魂又回到离开北里的那场大雨,风佑的脸,依稀的野性放纵,连城看到他眼睛微微半开,曾经碧蓝的双眸只残留一片灰白,像琉璃珠褪掉所有颜色。他站在高高的城墙目送一个女子,大雨滂沱中,连城听到他的呢喃,他说:

    丫头,我能做的也只是送你离开……

    “到了!”

    低沉的嗓音唤醒睡梦中的连城,她猛地睁开眼,见墨蛟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转身下车,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大地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几缕淡淡的香烟从静穆的高墙殿阁中缓缓升起。

    墨蛟越过连城的身子,走在前方,连城亦步亦趋的跟着,脑中渐渐清明,连城低头埋怨自己的失态,那样一种氛围竟然也可以呼呼大睡,无怪乎墨蛟会用怪异的眼光看自己了。

    途中,路旁的风景虽是匆匆而过,但也给连城留下深刻的印象,宫内奇花异草,亭台楼阁,疏密相间,

    高高的帝阁旁一片桂花园,绿中透红,纷纷扬扬,点缀其间,环绕湖泊,不断飘香。

    “这时候怎么也有桂花?”

    连城脚步稍停,不察觉自语起来,前方的身影稍顿,墨蛟自然接过话说:“这是金月桂,相传受过仙露,一年四季都开的!”

    “哦!”连城了然地点头,抬首间眼光与墨蛟撞到一处,也正好捕捉到他眼中那一瞬而逝的温柔,连城有些愣,墨蛟迅速的背过身去,大步向前走,连城这下跟着有些辛苦,甚至小跑起来,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直至连成一处,交融成淡淡的青黑色,只是此刻的他和她都未曾停下脚步去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吱呀”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连城和墨蛟立在门前,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帝阁占星堂内顶圆地方,挂着澈蓝色的帷布,上面坠已各色水晶象征星辰,让人仿佛置身旷野的夜空。

    “我挂铠佩剑不便进入,不送你了!”

    墨蛟的声音变得缓和,不若先前的冰冷,连城点点头,探出脚刚要走,却听墨蛟又道:

    “等等!”

    连城疑惑的转身,见墨蛟的目光变得闪烁,他伸手轻碰了下连城的肩膀,从肩头揽下一片桂叶来,那叶片饱满浓绿,还散发着桂子淡淡的幽香。

    “谢谢!”连城莞尔,说完又要转身,身后的墨蛟忽然上前一步,轻揽住她盈弱的肩头,低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其实……没事的,长老们跟我说过,也就一小碗血……”

    那话语中因急切而吞吐,又带着浓浓的愧疚,那一瞬,连城的心跟着柔软起来,有种温热的东西从心口涌到鼻尖,又回到嗓子眼,随后泪就跟着落了下来,她的墨蛟呵……尽管自己伤害了他那么多,他对她的情感却是一如既往的痴恋……

    帝阁谈判 化做春泥

    “小丫头,你想要什么?”

    “我要进地宫!”

    帝阁占星堂的四位长老一字排开站在星台之上,神色各异的看着台下的连城,平静的天空起了一丝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吹起了连城的发丝。那样美的一个女子,她的目光清澈而深邃,闪着自信的目光。然而这种天地不怕的气势配合着她的眼神,竟给人一种不可忤逆之感。这种气质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长期生活在权力中的帝王之家慢慢磨砺出来的。

    “我们凭什么答应你?”

    星长老冷笑,他蔑视地看着连城,开始怀疑她的智慧,一个身陷囹圄的女子,凭什么跟他谈条件?

    连城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取下瓶塞,瓶身微侧,瓶中一股淡黄色清澈的y体配合着花草的清香一泻而出,水滴入地而融,众长老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意思,忽而连城炫惑一笑,飞速捧起瓶身一饮而尽,众人哗然,尘长老大喝道:“这……这是干什么?”

    连城擦了擦嘴角的残渍,笑道:“刚刚那瓶是东隐特制的天香露,色清味浓入口留香,一般用作女子香料,但它也是一种毒,这毒不能顷刻毙命,但会融于血y,慢慢煎熬躯体,长老们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台上一片静默,半晌后,星长老怒喝:“毒妇!”

    连城目光一沉,双膝下跪,低头应道:“若长老们答应连城的要求,连城甘愿为大王血饲,致死方休!”

    “小女娃,不是我们不答应你,这地宫之门千年未开,我们这四个老头子也爱莫能助啊,再说,地宫是大王先祖的陵寝,我们只是守护这帝阁而已!”沙长老声音醇厚,语重心长,连城俯下身匍匐一拜,又道:“那就麻烦长老们将连城安置在大王身边,连城愿为奴为婢。”

    “这……”沙长老无奈的看了身边胖胖的尘长老,又看了看一脸寒冰的星长老,“老星,你说呢?”

    星长老忽然目无神色,举起了星杖,侧横于头的前上方;星杖顶端的紫水晶光芒大盛。在那一瞬间,天地突变,狂风大作,紫水晶的光芒穿透屋顶,被正中的一颗红晶石反s向天空,墨蛟站在屋外,只见红光冲开了云层,在帝阁上空形成了一个光柱,瞬间,那光体越扩越大,直到将整个帝阁笼罩在光圈之中。

    星长老闭目挺立在狂风之中,白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占星堂的烛火忽的全灭,连城艰难的抬起了头,看着堂内的水晶一颗接着一颗灼亮起来。

    “开始了……”沙长老喃喃一声,走下占星台,扶起地上的连城,缓声道:“帝阁之星已亮,明日此时血饲开始,小女娃,这是你选的路,不能回头了!”

    连城目光悠远,看着星台上的长老的星杖,那里星光大盛,紫光一圈一圈地飞舞,风声渐息,占星堂一片星芒,星长老将灼灼的水晶星仗供奉上星台,回身依旧恢复了冰冷的目光,他看向连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