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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的恩情,登时心肠软了,破口骂道:“你这贼虔婆,猪油蒙了

    心,却去喝那陈年旧醋,害得我三个心爱的女人都死于非命,

    我手足若得了自由,非将你千刀万剐不可。慕容复,快一剑

    刺过去啊,为甚么不将这臭婆娘杀了?”他知道骂得越厉害,

    慕容复越是不会杀他舅母。

    王夫人心中明白,段正淳先前假意对自己倾心相爱,是

    要引慕容复来杀了自己,为阮星竹、秦红棉、甘宝宝三人报

    仇,现下改口斥骂,已是原恕了自己。可是她十余年来对段

    正淳朝思暮想,突然与情郎重会,心神早已大乱,眼见三个

    女子尸横就地,一柄血淋淋的长剑对着自己胸口,突然间脑

    中一片茫然。但听得段正淳破口斥骂,甚么“贼虔婆”、“臭

    婆娘”都骂了出来,比之往日的山盟海誓,轻怜密爱,实是

    霄壤之别,忍不住珠泪滚滚而下,说道:“段郎,你从前对我

    说过甚么话,莫非都忘记了?你怎么半点也不将我放在心上

    了?段郎,我可仍是一片痴心对你。咱俩分别了这许多年,好

    容易盼得重见,你……你怎么一句好话也不对我说?我给你

    生的女儿语嫣,你见过她没有?你喜欢不喜欢她?”

    段正淳暗暗心惊:“阿萝这可有点神智不清啦,我倘若吐

    露了半句重念旧情的言语,你还有性命么?”当即厉声喝道:

    “你害死了我三个心爱的女子,我恨你入骨。十几年前,咱们

    早就已一刀两段,情断义绝,现下我更恨不得重重踢你几脚,

    方消心头之气。”

    王夫人泣道:“段郎,段郎!”突然向前一扑,往身前的

    剑尖撞了过去。

    慕容复一时拿不定主意,想将长剑撤回,又不想撤,微

    一迟疑间,长剑已刺入王夫人胸膛。慕容复缩手拔剑,鲜血

    从王夫人胸口直喷出来。

    王夫人颤声道:“段郎,你真的这般恨我么?”

    段正淳眼见这剑深中要害,她再难活命,忍不住两道眼

    泪流下面颊,哽咽道:“阿萝,我这般骂你,是为了想救你性

    命。今日重会,我真是说不出的欢喜。我怎会恨你?我对你

    的心意,永如当年送你一朵曼陀花之日。”

    王夫人嘴角边露出微笑,低声道:“那就好了,我原……

    原知在你心中,永远有我这个人,永远撇不下我。我也是一

    样,永远撇不下你……你曾答允我,咱俩将来要到大理无量

    山中,我小时候跟妈妈一起住过的石d里去,你和我从此在

    d里双宿双飞,再也不出来。你还记得吗?”段正淳道:“阿

    萝,我自然记得,咱们明儿就去,去瞧瞧你妈妈的玉像。”王

    夫人满脸喜色,低声道:“那……那真好……那块石壁上,有

    一把宝剑的影子,红红绿绿的,真好看,你瞧,你瞧,你见

    到了吗……”声音渐说渐低,头一侧,就此死去。

    慕容复冷冷的道:“镇南王,你心爱的女子,一个个都为

    你而死,难道最后连你的原配王妃,你也要害死么?”说着将

    剑尖慢慢指向段夫人胸口。

    段誉躺在地下,耳听阮星竹、秦红棉、甘宝宝、王夫人

    一个个命丧慕容复剑底,王夫人说到无量山石d、玉像、石

    壁剑影甚么的,虽然听在耳里,全没余暇去细想,只听慕容

    复又以母亲的性命威胁父亲,教他如何不心急如焚?忍不住

    大叫:“不可伤我妈妈!不可伤我妈妈!”但他口中塞了麻核,

    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用力挣扎,但全身内息壅塞,连

    分毫位置也无法移动。

    只听得慕容复厉声道:“镇南王,我再数一、二、三,你

    如仍然不允将皇位传给延庆太子,你的王妃可就给你害死

    了。”段誉大叫:“休得伤我妈妈!”隐隐又听得段延庆道:

    “且慢动手,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慕容复道:“义父,此事干

    系重大,镇南王如不允传位于你。咱们全盘大计,尽数落空。

    一——”

    段正淳道:“你要我答允,须得依我一件事。”慕容复道:

    “答允便答允,不答允便不答允,我可不中你缓兵之计,二

    ——,怎么样?”段正淳长叹一声,说道:“我一生作孽多端,

    大伙儿死在一起,倒也是死得其所。”慕容复道:“那你是不

    答允了?三——”

    慕容复这“三”字一出口,只见段正淳转过了头,不加

    理睬,正要挺剑向段夫人胸口刺去,只听得段延庆喝道:“且

    慢!”

    慕容复微一迟疑,转头向段延庆瞧去,突然见段誉从地

    下弹了起来,举头向自己小腹撞来。慕容复侧身避开,惊诧

    交集:“这小子既受‘醉人蜂’之刺,又受‘悲酥清风’之毒,

    双重迷毒之下,怎地会跳将起来?”

    原来段誉初时想到王语嫣又是自己的妹子,心中愁苦,内

    息岔了经脉,待得听到慕容复要杀他母亲,登时将王语嫣之

    事抛在一旁,也不去念及自己是否走火入魔,内息便自然而

    然的归入正道。凡人修习内功,乃是心中存想,令内息循着

    经脉巡行,走火入魔之后,拚命想将入了歧路的内息拉回,心

    念所注,自不免始终是岔路上的经脉,越是焦急,内息在歧

    路中走得越远。待得他心中所关注的只是母亲的安危,内息

    不受意念干扰,立时便循着人身原来的途径运行。他听到慕

    容复呼出“三”字,早忘了自身是在捆缚之中,急跃而起,循

    声向慕容复撞去,居然身子得能活动。段誉一撞不中,肩头

    重重撞上桌缘,双手使力一挣,捆缚在手上的牛筋立时崩断。

    他双手脱缚,只听慕容复骂道:“好小子!”当即一指点

    出,使出六脉神剑中的“商阳剑”,向慕容复刺去。慕容复侧

    身避开,还剑刺去。段誉眼上盖了黑布,口中塞了麻核,说

    不出话倒也罢了,却瞧不见慕容复身在何处,忙乱之中,也

    想不起伸手撕去眼上黑布,双手乱挥乱舞,生恐慕容复复迫

    近去危害母亲。

    慕容复心想:“此人脱缚,非同小可,须得乘他双眼未能

    见物之前杀了他。”当即一招“大江东去”,长剑平平向段誉

    胸口刺去。

    段誉双手正自乱刺乱指,待听得金刃破风之声,急忙闪

    避,扑的一声,长剑剑尖已刺入他肩头。段誉吃痛,纵身跃

    起,他在枯井中又吸取了鸠摩智的深厚内力,轻轻一纵,便

    高达丈许,砰的一声,脑袋重重在屋梁一撞。他身在半空,寻

    思:“我眼睛不能见物,只有他能杀我,我却不能杀他,那便

    如何是好?他杀了我不打紧,我可不能相救妈妈和爹爹了。”

    双脚用力一挣,拍的一声响,捆在足踝上的牛筋也即寸断。

    段誉心中一喜:“妙极!那日在磨坊之中,他假扮西夏国

    的甚么李将军,我用‘凌波微步’闪避,他就没能杀到我。”

    左足一着地,便即斜跨半步,身子微侧,已避过慕容复刺来

    的一剑,其间相去只是数寸。段延庆、段正淳、段王妃三人

    但见青光闪闪的长剑剑锋在他肚子外平平掠过,凶险无比,尽

    皆吓得呆了,又见他这一避身法的巧妙实是难以形容。这也

    真是凑巧,况若他眼能见物,不使“凌波微步”,以他一窍不

    通的武功,绝难避过慕容复如此凌厉毒辣的一剑。

    慕容复一剑快似一剑,却始终刺不到段誉身上,他既感

    焦躁,复又羞惭,见段誉始终不将眼上所蒙的黑布取下,不

    知段誉情急之下心中胡涂,还道他是有意卖弄,不将自己放

    在眼内,心想:“我连一个包住了眼睛的瞎子也打不过,还有

    甚么颜面偷生于人世之间?”他双眼如要冒将出火来,青光闪

    闪,一柄长剑使得犹似一个大青球,在厅堂上滚来滚去,霎

    时间将段誉裹在剑圈之中,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着。

    段延庆、段正淳、段夫人、范骅、华赫艮、崔百泉等人

    为剑光所,只觉寒气袭人,头上脸上毛发簌簌而落,衣袖

    衣襟也纷纷化为碎片。

    段誉在剑圈中左上右落,东歪西斜,却如庭院闲步一般,

    慕容复锋利的长剑竟连衣带也没削下他一片。可是段誉步履

    虽舒,心中却是十分焦急:“我只守不攻,眼睛又瞧不见,倘

    若他一剑向我妈妈爹爹刺去,那便如何是好?”

    慕容复情知只有段誉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倒不在乎是

    否能杀得了段夫人,眼见百余剑刺出,始终无法伤到对方,心

    想:“这小子善于‘暗器声风’之术,听声闪避,我改使‘柳

    絮剑法’,轻飘飘的没有声响,谅来这小子便避不了。”陡地

    剑法一变,一剑缓缓刺出。殊不知段誉这“凌波微步”乃是

    自己走自己的,浑不理会敌手如何出招,对方剑招声带隆隆

    风雷也好,悄没声息也好,于他全不相干。

    以段延庆这般高明的见识,本可看破其中诀窍,但关心

    则乱,见慕容复剑招施缓,隐去了兵刃上的刺风之声,心下

    吃了一惊,嘶哑着嗓子道:“孩儿,你快快将段誉这小子杀了。

    若是他将眼上的黑布拉去,只怕你我都要死在他的手下。”

    慕容复一怔,心道:“你好胡涂,这不是提醒他么?”

    果然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段誉一呆之下,随即伸手扯开

    眼上黑布,突然间眼前一亮,耀眼生花,一柄冷森森的长剑

    刺向自己面门。他既不会武功,更乏应变之能,一惊之下,登

    时乱了脚步,嗤的一声响,左腿中剑,摔倒在地。

    慕容复大喜,挺剑刺落。段誉侧卧于地,还了一剑“少

    泽剑”。慕容复忙后跃避开。段誉腿上虽鲜血泉涌,六脉神剑

    却使得气势纵横,顷刻间慕容复左支右绌,狼狈万状。

    当日在少室山上,慕容复便已不是段誉敌手,此时段誉

    得了鸠摩智的深厚内功,六脉神剑使将出来更加威力难当。数

    招之间,便听得铮的一声轻响,慕容复长剑脱手,那剑直飞

    上去,c入屋梁。跟着波的一声,慕容复肩头为剑气所伤。他

    知道再逗留片刻,立将为段誉所杀,大叫一声,从窗子中跳

    了出去,飞奔而逃。

    段誉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叫道:“妈,爹爹,没受伤罢?”

    段夫人道:“快撕下衣襟,裹住伤口。”段誉道:“不要紧。”从

    王夫人尸体的手中取过小瓷瓶,先给父亲与母亲闻了,解开

    迷毒。又依父亲指点,以内力解开父母身上被封的重x。段

    夫人当即替段誉包扎伤口。

    段正淳纵起身后,拔下了梁上的长剑。这剑锋上沾染着

    阮星竹、秦红棉、甘宝宝、王夫人四个女子的鲜血,每一个

    都曾和他有过白头之约,肌肤之亲。段正淳虽然秉性风流,用

    情不专,但当和每一个女子热恋之际,却也是一片至诚,恨

    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将r割下来给了对方。眼看四个女

    子尸横就地,王夫人的头搁在秦红棉的腿上,甘宝宝的身子

    横架在阮星竹的小腹,四个女子生前个个曾为自己尝尽相思

    之苦,心伤肠断,欢少忧多,到头来又为自己而死于非命。当

    阮星竹为慕容复所杀之时,段正淳已决心殉情,此刻更无他

    念,心想誉儿已长大成人,文武双全,大理国不愁无英主明

    君,我更有甚么放不下心的?回头向段夫人道:“夫人,我对

    不起你。在我心中,这些女子和你一样,个个是我心肝宝贝,

    我爱她们是真,爱你也是一样的真诚!”

    段夫人叫道:“淳哥,你……你不可……”和身向他扑将

    过去。

    段誉适才为了救母,一鼓气的和慕容复相斗,待得慕容

    复跳窗逃走,他惊魂略定,突然想起:“我刚刚走火入魔,怎

    么忽然好了?”一凛之下,全身瘫软,慢慢的缩成一团,一时

    间再也站不起来。

    但听得段夫人一声惨呼,段正淳已将剑尖c入自己胸膛。

    段夫人忙伸手拔出长剑,左手按住他的伤口,哭道:“淳哥,

    淳哥,你便有一千个、一万个女人,我也是一般爱你。我有

    时心中想不开,生你的气,可是……那是从前的事了……那

    也是正是为了爱你……”但段正淳这一剑对准了自己心脏刺

    入,剑到气绝,已听不见她的话了。

    段夫人回过长剑,待要刺入自己胸膛,只听得段誉叫道:

    “妈,妈!”一来剑刃太长,二来分了心,剑尖略偏,竟然刺

    入了小腹。

    段誉见父亲母亲同时挺剑自尽,只吓得魂飞天外,两条

    腿犹似灌满了醋,又酸又麻,再也无力行走,双手着地,爬

    将过去,叫道:“妈妈,爹爹,你……你们……”段夫人道:

    “孩儿,爹和妈都去了,你……你好好照料自己……”段誉哭

    道:“妈,妈,你不能死,不能死,爹爹呢?他……他怎么了?”

    伸手搂住了母亲的头颈,想要替她拔出长剑,深恐一拔之下

    反而害她死得快些,却又不敢。段夫人道:“你要学你伯父,

    做一个好皇帝……”

    忽听得段延庆说道:“快拿解药给我闻,我来救你母亲。”

    段誉大怒,喝道:“都是你这j贼,捉了我爹爹来,害得他死

    于非命。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霍的站起,抢起地下一根

    钢杖,便要向段延庆头上劈落。段夫人尖声叫道:“不可!”

    段誉一怔,回头道:“妈,这人是咱们大对头,孩儿要为

    你和爹爹报仇。”段夫人仍是尖声叫道:“不可!你……你不

    能犯这大罪!”段誉满腹疑团,问道:“我……我不能……犯

    这大罪?”他咬一咬牙,喝道:“非杀了这j贼不可。”又举起

    了钢杖。段夫人道:“你俯下头来,我跟你说。”

    段誉低头将耳凑到她的唇边,只听得母亲轻轻说道:“孩

    儿,这个段延庆,才是你真正的父亲。你爹爹对不起我,我

    在恼怒之下,也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后来便生了你。你

    爹爹不知道,一直以为你是他的儿子,其实不是的。你爹爹

    并不是你真的爹爹,这个人才是,你千万不能伤害他,否则

    ……否则便是犯了杀父的大罪。我从来没喜欢过这个人,但

    是……但是不能累你犯罪,害你将来死了之后,堕入阿鼻地

    狱,到不得西方极乐世界。我……我本来不想跟你说,以免

    坏了你爹爹的名头,可是没有法子,不得不说……”

    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之间,大出意料之外的事纷至沓来,

    正如霹雳般一个接着一个,只将段誉惊得目瞪口呆。他抱着

    母亲的身子,叫道:“妈,妈,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段延庆道:“快给我解药,好救你妈。”段誉眼见母亲吐

    气越来越是微弱,当下更无余暇多想,拾起地下的小瓷瓶,去

    给段延庆解毒。

    段延庆劲力一复,立即拾起钢杖,嗤嗤嗤嗤数响,点了

    段夫人伤口处四周的x道。段夫人摇了摇头,道:“你不能再

    碰一碰我的身子。”对段誉道:“孩儿,我还有话跟你说。”段

    誉又俯身过去。

    段夫人轻声道:“这个人和你爹爹虽是同姓同辈,却算不

    得是甚么兄弟。你爹爹的那些女儿,甚么木姑娘哪、王姑娘

    哪、钟姑娘哪,你爱哪一个,便可娶哪个……他们大宋或许

    不行,甚么同姓不婚。咱们大理可不管这么一套,只要不是

    亲兄妹便是了。这许多姑娘,你便一起都娶了,那也好得很。

    你……你喜欢不喜欢?”

    段誉泪水滚滚而下,哪里还想得喜欢或是不喜欢。

    段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乖孩子,可惜我没能亲眼见到

    你身穿龙袍,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做一个乖乖的……乖乖的

    小皇帝,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很乖的……”突然伸手在剑

    柄上一按,剑刃透体而过。

    段誉大叫:“妈妈!”扑在她身上,但见母亲缓缓闭上了

    眼睛,嘴角边兀自带着微笑。

    段誉叫道:“妈妈……”突觉背上微微一麻,跟着腰间、

    腿上、肩膀几处大x都给人点中了。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耳

    中:“我是你的父亲段延庆,为了顾全镇南王的颜面,我此刻

    是以‘传音入密’之术与你说话。你母亲的话,你都听见了?”

    段夫人向儿子所说的最后两段话,声音虽轻,但其时段延庆

    身上迷毒已解,内劲恢复,已一一听在耳中,知道段夫人已

    向儿子泄露了他出身的秘密。

    段誉叫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只要我自己的爹爹、

    妈妈。”他说我只要自己的“爹爹、妈妈”,其实便是承认已

    听到了母亲的话。

    段延庆大怒,说道:“难道你不认我?”段誉叫道:“不认,

    不认!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段延庆低声道:“此刻你性命

    在我手中,要杀你易如反掌。何况你确是我的儿子,你不认

    生身之父,岂非大大的不孝?”

    段誉无言可答,明知母亲的说话不假,但二十余年来叫

    段正淳为爹爹,他对自己一直慈爱有加,怎忍去认一个毫不

    相干的人为父?何况父母之死,可说是为段延庆所害,要自

    己认仇为父,更是万万不可。他咬牙道:“你要杀便杀,我可

    永远不会认你。”

    段延庆又是气恼,又是失望,心想:“我虽有儿子,但儿

    子不认我为父,等于是没有儿子。”霎时间凶性大发,提起钢

    杖,便向段誉背上戳将下去,杖端刚要碰到他背心衣衫,不

    由得心中一软,一声长叹,心道:“我吃了一辈子苦,在这世

    上更无亲人,好容易有了个儿子,怎么又忍心亲手将他杀了?

    他认我也罢,不认我也罢,终究是我的儿子。”转念又想:

    “段正淳已死,我也已无法跟段正明再争了。可是大理国的皇

    位,却终于又回入我儿子的手中。我虽不做皇帝,却也如做

    皇帝一般,一番心愿总算是得偿了。”

    段誉叫道:“你要杀我,为甚么不快快下手?”

    段延庆拍开了他被封的x道,仍以“传音入密”之术说

    道:“我不杀我自己的儿子!你既不认我,大可用六脉神剑来

    杀我,为段正淳和你母亲报仇。”说着挺起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