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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部分

抄,抓了一把,只见山后转出九个人来,正是琴颠

    康广陵、棋魔范百龄、书呆苟读、画狂吴领军、神医薛慕华、

    巧匠冯阿三、花痴石清露、戏迷李傀儡等“函谷八友”。这八

    人见虚竹和丁春秋拳来脚往,打得酣畅淋漓,当即齐声大叫

    助威:“掌门师叔今日大显神通,快杀了丁春秋,给我们祖师

    爷和师父报仇!”

    其时菊剑手中烈酒还在不住向虚竹s去,她武功平平,一

    部份竟喷向丁春秋。星宿老怪恶斗虚竹,辗转打了半个时辰,

    但觉对方妙着层出不穷,给他迫住了手脚,种种邪术无法施

    展,陡然见到酒水s来,心念一动,左袖拂出,将酒水拂成

    四散飞溅的酒雨,向虚竹泼去。这时虚竹全身功劲行开,千

    千万万酒点飞到,没碰到衣衫,便已给他内劲撞了开去,蓦

    听得“啊啊”两声,菊剑翻身摔倒。丁春秋将酒水化作雨点

    拂出来时,每一滴都已然染上剧毒。菊剑站得较近,身沾毒

    雨,当即倒地。

    虚竹关心菊剑,甚是惶急,却不知如何救她才是,更听

    得薛慕华惊叫:“师叔,这毒药好生厉害,快制住老贼,他

    取解药救治。”虚竹叫道:“不错!”右掌挥舞,不绝向丁春秋

    进攻,左掌掌心中暗运内功,逆转北冥真气,不多时已将掌

    中酒水化作七八片寒冰,右掌飕飕飕连拍三掌。

    丁春秋乍觉寒风袭体,吃了一惊:“这小贼秃的阳刚内力,

    怎地陡然变了?”忙凝全力招架,猛地里肩头“缺盆x”上微

    微一寒,便如碰上了一片雪花,跟着小腹“天枢x”、大腿

    “伏兔x”、上臂“天泉x”三处也觉凉飕飕地。丁春秋加催

    掌力抵挡,忽然间后颈“天柱x”、背心“神道x”、后腰

    “志室x”三处也是微微一凉,丁春秋大奇:“他掌力便再y

    寒,也决不能绕了弯去袭我背后,何况寒凉处都是在x道之

    上,到底小贼秃有甚么古怪邪门?可要小心了。”双袖拂处,

    袖间藏腿,猛力向虚竹踢出。

    不料右腿踢到半途,突然间“伏兔x”和“阳交x”上

    同时奇痒难当,情不自禁的“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右脚

    尖明明已碰到虚竹僧衣,但两处要x同时发痒,右脚自然而

    然的垂了下来。他一声“啊哟”叫过,跟着又是“啊哟、啊

    哟”两声。

    众门人高声颂赞:“星宿老仙神通广大,双袖微摆,小妞

    儿便身中仙法倒地!”“他老人家一蹬足天崩地裂,一摇手日

    月无光!”“星宿老仙大袖摆动,口吐真言,叫你们旁门左道

    牛鬼蛇神,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歌功颂德声中,夹杂着星

    宿老仙“啊哟”又“啊哟”的一声声叫唤,实在大是不称。众

    门人精乖的已愕然住口,大多数却还是放大了嗓门直嚷。

    丁春秋霎时之间,但觉缺盆、天枢、伏兔、天泉、天柱、

    神道、志室七处x道中同时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

    同时在咬啮一般。这酒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虚竹的内力,寒

    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他的x道经脉之中。丁春秋

    手忙脚乱,不断在怀中掏模,一口气服了七八种解药,通了

    五六次内息,x道中的麻痒却只有越加厉害。若是换作旁人,

    早已滚倒在地,丁春秋神功惊人,苦苦撑持,脚步踉跄,有

    如喝醉了酒一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乱舞,情状可

    怖已极。虚竹这七枚生死符乃烈酒所化,与寻常寒冰又自不

    同。

    星宿派门人见到师父如此狼狈,一个个静了下来,有几

    个死硬之人仍在叫嚷:“星宿老仙正在运使大罗金仙舞蹈功,

    待会小和尚便知道厉害了。”“星宿老仙一声‘啊哟’,小和尚

    的三魂六魄便给叫去了一分!”但这等死撑面子之言,已说得

    毫不响亮。

    李傀儡大声唱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我乃李太白是也!饮中八仙,第一

    乃诗仙李太白,第二乃星宿老仙丁春秋!”群雄见到丁春秋醉

    态可掬的狼狈之状,听了李傀儡的言语,一齐轰笑。

    过不多时,丁春秋终于支持不住,伸手乱扯自己胡须,将

    一丛银也似的美髯扯得一根根随风飞舞,跟着便撕裂衣衫,露

    出一身雪白的肌肤,他年纪已老,身子却兀自精壮如少年,手

    指到处,身上便鲜血迸流,用力撕抓,不住口的喊叫:“痒死

    我了,痒死我了!”又过一刻,左膝跪倒,越叫越是惨厉。

    虚竹颇感后悔:“这人虽然罪有应得,但所受的苦恼竟然

    这等厉害。早知如此,我只给他种上一两片生死符,也就够

    了。”

    群雄见这个童颜鹤发、神仙也似的武林高人,霎时间竟

    然形如鬼魅,嘶唤有如野兽,都不禁骇然变色,连李傀儡也

    吓得哑口无言。只有大树下的黑衣灰衣二僧仍是闭目静坐,直

    如不闻。

    玄慈方丈说道:“善哉,善哉!虚竹,你便解去了丁施主

    身上的苦难罢!”虚竹应道:“是!谨遵方丈法旨!”玄寂忽道:

    “且慢!方丈师兄,丁春秋作恶多端,我玄难、玄痛两位师兄

    都命丧其手,岂能轻易饶他?”康广陵道:“掌门师叔,你是

    本派掌门,何必去听旁人言语?我师祖、师父的大仇,焉可

    不报?”

    虚竹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薛慕华道:“师叔,

    先要他取解药要紧。”虚竹点头道:“正是。梅剑姑娘,你将

    镇痒丸给他服上半粒。”梅剑应道:“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绿

    色小瓶,倒出一粒豆大的丸药来,然见到丁春秋如颠如狂的

    神态,不敢走近身去。

    虚竹接过药丸,劈成两半,叫道:“丁先生,张开口来,

    我给你服镇痒丸!”丁春秋荷荷而呼,张大了口,虚竹手指轻

    弹,半粒药丸飞将过去,送入他喉咙。药力一时未能行到,丁

    春秋仍是痒得满地打滚,过了一顿饭时分,奇痒稍戢,这才

    站起身来。

    他神智始终不失,知道再也不能反抗,不等虚竹开口,自

    行取出解药,乖乖的去交给薛慕华,说道:“红色外搽,白色

    内服!”他号叫了半天,说出话来已是哑不成声。薛慕华料他

    不敢作怪,依法给菊剑敷搽服食。

    梅剑朗声道:“星宿老怪,这半粒止痒丸可止三日之痒。

    过了三天,奇痒又再发作,那时候我主人是否再赐灵药,要

    瞧你乖不乖了。”丁春秋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星宿派门人中登时有数百人争先恐后的奔出,跪在虚竹

    面前,恳求收录,有的说:“灵鹫宫主人英雄无敌,小人忠诚

    归附,死心塌地,愿为主人效犬马之劳。”有的说:“这天下

    武林盟主一席,非主人莫属。只须主人下令动手,小人赴汤

    蹈火,万死不辞。”更有许多显得赤胆忠心,指着丁春秋痛骂

    不已,骂他“灯烛之火,居然也敢和日月争光”,说他“心怀

    叵测,邪恶不堪”,又有人要求虚竹速速将丁春秋处死,为世

    间除此丑类。只听得丝竹锣鼓响起,众门人大声唱了起来:

    “灵鹫主人,德配天地,威震当世,古今无比。”除了将“星

    宿老仙”四字改为“灵鹫主人”之外,其余曲词词句,便和

    “星宿老仙颂”一模一样。

    虚竹虽为人质朴,但听星宿派门人如此颂赞,却也不自

    禁的有些飘飘然起来。

    兰剑喝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怎么将吹拍星宿老怪的

    陈腔烂调,无耻言语,转而称颂我主人?当真无礼之极。”星

    宿门人登时大为惶恐,有的道:“是,是!小人立即另出机杼,

    花样翻新,包管让仙姑满意便是。”有的道:“四位仙姑,花

    容月貌,胜过西施,远超贵妃。”星宿众门人向虚竹叩拜之后,

    自行站到诸d主、岛主身后,一个个得意洋洋,自觉光彩体

    面,登时又将中原群豪、丐帮帮众、少林僧侣尽数不放在眼

    下了。

    玄慈说道:“虚竹,你自立门户,日后当走侠义正道,约

    束门人弟子,令他们不致为非作歹,祸害江湖,那便是广积

    福德资粮,多种善因,在家出家,都是一样。”虚竹哽咽道:

    “是。虚竹愿遵方丈教诲。”玄慈又道:“破门之式不可废,那

    杖责却可免了。”

    忽听得一人哈哈大笑,说道:“我只道少林寺重视戒律,

    执法如山,却不料一般也是趋炎附势之徒。嘿嘿,灵鹫主人,

    德配天地,威震当世,古今无比。”众人向说话之人瞧去,却

    是吐蕃国师鸠摩智。

    玄慈脸上变色,说道:“国师以大义见责,老衲知错了。

    玄寂师弟,安排法杖。”玄寂道:“是!”转身说道:“法杖伺

    候!”向虚竹道:“虚竹,你目下尚是少林弟子,伏身受杖。”

    虚竹躬身道:“是!”跪下向玄慈和玄寂行礼,说道:“弟子虚

    竹,违犯本寺大戒,恭领方丈和戒律院首座的杖责。”

    星宿派众门人突然大声鼓噪:“尔等少林僧众,岂可冒犯

    他老人家贵体?”“你们若是碰了他老人家的一根寒毛,我非

    跟你们拚个你死我活不可。我为他老人家粉身碎骨,虽死犹

    荣。”“我忠字当头,一身血r,都要献给灵鹫宫主人!”

    余婆婆喝道:“‘我家主人’四字,岂是你们这些妖魔鬼

    怪叫得的?快些给我闭上了狗嘴。”星宿派众人听她一喝,登

    时鸦雀无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了。

    少林寺戒律院执法僧人听得玄寂喝道:“用杖!”便即捋

    起虚竹僧衣,露出他背上肌肤,另一名僧人举起了“守戒

    g”。虚竹心想:“我身受杖责,是为了罚我种种不守戒律之

    罚,每受一g,罪业便消去一分。倘若运气抵御,自身不感

    痛楚,这杖却是白打了。”

    忽听得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叫道:“且慢,且慢!你……

    背上是甚么?”

    众人齐向虚竹背上瞧去,只见他腰背之间竟整整齐齐的

    烧着九点香疤。僧人受戒,香疤都是烧在头顶,不料虚竹除

    了头顶的香疤之外,背上也有香疤。背上的疤痕大如铜钱,显

    然是在他幼年时所烧炙,随着身子长大,香疤也渐渐增大,此

    时看来,已非十分圆整。

    人丛中突然奔出一个中年女子,身穿淡青色长袍,左右

    脸颊上各有三条血痕,正是四大恶人中的“无恶不作”叶二

    娘。她疾扑而前,双手一分,已将少林寺戒律院的两名执法

    僧推开,伸手便去拉虚竹的裤子,要把他的裤子扯将下来。

    虚竹吃了一惊,转身站起,向后飘开数尺,说道:“你……

    你干甚么?”叶二娘全身发颤,叫道:“我……我的儿啊!”张

    开双臂,便去搂抱虚竹。虚竹一闪身,叶二娘便抱了个空。众

    人都想:“这女人发了疯?”叶二娘接连抱了几次,都给虚竹

    轻轻巧巧闪开。她如痴如狂,叫道:“儿啊,你怎么不认你娘

    了?”

    虚竹心中一凛,有如电震,颤声道:“你……你是我娘?”

    叶二娘叫道:“儿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两边p股上,

    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你这两边p股上是不是各有九个香

    疤?”

    虚竹大吃一惊,他双股之上确是各有九点香疤。他自幼

    便是如此,从来不知来历,也羞于向同侪启齿,有时沐浴之

    际见到,还道自己与佛门有缘,天然生就,因而更坚了向慕

    佛法之心。这时陡然听到叶二娘的话,当真有如半空中打了

    个霹雳,颤声道:“是,是!我……我两股上各有九点香疤,

    是你……是娘……是你给我烧的?”

    叶二娘放声大哭,叫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给你烧

    的,我怎么知道?我……我找到儿子了,找到我亲生乖儿子

    了!”一面哭,一面伸手去抚虚竹的面颊。虚竹不再避让,任

    由她抱在怀里。他自幼无爹无娘,只知是寺中僧侣所收养的

    一个孤儿,他背心双股烧有香疤,这隐秘只有自己一个人知

    道,叶二娘居然也能得悉,哪里还有假的?突然间领略到了

    生平从所未知的慈母之爱,眼泪涔涔而下,叫道:“娘……娘,

    你是我妈妈!”

    这件事突如其来,旁观众人无不大奇,但见二人相拥而

    泣,又悲又喜,一个舐犊情深,一个至诚孺慕,群雄之中,不

    少人为之鼻酸。

    叶二娘道:“孩子,你今年二十四岁,这二十四年来,我

    白天也想你,黑夜也想念你,我气不过人家有儿子,我自己

    儿子却给天杀的贼子偷去了。我……我只好去偷人家的儿子。

    可是……可是……别人的儿子,哪有自己亲生的好?”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说道:“三妹!你老是去偷人家白白

    胖胖的娃儿来玩,玩够了便捏死了他,原来为了自己儿子给

    人家偷去啦。岳老二问你甚么缘故,你总是不肯说!很好!妙

    极!虚竹小子,你妈妈是我义妹,你快叫我一声‘岳二伯’!”

    想到自己的辈份还在这武功奇高的灵鹫宫主人之上,这份乐

    子可真不用说了。云中鹤摇头道:“不对,不对!虚竹子是你

    师父的把兄,你得叫他一声师伯。我是他母亲的义弟,辈份

    比你高了两辈,你快叫我‘师叔祖’!”南海鳄神一怔,吐了

    一口浓痰,骂道:“你乃乃的,老子不叫!”

    叶二娘放开了虚竹头颈,抓住他肩头,左看右瞧,喜不

    自胜,转头向玄寂道:“他是我的儿子,你不许打他!”随即

    向虚竹大声道:“是哪一个天杀的狗贼,偷了我的孩儿,害得

    我母子分离二十四年?孩儿,孩儿,咱们走遍天涯海角,也

    要找到这个狗贼,将他千刀万剐,斩成r浆。你娘斗他不过,

    孩儿武功高强,正好给娘报仇雪恨。”

    坐在大树下一直一言不动的黑衣僧人忽然站起身来,缓

    缓说道:“你这孩儿是给人家偷去的,还是抢去的?你面上这

    六道血痕,从何而来?”

    叶二娘突然变色,尖声叫道:“你……你是谁?你……你

    怎知道?”黑衣僧道:“你难道不认得我么?”叶二娘尖声大叫:

    “啊!是你,就是你!”纵身向他扑去,奔到离他身子丈余之

    处,突然立定,伸手戟指,咬牙切齿,愤怒已极,却已不敢

    近前。

    黑衣僧道:“不错,你孩子是我抢去的,你脸上这六道血

    痕,也是我抓的。”叶二娘叫道:“为甚么?你为甚么要抢我

    孩儿?我和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你……害得我好

    苦。你害得我这二十四年之中,日夜苦受煎熬,到底为甚么?

    为……为甚么?”黑衣僧指着虚竹,问道:“这孩子的父亲是

    谁?”叶二娘全身一震,道:“他……他……我不能说。”

    虚竹心头激荡,奔到叶二娘身边,叫道:“妈,你跟我说,

    我爹爹是谁?”

    叶二娘连连摇头,道:“我不能说。”

    黑衣僧缓缓说道:“叶二娘,你本来是个好好的姑娘,温

    柔美貌,端庄贞淑。可是在你十八岁那年,受了一个武功高

    强、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诱,失身于他,生下了这个孩子,是

    不是?”叶二娘木然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是。不

    过不是他引诱我,是我去引诱他的。”黑衣僧道:“这男子只

    顾到自己的声名前程,全不顾念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未

    嫁生子,处境是何等的凄惨。”叶二娘道:“不,不!他顾到

    我的,他给了我很多银两,给我好好安排了下半世的生活。”

    黑衣僧道:“他为甚么让你孤零零的飘泊江湖?”

    叶二娘道:“我不能嫁他的。他怎么能娶我为妻?他是个

    好人,他向来待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愿连累他的。他……他

    是好人。”言辞之中,对这个遗弃了她的情郎,仍是充满了温

    馨和思念,昔日恩情,不因自己深受苦楚、不因岁月消逝而

    有丝毫减退。

    众人均想:“叶二娘恶名素著,但对她当年的情郎,却着

    实情深义重。只不知这男人是谁?”

    段誉、阮星竹、范骅、华赫艮、巴天石等大理一系诸人,

    听二人说到这一桩昔年的风流事迹,情不自禁的都偷眼向段

    正淳瞄了一眼,都觉叶二娘这个情郎,身份、性情、处事、年

    纪,无一不和他相似。更有人想起:“那日四大恶人同赴大理,

    多半是为了找镇南王讨这笔孽债。”连段正淳也是大起疑心:

    “我所识女子着实不少,难道有她在内?怎么半点也记不起来?

    倘若当真是我累得她如此,纵然在天下英雄之前声名扫地,段

    某也决不能丝毫亏待了她。只不过……只不过……怎么全然

    记不得了?”

    黑衣僧人朗声道:“这孩子的父亲,此刻便在此间,你干

    么不指他出来?”叶二娘惊道:“不,不!我不能说。”黑衣僧

    问道:“你为甚么在你孩儿的背上、股上,烧了三处二十七点

    戒点香疤?”叶二娘掩面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

    别问我了。”

    黑衣僧声音仍是十分平淡,一似无动于衷,继续问道:

    “你孩儿一生下来,你就想要他当和尚么?”叶二娘道:“不是,

    不是的。”黑衣僧人道:“那么,为甚么要在他身上烧这些佛

    门的香疤?”叶二娘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黑衣僧朗声

    道:“你不肯说,我却知道。只因为这孩儿的父亲,乃是佛门

    子弟,是一位大大有名的有道高僧。”

    叶二娘一声呻吟,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地。

    群雄登时大哗,眼见叶二娘这等神情,那黑衣僧所言显

    非虚假,原来和她私通之人,竟然是个和尚,而且是有名的

    高僧。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虚竹扶起叶二娘,叫道:“妈,妈,你醒醒!”过了半晌,

    叶二娘悠悠醒转,低声道:“孩儿,快扶我下山去。这……这

    人是妖怪,他……甚么都知道。我再也不要见他了。这仇也

    ……也不用报了。”虚竹道:“是,妈,咱们这就走罢。”

    黑衣僧道:“且慢,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要报仇,我却

    要报仇。叶二娘,我为甚么抢你孩儿,你知道么?因为……

    因为有人抢去了我的孩儿,令我家破人亡,夫妇父子,不得

    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