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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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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使,也不会跟你动手。”钟万仇又咳了几声,怒道:“小杂

    种,你装甚么蒜?你……你去叫你的老子来罢!”他这一发怒,

    咳得更加狠了。

    钟夫人道:“你这瞎疑心的老毛病终究不肯改。你既不能

    信我,不如我先在你面前死了干净。”说着拾起地下长剑,便

    往颈中刎去。

    钟万仇一把抢过,脸上登现喜色,颤声道:“阿宝,你真

    的不是随这小杂种而去?”

    钟夫人嗔道:“人家是好好的段公子,甚么老杂种、小杂

    种的!我随段公子去,是要杀尽神农帮,救回咱们的宝贝女

    儿。”钟万仇听妻子说并非弃他而去,心中已然狂喜,见她轻

    嗔薄怒,爱怜之情更甚,陪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是我的

    不是。不过……不过,我既追来,你又干么不停下来好好跟

    我说个明白?”钟夫人脸上微微一红,道:“我不想你再见到

    段公子。”钟万仇突然又起疑心,问道:“这小……这段公子,

    不是你的儿子罢?”

    钟夫人又羞又怒,呸的一声,说道:“你胡说八道甚么?

    一会儿疑心他是我情郎,一会儿又疑心他是我儿子。老实跟

    你说,他是我的老子,是你的泰山老丈人。”说着不禁噗哧一

    声,笑了出来。

    钟万仇一怔,随即明白妻子是说笑,当即捧腹狂笑。这

    一大笑,伤口中鲜血更似泉涌。

    钟夫人流泪道:“怎……怎么是好?”钟万仇大喜,伸手

    揽住她腰,道:“阿宝,你为我这么担心,我便是立时死去,

    也不枉了。”钟夫人晕生双颊,轻轻推开了他,道:“段公子

    在这儿,你也这么疯疯颠颠的。”钟万仇呵呵而笑,甚是欢悦,

    笑几声,咳几下。

    钟夫人眼见丈夫神情委顿,脸色渐白,甚是担心,说道:

    “我不去救灵儿啦,她自己闯的祸,让她听天由命罢。”扶起

    了丈夫,向段誉道:“段公子,你去跟司空玄说:我丈夫是当

    年纵横江湖的‘马王神’钟万仇。我是甘宝宝,有个外号可

    不大好听,叫作‘俏药叉’。他倘若胆敢动我们女儿一根毫毛,

    叫他别忘了我们夫妻俩辣手无情。”她说一句,钟万仇便说一

    声:“对,不错!”

    段誉见到这等情景,料想钟万仇固不能亲行,钟夫人也

    不能舍了丈夫而去搭救女儿,单凭马王神钟万仇和俏药叉甘

    宝宝两人的名头,是否就此能吓倒司空玄,实在大有疑问,看

    来自己腹中这“断肠散”的剧毒,那是万万不能解救的了,心

    想:“事情既已如此,多说也是无益。”便道:“是,晚生这便

    前去传话。”

    钟夫人见他说去便去,发足即行,作事之潇洒无碍,又

    使她记起心中那个人来,叫道:“段公子,我还有一句话说。”

    轻轻放开钟万仇的身子,纵到段誉身前,从怀中摸出一件物

    事,塞在段誉手中,低声道:“你将这东西赶去交给你爹爹,

    请他出手救我们的女儿。”

    段誉道:“我爹爹如肯出手,自然救得了钟姑娘,只不过

    此去大理路途不近,就怕来不及。”钟夫人道:“我去借匹好

    马给你,请你在此稍候。别忘了跟你爹爹说:‘请他出手救我

    们的女儿。’这十个字。”不等段誉回答,转身奔到丈夫身畔,

    扶起了他,径自去了。

    段誉提起手来,见钟夫人塞在他手中的,是只镶嵌精致

    的黄金钿盒,揭开盒盖,见盒中有块纸片,色变淡黄,显是

    时日已久,纸上隐隐还溅着几滴血迹,上写“庚申年二月初

    五丑时女”十一字,笔致柔弱,似是出于女子之手,书法可

    算十分拙劣,此外更无别物。段誉心道:“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钟夫人要我去交给爹爹,不知有何用意?庚申年,庚申年

    ……”屈指一算,那是十六年之前,“……难道是钟姑娘的年

    庚八字?钟夫人要将女儿许配给我,因此要我爹爹去救他媳

    妇?”

    正沉吟间,听得一个男子声音叫道:“段公子!”

    三 马疾香幽

    段誉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穿家人服色的汉子快步走来,

    便是先前隔着板壁所见的来福儿。他走到近处,行了一礼,道:

    “小人来福儿,奉夫人之命陪公子去借马。”段誉点头道:“甚

    好。有劳管家了。”

    当下来福儿在前领路,穿过大松林后,折而向北,走上

    另一条小路,行了六七里,来到一所大屋之前。来福儿上前

    执着门环,轻击两下,停了一停,再击四下,然后又击三下。

    那门啊的一声,开了一道门缝。来福儿在门外低声和应

    门之人说了一阵子话。其时天色已黑,段誉望着天上疏星,忽

    然想起了谷中山d的神仙姊姊来。

    猛听得门内忽律律一声长声马嘶,段誉不自禁的喝彩:

    “好马!”大门打开,探出一个马头,一对马眼在黑夜中闪闪

    发光,顾盼之际,已显得神骏非凡,嗒嗒两声轻响,一匹黑

    马跨出门来。马蹄着地甚轻,身形瘦削,但四腿修长,雄伟

    高昂。牵马的是个垂鬟小婢,黑暗中看不清面貌,似是十四

    五岁年纪。

    来福儿道:“段公子,夫人怕你不能及时赶到大理,特向

    这里的小姐借得骏马,以供乘坐。这马脚力非凡,这里的小

    姐是我家姑娘的朋友,得知公子是去救我家姑娘,这才相借,

    实是天大的面子。”段誉见过骏马甚多,单闻这马嘶鸣之声,

    已知是万中选一的良驹,说道:“多谢了!”便伸手去接马缰。

    那小婢轻抚马颈中的鬣毛,柔声道:“黑玫瑰啊黑玫瑰,

    姑娘借你给这位公子爷乘坐,你可得乖乖的听话,早去早归。”

    那黑马转过头来,在她手臂上挨挨擦擦,神态极是亲热。那

    小婢将缰绳交给段誉,道:“这马儿不能鞭打,你待它越好,

    它跑得越快。”

    段誉道:“是!”心想:“马名黑玫瑰,必是雌马。”说道:

    “黑玫瑰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着向马作了一揖。那小

    婢嗤的一笑,道:“你这人倒也有趣。喂,可别摔下来啊。”段

    誉轻轻跨上马背,向小婢道:“多谢你家小姐!”那小婢笑道:

    “你不谢我么?”段誉拱手道:“多谢姊姊。回来时我多带些蜜

    饯果子给你吃。”那小婢道:“果子倒不用带。你千万小心,别

    骑伤了马儿。”

    来福儿道:“此去一直向北,便是上大理的大路。公子保

    重。”段誉扬了扬手,那马放开西蹄,几个起落,已在数十丈

    外。

    这黑玫瑰不用推送,黑夜中奔行如飞,段誉但觉路旁树

    林犹如倒退一般,不住从眼边跃过,更妙的是马背平稳异常,

    绝少颠簸起伏,心道:“这马如此快法,明日午后,准能赶到

    大理。”

    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已驰出十余里之遥,黑夜中凉风习

    习,草木清气扑面而来。段誉心道:“良夜驰马,人生一乐。”

    突然前面有人喝道:“贼贱人,站住!”黑暗中刀光闪动,一

    柄单刀劈将过来。但黑马奔得极快,这刀砍落时,黑马已纵

    出丈许之外。段誉回头看去,只见两条大汉一持单刀、一持

    花枪,迈开大步急急赶来。两人破口大骂:“贼贱人!女扮男

    装,便瞒得过老爷了么?”一晃眼间,黑马已将二人抛得老远。

    两条大汉虽快步急追,片刻间连叫喊声也听不见了。

    段誉寻思:“这两个莽夫怎地骂我‘贼贱人’,说甚么女

    扮男装?是了,他们要找这黑玫瑰主人的晦气,认马不认人,

    真是莽撞。”又驰出里许,突然想起:“啊哟,不好!我幸赖

    马快,脱逃这二人的伏击。瞧这两条大汉似乎武功了得,倘

    若借马的小姐不知此事,毫没提防的走将出来,难免要遭暗

    算。我非得回去报讯不可!”当即勒马停步,说道:“黑玫瑰,

    有人要暗害你家小姐,咱们须得回去告知,请她小心,不可

    离家外出。”

    当下掉转马头,又从原路回去,将到那大汉先前伏击之

    处,催马道:“快跑,快跑!”黑玫瑰似解人意,在这两声

    “快跑”的催促之下,果然奔驰更快。但那两条大汉却已不知

    去向。段誉更加急了:“倘若他二人到庄中去袭击那位小姐,

    岂不糟糕?”他不住吆喝“快跑”,黑玫瑰四蹄犹如离地一般,

    疾驰而归。

    将到屋前,忽地两条杆棒贴地挥来,直击马蹄。黑玫瑰

    不等段誉应变,自行纵跃而过,后腿飞出,砰的一声,将一

    名持杆棒的汉子踢得直掼了出去。

    黑玫瑰一窜便到门前,黑暗中四五人同时长身而起,伸

    手来扣黑玫瑰的辔头。段誉只觉右臂上一紧,已给人扯下马

    来。有人喝道:“小子,你干甚么来啦?瞎闯甚么?”

    段誉暗暗叫苦:“糟糕之极,屋子都让人围住了,不知主

    人是否已遭毒手。”但觉右臂给人紧紧握住,犹如套在一个铁

    箍中相似,半身酸麻,便道:“我来找此间主人,你这么横蛮

    干甚么?”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小子骑了那贱人的黑马,

    定是那贱人的相好,且放他进去,咱们斩草除根,一网打尽。”

    段誉心中七上八下,惊惶不定:“我这叫做自投罗网。事

    已如此,只有进去再说。”只觉握住他手臂的那人松开了手,

    便整了整衣冠,挺身进门。

    穿过一个院子,石道两旁种满了玫瑰,香气馥郁,石道

    曲曲折折的穿过一个月d门,段誉顺着石道走去,但见两旁

    这边一个、那边一个,都布满了人。忽听得高处有人轻声咳

    嗽,他抬起头来,只见墙头上也站着七八人,手中兵刃上寒

    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他暗暗心惊:“庄子里未必有多少人,

    怎么却来了这许多敌人,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么?”但见这些

    人在黑暗中向他恶狠狠的瞪眼,有的手按刀柄,意示威吓。

    段誉只有强自镇定,勉露微笑,只见石道尽处是座大厅,

    一排排落地长窗中透了灯火出来。他走到长窗之前,朗声道:

    “在下有事求见主人。”

    厅里一个嗓子嘶哑的声音喝道:“甚么人?滚进来。”

    段誉心下有气,推开窗子,跨进门槛,一眼望去,厅上

    或坐或站,共有十七八人。中间椅上坐着个黑衣女子,背心

    朝外,瞧不见面貌,背影苗条,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

    束。东边太师椅中坐着两个老妪,空着双手,其余十余名男

    女都手执兵刃。下首那老妪身前地下横着一人,颈中鲜血兀

    自汩汩流出,已然死去,正是领了段誉前来借马的来福儿。段

    誉心想这人对自己恭谨有礼,不料片刻间便惨遭横祸,说来

    也是因己之故,心下甚感不忍。

    坐在上首那老妪满头白发,身子矮小,嘶哑着嗓子喝道:

    “喂,小子!你来干甚么?”

    段誉推开长窗跨进厅中之时,便已打定了主意:“既已身

    履险地,能设法脱身,自是上上大吉,否则瞧这些人凶神恶

    煞的模样,纵然跟他们多说好话,也是无用。”进厅后见来福

    儿尸横就地,更激起胸中气愤,昂首说道:“老婆婆不过多活

    几岁年纪,如何小子长、小子短的,出言这等无礼?”

    那老妪脸阔而短,满是皱纹,白眉下垂,一双眯成一条

    细缝的小眼中s出凶光杀气,不住上下打量段誉。坐在她下

    首的那老妪喝道:“臭小子,这等不识好歹!瑞婆婆亲口跟你

    说话,算是瞧得起你小子了!你知道这位老婆婆是谁?当真

    有眼不识泰山。”这老妪甚是肥胖,肚子凸出,便似有了七八

    个月身孕一般,头发花白,满脸横r,说话声音比寻常男子

    还粗了几分,左右腰间各c两柄阔刃短刀,一柄刀上沾满了

    鲜血,来福儿显是为她所杀。

    段誉见到这柄血刃,气往上冲,大声道:“听你们口音都

    是外路人,竟来到大理胡乱杀人,可知道大理虽是小邦,却

    也有王法。瑞婆婆甚么来头,在下全然不知,她就算是大宋

    国的皇太后,也不能来大理擅自杀人啊。”

    那胖老妪大怒,霍地站起,双手一挥,每只手中都已执

    了一柄短刀,喝道:“我偏要杀你,你瞧怎么样?大理国中没

    一个好人,个个该杀。”段誉仰天打个哈哈,说道:“蛮不讲

    理,可笑,可笑!”那胖老妪抢上两步,左手刀便向段誉颈中

    砍去。

    当的一声,一柄铁拐杖伸过来将短刀格开,却是那瑞婆

    婆出手拦阻。她低声道:“平婆婆且慢,先问个清楚,再杀不

    迟!”说着将铁拐杖靠在椅边,问段誉道:“你是甚么人?”

    段誉道:“我是大理国人。这胖婆婆说道大理国人个个该

    杀,我便是该杀之人了。”平婆婆怒道:“你叫我平婆婆便是,

    说甚么胖不胖的?”段誉笑道:“你不妨自己摸摸肚皮,胖是

    不胖?”

    平婆婆骂道:“c你乃乃!”挥刀在他脸前一尺处虚劈两

    下,呼呼风响。段誉只吓得背上满是冷汗,一颗心怦怦乱跳,

    脸上却硬装洋洋自得。

    瑞婆婆道:“你这小子油头粉脸,是这小贱人的相好吗?”

    说着向那黑衣女郎的背心一指。段誉道:“这位姑娘我生平从

    来没见过。不过瑞婆婆哪,我劝你说话客气些。你开口骂人,

    这位姑娘大人大量,不来跟你计较,你自己的人品可就不怎

    么高明了。”瑞婆婆呸的一声,道:“你这小子倒教训我起来

    啦。你既跟这小贱人素不相识,到这里来干么?”

    段誉道:“我来向此间主人报个讯。”瑞婆婆道:“报甚么

    讯?”段誉叹了口气,道:“我来迟了一步,报不报讯也是一

    样了。”瑞婆婆道:“报甚么讯,快快说来。”语气愈益严峻。

    段誉道:“我见了此间主人,自会相告,跟你说有甚么用?”

    瑞婆婆微微冷笑,隔了片刻,才道:“你要当面说,那就快说

    罢。稍待片刻,你两个便得去y世叙会了。”段誉道:“主人

    是那一位?在下要谢过借马之德。”

    他此言一出,厅上众人的目光一齐望向坐在椅上的那黑

    衣女郎。

    段誉一怔:“难道这姑娘便是此间主人?她一个娇弱女子,

    给这许多强敌围住了,当真糟糕之极。”

    只听那女郎缓缓的道:“借马给你,是我冲着人家的面子,

    用不着你来谢。你不赶去救人,又回来干甚么?”她口中说话,

    脸孔仍是朝里,并不转头。

    段誉道:“在下骑了黑玫瑰,途中遇到伏击,有人误认在

    下便是姑娘,口出不逊之言,在下觉得不妥,非来向姑娘报

    个讯息不可。”

    那女郎道:“报甚么讯?”她语音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却

    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她对世

    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又似乎对人人怀有极大敌意,恨不

    得将世人杀个干干净净。

    段誉听她言语无礼,微觉不快,但随即想到她已落入强

    仇手中,处境凶险之极,心情有异,原亦难怪,反而起了同

    情之心,温言说道:“在下心想这两个强徒意欲加害姑娘,在

    下仗着马快,才得脱危难,但姑娘却未必知道有仇人来袭,因

    此上赶来报知,想请姑娘及早趋避,不料还是来迟了一步,仇

    人已然到临。真是抱憾之至。”

    那女郎冷笑道:“你假惺惺的来讨好我,有甚么用意?”段

    誉怒气上冲,朗声道:“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只是既知有人

    意欲加害,岂可置之不理?‘讨好’两字,从何说起?”那女

    郎道:“你知道我是谁?”段誉道:“不知。”

    那女郎道:“我听来福儿说道,你全然不会武功,居然敢

    在万劫谷中直斥谷主之非,胆子当真不小,现下卷进了这场

    是非,你待怎样?”段誉一怔,说道:“我本想来报了这讯,便

    即赶回家去。”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看来姑娘固然身

    处险境,我自己也是大祸临头了。却不知姑娘何以跟这干人

    结仇?”

    那黑衣女郎冷笑一声,道:“你凭甚么问我?”段誉又是

    一怔,说道:“旁人私事,我原不该多问。好啦,我讯已带到,

    这就对得住你了。”黑衣女道:“你没料到要在这儿送了性命

    罢?可后悔么?”段誉听出她语气中大有讥嘲之意,朗声说道:

    “大丈夫行事,但求义所当为,有何后悔可言?”

    黑衣女郎哼了一声,道:“凭你这点能耐,居然也自称大

    丈夫了。”段誉道:“是否英雄好汉,岂在武功高下?武功纵

    然天下第一,倘若行事卑鄙龌龊,也就当不得‘大丈夫’三

    字。”黑衣女郎道:“嘿嘿,你路见不平,仗义报讯,原来是

    想作大丈夫。待会给人家乱刀分尸,一个斩成了十七八块的

    大丈夫,只怕也没甚么英雄气概了。”

    平婆婆突然粗声喝道:“小贱人,尽拖延干么?起身动手

    罢!”双刀相击,铮铮之声甚是刺耳。

    黑衣女郎冷冷的道:“你已活了这大把年纪,要死也不争

    在这一刻。苏州那姓王的恶婆娘干么自己不来跟我动手,却

    派你们这批奴才来跟我罗唣?”

    瑞婆婆道:“我们夫人何等尊贵,你这小贱人便想见我们

    夫人一面,也是千难万难。你知道好歹的,乖乖的跟我们去,

    向夫人叩几个响头,说不定我们夫人宽洪大量,饶了你的小

    命。这一次你再想逃走,那就乘早死了这条心。你师父呢?”

    黑衣女子尖声叫道:“我师父就在你背后!”

    瑞婆婆、平婆婆等都吃了一惊,一齐转头,背后却哪里

    有人?

    段誉见这干人个个神色惊惶,都上了个大当,忍不住哈

    哈大笑。平婆婆怒道:“笑甚么?”段誉笑道:“可笑,可笑!”

    平婆婆又问:“甚么可笑?”段誉道:“哈哈,可笑之极!”平

    婆婆问道:“甚么可笑之极?”段誉道:“嘿嘿,可笑之极矣,

    可笑之极矣哉!”平婆婆怒道:“甚么可笑矣啊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