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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瑾王封地?”

    魏姎又说,“大哥素来聪慧,我被人陷害的事怎么能瞒得住大哥呢,若我死了,说不定皇上第一个拿皇贵妃出来挡罪,不止呢,皇贵妃身边的一干人等,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兰芝替魏姎上药的手一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皇贵妃娘娘是上官家族的女儿,上官家亦是一代忠臣。”

    “可上官家一家百十来口全部都在京都城,上官将军这次点兵,试问上官夫人和上官少将军可有跟去,除非上官将军豁出去了,抛弃妻子,非反不可。”

    兰芝愣了,竟无以反驳,谁不知道上官夫人就是上官将军的命根子,还有一双父母都在京都城,上官将军极孝顺,又怎么可能反呢。

    “你!”兰芝看向魏姎的神色简直就像是再看鬼一样。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魏家要的从来都不是战争,只求家人顺遂,若是动了我的家人……”

    后面的话兰芝不敢再听了,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慎刑司,去了一趟议政殿,把今日和魏姎所说通通都说了一遍。

    南梁帝紧绷着脸,“她真的这么说?”

    “是,奴婢不敢有半句话隐瞒。”

    南梁帝摆摆手,让兰芝退下,兰芝的背影从议政殿消失,这一幕正巧撞入了纯皇贵妃眼中。

    纯皇贵妃不敢置信,她信任了十几年的宫女竟然会从议政殿走出去。

    “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飞鱼轻声提醒。

    纯皇贵妃颔首,收回视线,坐在回春宫的正殿,手心紧攥着,飞鱼上前安抚,“娘娘,魏七小姐说只要娘娘肯合作,上官家和魏家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本宫如今还有谁能信得过?”纯皇贵妃嗤笑。

    “娘娘,这也是夫人的意思,皇上突然留下夫人和大少爷,只让将军去战场,就是在防备上官家,再册封娘娘为后,便是抬举上官家,给将军吃一颗定心丸。”

    纯皇贵妃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十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都在想着那个位置,可真到了这一步,竟也是因为算计。

    另一头兰芝匆匆赶来,跪在纯皇贵妃面前,“奴婢叩见娘娘。”

    纯皇贵妃眼皮一挑,故作不知情,“那丫头可说什么了?”

    “回娘娘话,魏七小姐没有招认,奴婢以为魏七小姐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并未将娘娘放在眼里。”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纯皇贵妃冷笑连连,“魏家敢背叛南梁,死不足惜,明日起不必送药了。”

    “可娘娘,魏七小姐还是没有招认什么,奴婢以为可以继续逼供,逼着魏七小姐签下罪状。”

    “娘娘,这件事急不得,若是一不小心人死了,更是一桩麻烦事,不如让郡主来一趟,娘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力保魏七小姐性命无虞,说不定郡主会劝魏七小姐说些什么,若是真的什么法子都没用,再用手也不迟。”

    飞鱼跪在纯皇贵妃面前,纯皇贵妃深吸口气,“也罢,就依着你!”

    兰芝抬眸看了一眼飞鱼,略有些不满,飞鱼紧靠着纯皇贵妃身侧,低着头,一如既往的安静。

    “娘娘……”兰芝上前一步,纯皇贵妃摆摆手,“你今儿也辛苦了,本宫瞧你最近脸色也不太好,叫小厨房给你炖了燕窝,你先去休息,本宫身边除了你办事最得本宫心意,这么关键的时候可不能累坏了。”

    兰芝抿了抿唇,“奴婢多谢娘娘厚爱。”

    “下去吧。”

    待人走,纯皇贵妃背后惊的一身冷汗,紧紧的拉着飞鱼的手,飞鱼安抚,“娘娘莫怕。”

    “幸亏那日母亲来商议事,这丫头不在身边,否则,本宫就是给上官家招来了灭顶之灾。”

    飞鱼敛眉,“可娘娘信任兰芝,未必没有露出破绽,只是有些人故作装疯卖傻,装作不知情。”

    “你是说……”

    “娘娘不妨想想,夫人和大公子为何被留下了,大公子骁勇善战,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可皇上无故将人留下,存了什么心思,没有人知晓,娘娘赌不起。”

    纯皇贵妃小脸苍白。

    “奴婢是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跟了娘娘整整十年,奴婢的老子娘都是夫人所救,奴婢断然是不会背叛娘娘的。”飞鱼跪在地上,“娘娘不如听了夫人的话,或许上官家和娘娘都有一线生机。”

    纯皇贵妃已经慌了神,不知所措的看向了飞鱼,喃喃道,“你的意思是?”

    “听夫人的话,力保魏姎,魏姎和郡主府最大的底牌就是魏白潇在边关驻守,皇上之所以费尽周折对魏姎下手,不过是想让天下百姓都知道,魏家有谋反之心,魏白潇是乱臣贼子,魏姎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宁死都不会招认口供,如此一来,皇上便是进退两难,往前一步,魏白潇必反,往后一步,便是借刀杀人。”

    这把刀就是纯皇贵妃,有朝一日,皇上一定是把纯皇贵妃推出去给魏白潇消心头之火。

    “为何是本宫……”纯皇贵妃带着哭腔,十分无奈。

    飞鱼仰头,“若是上官家族是文臣,今日追封的便是娘娘你,即将登上后位的便是已逝的郑淑妃,皇上要做的是让上官家和魏家结仇,娘娘,听夫人的话,力保魏姎,魏家欠了上官家一个人情,总有一日会用上的。”

    纯皇贵妃这几日的状态一直不稳定,夹在上官家和南梁帝之间犹豫。

    “皇上若是信得过娘娘,又何必收买了兰芝,奴婢以为墨衫的事也很奇怪,也许墨衫就是第二个兰芝,皇上只是在下一盘棋……”

    “啪!”

    “够了!”纯皇贵妃一气之下冲着飞鱼甩了一巴掌,“本宫不许你这么说皇上!”

    飞鱼捂着脸低着头,声音低沉没有一点波澜。

    “出去,让本宫一个人静静!”

    “是!”飞鱼弯腰弓着身离开,回了住处,兰芝正在和燕窝,那是极品燕窝,是专门给皇贵妃喝的。

    “你脸怎么了?”兰芝一眼就看见了飞鱼脸上的巴掌印,“你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招惹娘娘了?”

    飞鱼点头,“我嘴巴笨,挨打也是应该的。”

    兰芝无奈摇头,“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药,你也是,没事儿招惹娘娘做什么,娘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娘娘极少亲手打人,你究竟是说错什么了,惹的娘娘亲自动手?”

    “我无意间提起了德妃,德妃有凤命在身,要不要请个大师批命,若是娘娘压不住后位……话没说完,娘娘便将我撵出来了。”

    兰芝瞪大眼,“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这种话怎么也能说得出口,明知娘娘最介怀的就是这个了,德妃是凤命又如何,咱们娘娘也不逊色,没听过那句话吗,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我,我这不是着急嘛,往后哪还敢再提。”飞鱼一脸无辜。

    “兰芝姐姐,飞鱼姐姐,娘娘唤两位过去伺候呢。”

    兰芝一愣,“你脸上还带着伤呢……”

    “没事,我低着头没人能瞧见,快走吧,别耽搁了娘娘的大事。”飞鱼胡乱的抹了抹药膏,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在路上,兰芝忽然问,“你刚才为何要劝娘娘一定要保住魏姎呢?”

    “非也,只是让魏姎亲口承认谋害郑皇后一事,再杀也不迟,可如今杀了,娘娘不是会落得个一个屈打成招的罪名吗,我就是这么想的,兰芝,我可是说错了?”

    兰芝摇摇头,“这么说也对,不过往后这种事你还是少插嘴,毕竟你也猜不透娘娘的想法,免得白白挨打,你虽然是上官府里出来的,可我还是跟着娘娘时间比较多,听我的没错。”

    “难怪夫人如此放心娘娘,有你在娘娘身边,还用的着我什么事儿啊,这一巴掌没白挨,下次绝对不敢乱开口了。”

    兰芝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

    “那不是咏阳郡主?”飞鱼惊呼,指着太阳底下跪着的女子,卸掉了珠钗,一袭素衣,跪在台阶上。

    兰芝一点也不稀奇,“教养出那样的女儿,别以为跪一跪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