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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磨剑的忠告

    尧王梁未显然又是睡不好的一夜,在丹城里,金殷两家陪着他。

    ……

    殷家的祠堂。

    灯火通明,老少一个不缺。就是几天前有棒伤的,抬,也抬了来。

    懵懂的孩子睁大双眼,襁褓中的幼儿抱在怀中。他们不懂烛火最明的地方,老古董般正襟危坐的是哪出子,但肃穆的气氛压抑着,孩子们也不敢嬉笑。

    事情在白天发生,殷刀当时在仓库里整理货物,等着孙女儿陪殿下过去,过目后就可以发走。

    他收到消息赶往出事的街道时,殷若已经离开,外围的人也把殷刀拦住。

    “少东家都吃了亏,老东家别再去吧。您要是出了事情,少东家的日子不是更难。”

    殷刀急的乱跳,又不敢嚷嚷,让人一打听,殷若已从殿下面前离开,殿下身边的人依然肯为她求情,殷刀放心离开。

    到家后哪能不气,这个夜晚,殷刀大开祠堂,让全族的人都到场。

    先问候两边有座位的老古董们:“老太爷们,你们身子还行吧?”

    一个老人嘶哑嗓子的回:“成啊,你说话吧,吓不死……”

    殷刀挥手:“抬上来!”

    殷力带着人抬上来数个托盘,上面放着…。今天死在尧王刀下的人头。

    有当母亲的悄悄捂上孩子眼睛,让一个老太爷看到,瞪眼道:“是年纪了,该学学人心险恶!”

    当母亲的流着泪水,又把手拿开。

    尧王二次进丹城,孙女儿在他手上,殷刀说话都小声。此时火气,让他恢复声若洪钟。

    “殿下在城里呢,殿下门门儿清!不瞒你们说,你们中间里通外国的,我都写出来呈给殿下,怕你不服怎的?你们想让全族株连不成!可是殿下杀的,并不足数儿。并且杀的,有两个是我没有呈报上去。连我也瞒着,能是小事情吗?殿下需要咱们呈报吗?殿下自己会查。”

    殷刀有了泪:“殿下厉害啊!你们每天出城看看去,城外的军营远比丹城要大了。照这样下去,十里连营平地起,想活命的不要闹事!知道来的都是谁吗?殿下说丹城以草原为生,没有禁止出城。你们就敢大胆勾结奸细进家?你们怎么不往城外打听打听,来的都是谁!”

    “孟良固将军!”

    “齐秋武将军!”

    “穆彦将军!”

    殷刀报出一个名字,殷家以其走南闯北的消息灵通,而有了不安的骚动。

    “都听过吧!这么大的名头,全国谁不知道!都是千里、数千里以外调来!大家放明白点儿,来的是位殿下。再不明白,隔上几天守着城门,看着京里运东西来的车,再细想去!这是位皇子殿下,他有的是手段,他想杀人就杀人!”

    殷刀扯开了嗓门,越说越响亮,恨不能把每个字都镶嵌到全家人的脑海里,眼睛里,心头心底心中间。

    城外连营把丹城围在其中,这固然是保护殿下的举动,也就特别招惹奸细。

    城外的将军们每一个都名头响亮,传播之远,传播之久,都不是尧王殿下这初出京门的可以相比。

    远。

    久。

    是将军们身经百战的铁证。

    奸细?

    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去的就是危险重重的地方。

    他们还敢进丹城。

    殷家的人犯得着在这种时候陪他们寒暄吗?

    随手拿出几个经商的天才,殷刀不在话下。想要排兵布阵的能手,殷家可拿不出来。

    不能相比,却不消停……“这不是找死吗!”殷刀吼道:“找死的自己出城找个背静地方去死,别把全家拖累上!”

    歇一歇,殷刀攒足力气:“别把少东家拖累上!”

    他喋喋不休的破口大骂:“今天都看到了吧?你们以为背后说的话我没有听到?认为少东家过的不错,不管全家的人,也大有人在!”

    手指空地:“站出来!凡是说过话的人,站出来!”

    又骂:“凡是家里收留的还有外乡人的,站出来!”

    “凡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指着家里分息银过日子还不满意,走东家逛西家,打听闲话赚钱的人,站出来!”

    犹犹豫豫的有人走出来,有的人让身后人推出来……很快,两排老太爷中间的空地上,站出来不少人。

    殷刀怒容收起,居中坐下,意味深长的道:“老太爷们,请你们说句话吧。”

    “王八羔子,祖宗担惊受怕喝风吃雪挣下偌大家业,你们想葬送吗!”一个老太爷挥舞拳头,口齿不清地说着:“杀了,全杀了,就算全族的人都死光,也得保住少东家!”

    扑通!

    扑通!

    摔倒好几个。

    另一个老太爷慢慢腾腾:“是不是……”

    刚说到这里,他的意思还没表达完整,其余的老太爷们群起而攻之:“是不是什么?保住少东家!才有家业。少东家若当侧妃,极有可能生下小殿下!这是光耀门楣的大事情!”

    人老,有时候很糊涂,有时候特清楚。一下子,痰喘的嗓音、干涩的声音、气若游丝的嗓音…。都奔着一位去。这一位急了,抓着椅子扶手,颤巍巍起身,把他的烟袋往对面一丢,又去拿茶碗,骂道:“我也是这样意思。”

    力气不足,茶碗抓到手上,别说砸人了,半碗温茶水全折到自己身上。

    气的他顿足骂:“我的新衣裳!”这是位爱惜东西的的人。

    老太爷们,哪怕一个字也说不明白,全凭点头和摇头,也是家中说话最有力度的人。

    也是殷刀这过去当家的人,和殷若这现在当家的人,最放在心上,放到头顶上的人。

    他们的意思一致,殷刀的话在殷家就是无上圣旨。他们的话,也点燃殷家人心头的一把火。

    早在数月以前,赐婚圣旨到来的时候,因为家中人多,心思就多,就有人嘀咕:“嫁给殿下不好吗?何必吃力不讨好的离开?嫁给殿下,虽远在京城,也多少能给家里一点好处吧。在大梁国内做生意,搬出殿下和自家姑奶奶吓吓人,也是好的。”

    当时,还以为天高皇帝远,无人会过来。

    如今大军压境,尧王亲身到来。皇家的权势摆开来,殿下的威仪摆开来,殿下的英俊在眼前,殷家比金家占上风……种种种种,足以让大部分的殷家人臣服。

    接近小火盆般大的大烛火熊熊,人心让话语点成熊熊。第一个人附合,余下的人纷纷附合。

    “杀了他们。”

    “我们还要活呢。”

    “眼前亏不能吃都不懂,留他们迟早是祸害。”

    扑通!扑通!站出来的人全摔倒。

    族人。

    未必就和气。

    兄弟起干戈,哪家没有。

    说话的人里,有人是远见出来,开始深明大义。有的人是伺机寻私仇。

    放眼望去,殷刀几乎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不支持他的,自然是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和不会说话的孩子。

    殷刀不是为杀人而开祠堂,摆一摆手让大家静下来:“自己人不杀自己人,他们中有恶习的,这些年都忍过来,咱们不是当殿下是个机会,报自己的私仇。”

    有的人悄悄红了脸。

    “把他们全看管在家里,每天吃喝由他们家里人送去。左右邻居监督着,在殿下对丹城的怨言消失以前,不许他们出门一步,不许他们接触外面来的人。”

    “好,到底是老东家,好样的。”听到不杀人,总之是高兴的。

    殷刀让各自家里的人,把各自的人带回家。他还有话要说,反正也召集一回族人,何不去和金胡算算总账。

    殷家的男人们,也没有全挨打,好好站着的林立一般。

    “殿下在城里,咱们别拿家伙,也别去太多人,叫上几十个,跟着我去金家。今天这事情,难道不是金家惹出来的吗?”

    殷家的大门打开,殷刀当先走出来。出门三步就遇到巡逻兵马,带马的是柏风。

    殷刀把话一说,柏风也对金家不满。今天这事情,也确实由金家的人起头。

    柏风让殷刀不要斗殴伤人,就放他们过去。

    ……

    金家的祠堂虽没有大开,但凡是能爬起来的人,都在金胡家里。

    金胡也在大骂:“长眼吗?用心思吗?银三少东家当街求休书,你们在做什么!殿下对她好,对咱们家难道没有好处?”

    还是有人小声道:“殿下对她好,是打她主意吧。她进到王府,对咱们家能有什么好处。”

    金胡病中没力气,也和殷家的老太爷一样,拿东西就砸。力气不足砸不到,半空中落下地,在地上啪啪响着滚开。

    金胡接着骂:“先把眼前这难关过去再说!养成一个大人要多少钱?怎么不打算盘算算!就这样死了,敢情不是你家的人死,你家没报丧,你家总得去哭吧,就敢说这样风凉话!”

    金财宝让扶出来,坐在一旁欢欢喜喜的流泪:“银三求休书,我就知道,她对我说过,她求休书才离开……才到殿下身边……”

    自家人正说着,有人报信殷家来了。金胡走不动,让架着出客厅迎接。和殷刀面对面时,殷刀抬起的手都打不下去。

    那神气的金胡,他真的老了。

    眼眶陷下去,肌肤无光泽,眼神里闪动着不甘老去,却又黯然如夜中黑暗。

    殷刀和金胡相比,中气还足,还能发货和当家,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殷刀的手掌在半空中晃动一下,最后一巴掌拍在金胡面上。就不再打,揪住金胡衣襟只是骂:“你害的我们,你害的自己家死人,你家的姑娘嫁不出去,挖个坑埋了也罢,为什么要害我们……”

    没晃几下,金胡眼睛翻白,随时又要晕倒。

    金家的人一拥而上的劝,从殷刀手中救下金胡。金财宝让扶上来,喜极而泣:“祖父,您听到没有?银三当着许多的人,就在大街上,向殿下求休书呢……”

    殷刀见到他,慈祥而又客气。尧王殿下如果留下孙女儿,金财宝让撇下来。孙女儿如能求到休书,金财宝以后是孙婿。不管从哪一件出发,殷刀都关心备至。

    “财宝啊,我听到了,你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