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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阅读

于学到了几分精明而暗自高兴呢。

    “买冰糖葫芦啰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买冰糖葫芦啰冰糖葫芦,一块钱一串的冰糖葫芦!……”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人由远而近走了过来,他高高地举着一个大大的把子,把子四周插满了串串的红色葫芦,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硕果累累的葫芦树,煞是馋人。

    “妈咪,我要吃冰糖葫芦!”帆帆顶不住这葫芦的诱惑了。

    “妈咪现在忙着呢,等会儿再买给你吃,好不好?”

    “不好!”帆帆迫不及待地说,“等一会儿,他就走了!妈咪,我现在就要吃,现在就去买,好不好?妈咪,帆帆自己也会买,一块钱一串,两块钱两串,帆帆要两串。”

    林依依回过头看见卖葫芦的就在街对面离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坐下了,便拿了两块钱给帆帆:

    “去吧,不要乱跑,买了赶紧回来!”

    “知道了!”帆帆接了钱,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林依依挑选着那些水晶蝴蝶标本,越挑越觉得有学问,那蝴蝶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素色,有的花俏,有的是“一只独秀”,有的是“成双成双”,有的是“三五成群”,每一个都不一样,真是各有千秋,难以取舍。正当她挑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心中一阵慌张:帆帆呢?帆帆怎么还没回来?她急忙回头朝刚才那地方望去,卖冰糖葫芦的人已经不见了!帆帆去哪里了?林依依“格登”一下一颗心就往下沉去,她扔下手中的水晶蝴蝶标本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就往对面那卖葫芦人坐过的地方跑去,那台阶上人来人往,就是见不到举着一棵红彤彤糖葫芦树的人,更没有见到帆帆。天哪,帆帆去哪儿了?

    “请问您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吗?她去哪里了?”

    林依依像发疯似的问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可大家都以一种好奇或莫明其妙的目光望着她,然后摇摇头,回她一句“没见到!”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是啊,来这儿的都是生意人,满脑子都在“念着生意经”,谁会去注意一个孩子呢?可帆帆呢?上哪儿去找我的帆帆呢?按理说,这么近,几乎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她不可能走丢的,她会不会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跟着跑了?或者……或者被人抱走了?天啊,会是这样吗?难道她又一次遇到绑架的人了?不!不可能,在这千里之外的丽江,谁也不认识她是什么人,谁也不知道她有一个千万富翁的丈夫,绑架她的孩子有什么意义呢?那么,那么,如果真是人拐走了帆帆,那一定是人贩子了?人贩子?!这三个字一旦出现在脑海参里,她的全身突然一阵痉挛,如果真的遇到人贩子,那可真就惨了!人贩子可不比绑架的人,人贩子一旦得逞,就不可能再与孩子家人联系了,他们只会躲着一切耳目将孩子卖个好价钱。这也就意味着能找到孩子的可能性会很小很小,比上次绑架的情况还要小得多!上帝啊,我林依依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我的身上?就算我有千般成般的错处,可帆帆没有错啊,她是那样聪明那样乖巧那样漂亮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如此小小的年纪却要承受这样一个又一个的灾难呢?林依依在人群中疯狂地找,疯狂地问,

    “请问您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吗?”

    “没有!”

    “请问您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吗?”

    “没见到!”

    “请问您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吗?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

    上帝啊,让我找到我的帆帆吧!让我的帆帆出现在我的面前吧!如果这只是一个恶梦,让这恶梦快点醒来吧!上帝啊,如果您真是万物之灵,如果您真的有好生之德,如果您真的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如果您真的能普渡众生,请成全我吧,成全一个做母亲的最虔诚最普通的请求,不要让我的孩子离开我,不要让我的孩子被坏人带走,不要让我的孩子去承受她不该承受的苦难!上帝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连这最起码最合理的请求都不能应允?!林依依已泪流满面,汗如雨下,她的嗓子都喊哑了,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两条腿酥软得不断打颤,一颗心已凉得僵硬了!她完全变得六神无主了,完全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她的口中只不断地重复着:帆帆!帆帆!我的帆帆!……

    天黑了,霓虹灯又亮起来了,丽江新城区的夜晚原来也是这样的繁华。可这扰人的繁华更衬出了林依依脸色的苍白,更加重了她内心里那近似于麻木的悲痛!

    完了!一切都完了!帆帆丢了!丢了!不见了!林依依拖着疲惫的身体像行尸走肉般的从丽江新城走路回到了丽江古镇。她不知不觉回到她那间简陋冰凉的小屋,她没有开灯,将自己沉重身躯“扔”在床上,“扔”在一遍茫茫黑暗之中,这一夜,泪水汇成了河流;这一夜,伤痛堆成了山丘;这一夜,对林依依来说是“世界心痛夜”。

    第二天,当天际第一缕蒙蒙的亮光透过窗户漏进房间的时候,林依依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神经一样,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爬起来,她两脚一迈便冲出门去了。街道上还一个人都没有,天空中还只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像雾一样朦朦胧胧,小镇还沉睡在安祥宁静之中。林依依飞快地跑在街上,鞋跟敲得石板路“当、当、当、当”地脆响。她跑到大卫咖啡屋门口,拼命敲门,在这样静谧的清晨,那急促的“咚咚”声格外地让人心悸。

    店门开一条小缝,一张睡眼惺松的女人脸露了出来,她先是有些不耐烦地揉了眼睛,见是林依依,又忙陪笑道:

    “林小姐,这么早?我们大卫老板还没起来呢,找他有事吗?”

    “对,有急事!”

    “哦,那我这就去叫他!”

    过了一会儿,大卫就从楼上的卧室里下来了,他一边走一边穿着衣服:

    “good…orng!依依,有什么事吗?外面这么冷,先进屋来吧!”

    “大卫,帆帆来过你这儿吗?”林依依急不可待地问。

    “帆帆?没来过。这么早。她来干什么?”

    “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来过吗?”

    “没有!”大卫这时才注意到林依依满脸憔瘁,两眼红肿得像胡桃一样,忙关心地问,“你为什么这样问?你怎么哭了?帆帆怎么了?”

    “帆帆……不见了!”林依依精神恍惚地身子一颤,差点摔倒了,大卫忙伸手搂住了她,将她的头拥在胸前,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低声问:

    “依依,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帆帆走丢了!帆帆不见了!是我!是我把她看丢了!”林依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丢?在哪儿丢的?”

    “在精品批发市场。”

    “在精品批发市场?什么时候?”

    “昨天。”

    “昨天?”大卫问到这儿,也有些急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找到?你报警了吗?”

    “报警?!”林依依突然止住了哭泣,“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去报警?这次和上次的情形不一亲的,我应该去报警!”

    林依依说着拔腿就往外跑,大卫慌忙拉住了她,

    “你去哪儿?”

    “报警!我要去报警!”林依依像是在自言自语。

    “等等,现在警察局还没上班呢,我帮你拨110电话报警吧。”

    林依依听他这样说,才又停住了,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大卫,像孩子般等待着大卫的安排。大卫拨通了110,与值班警察先大致说了一下情况。挂了电话,他对依依说:

    “等一会儿再去公安局录口供,我们先吃点早餐吧。”

    林依依毫无主张地点点头,坐到饭桌旁却像菩萨一样一动不动。大卫将勺子放到依依的手中,一边吃一边劝她吃,林依依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勺子要么停在碗里,要么停在半空中,总是呆呆地半天回不过神来,见大卫催得急了,她就又机械般地吃一口,接下来又发起呆来。其实她从昨天中午起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但她不知道饥饿,不懂得口渴,更没有食欲,仿佛这方面的功能突然间就消失了一样。大卫见她实在吃不下,只好作罢。便领着她坐出租车来到丽江新城公安局。

    当负责接待的警察问完了案发情况,录完了口供之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孩子都丢了一天了,才想到来报警,实在是太晚了!如果真是人贩子拐骗了孩子,现在恐怕早都已经离开丽江了!时间相隔了一天一夜,又没有任何的线索,找起来难度很大呀!我们尽力吧!小姐,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记得要及时拨110报警啊!”

    林依依听了警察的话,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鼻子一耸一耸地,好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这次,她伤心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帆帆,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因素,那就是痛恨她自己!痛恨自己怎么会这样愚昧,这样没用,不仅看不住一个四岁孩子,就连孩子走失应立即报警这种山野村姑都懂得的基本常识,她都忘到脑后去了!遇到一点什么事,心中一急,便什么都乱套了,精神恍惚,完全理不清头绪!

    “难道我竟是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吗?这些年的少奶生活,真的令我退化到如此可悲的地步了吗?我真是有罪啊,我对不起帆帆,对不起国华啊!”她在心中不断地自责着,越哭越是伤心极了。大卫见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只好坐在椅子上等着,由她尽情哭去吧。那些警察们也都对她侧目而视,不再理会她,过了好大一会儿,哭声终于渐渐小了,身子也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大卫扶她站起来,拉着她往外走:

    “走吧,依依,警察们还要工作呢!回去等消息吧。thank you!thank you, sir!

    林依依从警察局回来后,仍然没有从那种呆滞麻木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经过这次打击,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呆呆的,傻傻的,面无表情,眼睛无神,坐着就坐半天,站着就站半天,跟块木头差不多。她这样的状态,精品店的生意当然是做不成,店门也没开。她只整日坐在屋子里,嘴里时不时念叨几句:

    “帆帆!帆帆找到了吗?警察局有消息了吗?帆帆,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

    大卫对她很不放心,便派了店里一个服务员专门守着她,到了吃饭时间,又亲自给她送饭过来,好言好语地劝她吃,有时连饿了几餐,她也会吃几口,但很快就又皱着眉头放下了。邻居们得知了她的情况,都络绎不绝地来看望她,本想安慰她几句,可她也没有任何表示,甚到连头都不抬一下。这样一来,大家也自觉没趣,很少再来看她了。唯有一件事,她记得很清楚,那就是时间,她总是不停地看时间,看一回问一回:

    “已经是第三天了,帆帆有消息了吗?警察来电话了吗?”

    不管有没有人回答她,甚至有没有人在她身边,她都照问不误:

    “看,五天了,第五天都过去了一半了,帆帆找到了吗?帆帆回来了吗?去,去警察局问问!问问帆帆有消息了没有?”

    大卫和周围的邻居见她这个样子,都怀疑她精神有了些问题,可别气疯了!可她是一个外地女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又没人知道她的家到底在哪儿、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看她这样都措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有人说:“大卫,这镇上就数你跟她最好了,你们是好朋友,你就干脆好人做到底,送她去医院看看吧!可别真疯了!”

    林依依一听这话,突然激动得叫了起来:

    “不!我不去医院!我没有病,我就在这儿等帆帆!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她,她会回来的!她很聪明,她说不定会自己找回来的!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