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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一到就可以吃了。聿希人笑道耶,原来最聪明的还是表哥嘛!聿邦婷马上认输,起身让出最聪明的宝座。

    在轰然笑声中,大家陆续就位,不久就开始用餐了。

    小茜,妳在美国和台湾,还有什么比较要好的人吗?在用主菜时,聿邦彦突然这么问。

    关茜怔了一下。比较要好?没有吧!

    一个也没有?

    没有。

    聿邦彦颔首,继续用餐。那就好。

    聿希人和关茜狐疑地对视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克劳德派人到美国和台湾寻找和小茜关系比较好的人,聿邦彦漫不经心地回道。想来又是想利用人家吧!

    闻言,关茜不由皱起眉来,刀叉也放下了,她歪着脑袋苦思半晌。这么一说……嗯,确实有个人,我跟她的关系很特别,但是自从老爸、老妈去世之后,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联络了。

    表情一僵,聿邦彦的目光徐缓地从盘中的羊排上移至关茜脸上。

    谁?

    关茜的保母彩姨,关茜轻轻道。打从关茜一出生,她就是关茜的保母,关茜到美国就医,她也跟着去了,除了老爸、老妈之外,也只有她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关茜,但她依然十分疼爱我,非常细心的照顾我……

    回忆的孺慕满布她明亮的眼底。由于要分心照顾医院,老爸、老妈时常要台湾、美国两地跑,那时候,是彩姨始终陪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使我不至于感到寂寞,对我而言,她就像是第三个妈妈,可是……

    她撩起一弯无奈的笑。我上中学时,彩姨的母亲中风,需要人看护,她不得不回台湾照顾她母亲。再过几年,老爸、老妈也去世了,为免连累彩姨,我就不再和她联络了。

    这样……聿邦彦沉思片刻。妳最好把联络她的方法告诉我,我会派人去看看情况。

    好。关茜马上应咯,旋即又担心地望住聿邦彦。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希望。

    要不待会儿回去,妳马上打电话和她联络一下。聿希人体贴的建议。

    说得也是,关茜笑了。我都忘了可以打电话和她联络了!

    幸好,当关茜打电话和彩姨联络时,克劳德尚未找上彩姨,关茜当即把所有情况告知彩姨,彩姨也表示她心里有数,要关茜不必担心。

    好,没问题了。放下电话后,关茜心安了。

    那就好。聿希人在她额上亲了亲。我们去游泳吧!

    找邦婷她们一起去比赛?

    好。

    于是,两对半又结伙一起下海比赛去了。

    比什么呢?

    比抓龙虾。

    不管是谁赢,赛后他们都可以享用一顿新鲜美味的龙虾大餐,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捉到海胆和鲷鱼,而且这回,他们要在正常的时间——晚上七点整用餐,好好地大快朵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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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关大夫!关大夫!梦岛上的居民们都管关茜叫夫人,毕竟,梦岛是属于聿家的,而关茜是聿家的媳妇。不过当他们脱口叫她关大夫时,她就不能不开始紧张了。

    又是谁受伤了?

    伊诺。

    他怎样了?

    两条腿都断了!

    ……断了?

    对,整整齐齐的和身体分家了!

    谁管他整不整齐,重点是:断了!

    现在他人呢?

    送到医院去了。

    腿呢?

    也送去了。

    好,那我们也赶快去吧!

    起初被禁足在梦岛上时,关茜还想说可以在岛上的医院工作,没想到不过一个星期而已,她身上就开始长蜘蛛网了。

    除了检视医院里完善的设备之外,她半个病人也没诊断过。一来是因为岛上居民都很健康,光临医院的客户实在不多;二来是因为她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不过十七、八岁而已,谁敢让她看病?

    幸好,这种状况在半个月后终于有所改善了。

    发生什么事了?当时她恰好巡视到急诊处,史无前例地发现整个急诊处闹烘烘的,有人在大哭,热闹得不得了,于是随口问一旁的护士。

    安东溺水了。

    溺水?

    善泳的岛民会溺水,太离谱了吧?

    呃,他喝醉了。

    喝醉?这更荒唐了,才十三岁,跟人家喝什么醉?

    他偷喝酒。

    猜想得到,那他现在的情况呢?

    脑死。

    简单两个字就判决了一个人生都还没开始的少年的死刑。

    关茜默然望定病床上的少年,人工呼吸器仍在运作,心跳监视器依旧哔哔响,但那只是假象,少年真正的生命早已结束了。

    她回头看看杨颉,后者面无表情,她叹了口气,终于有所决定。

    我有办法救他,但你们必须先出去。

    反正克劳德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她做什么应该都没什么差别了吧?

    一个钟头后,她走出急诊间,笑望依旧在嚎啕大哭的安东的家人,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满足感。

    不要再让他喝酒了!话落,她便飘然离去了。

    自那天而后,岛上居民便当她是神医,小病小痛依然不会麻烦她,她就在医院附设的研究室里做医学研究——然而一旦出了大问题,他们第一个就找上她。譬如此刻。

    伊诺是怎么断腿的?

    呃,他们……他们打赌……打赌……

    肯定又是喝醉了才会打什么赌吧?

    ……

    真是!

    好无言!

    到了急诊处,伊诺被打上麻醉药,然后所有人又被赶出去了,只留下杨颉客串护士。

    听说伊诺是岛上最高明的渔夫?

    是。

    那么,我们最好让他维持那个名声吧!

    一个星期后,伊诺出院了,那双腿好得跟没受过伤一样,连疤痕都没有。

    尔后,每天每天,总是会有最新鲜的渔获送到聿家的厨房里,伊诺的老婆也老是挺着大肚子送来亲手做的各种希腊传统料理,还有那个才七岁的儿子,也不时跑来问关茜需不需要帮什么忙?

    唉,岛上的居民怎么这么可爱呢?

    安东他妈妈们老是送来一大堆水果,说是他们自己种的,吃不完就分一些给我们,真是,吃不完就拿去卖啊!现在,连伊诺和他老婆也天天送来渔猎和菜肴,我看我们家厨房都不必开伙了,光吃他们送来的东西就吃不完了!

    嘴里在抱怨,关茜吃得不亦乐乎,令她胃口大开的不是好吃的水果或料理,而是他们那份淳朴的心意。

    爱上这里了?聿希人问。

    关茜手抚上心口,诚心诚意!再继续埋头猛吃。

    所以说,聿爷爷逗弄着宝贝曾孙,边漫不经心地说。这岛上是绝不会有人出卖你的。

    关茜顿了顿,忽地抬头,目光诡异。

    爷爷,你已经霸占一个了,这个该轮到我们自己保留所有权了吧?

    那个?视线移动过来定在关茜的小腹上,聿爷爷慎重地沉吟了半晌,好吧,如果是男孩子,就让给你们吧!

    好慷慨,感恩啦!那如果是女孩子呢?

    我的!

    喂,爷爷,你也太霸道了吧?

    普通而已。

    那是我辛辛苦苦生的耶!

    妳老公是我儿子生的!

    男人会生小孩?天要开啦!

    他们斗嘴斗得开心,旁边的人笑到肚子痛,谁知笑着笑着,聿爷爷竟又突然哭了起来,吓得关茜一时不知所措。

    是怎样?聿爷爷也被小鬼传染上爱哭的毛病了吗?

    爷爷,你怎么……好啦、好啦,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所有权全都无条件让渡给你了啦!

    谁跟妳说那个!聿爷爷一边哽咽,一边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是想,我都快八十岁了,棺材都进一半了,没想到还能有今天,孙儿女都健健康康的活在我身边,还有这个小家伙……

    他宠爱地摸摸小曾孙的小脑袋,后者正在努力把葡萄捏成葡萄浆,再抹到身上去改造自己的服装造型。曾孙耶!有多少人能够抱到自己的曾孙?我真的是很好命了!自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重点是在聿希人身上。

    两年前,聿希人被判定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当时聿爷爷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一样,大家都知道,聿希人一旦去世,聿爷爷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又凝聚回来了。

    聿希人愈活愈健康,还生了个曾孙给他老怀弥慰一下,让他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天堂上一样,有时候想想,他都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深怕有梦醒的一天……

    小茜。

    爷爷?

    妳千万不要离开我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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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犹在耳,半个月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关茜一放下电话,聿希人就担忧地问过来,她那张红润清秀的脸儿,不过接了通从台湾打来的长途电话,就变得像纸一样的苍白。彩姨她……她咽了口唾沬。

    死了!聿希人抽了口气。怎么会?

    车祸。

    车祸?

    很常见,可是……

    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彩姨的妹妹希望我能回台湾去烧个香,她要把彩姨留给我的东西交给我。

    什么东西?

    她也不知道,说是收在银行保险箱里,得要我亲自去才拿得到。

    那么,妳要回去?

    关茜沉默了,她也觉得有点不太对,时间太巧合了,但是……

    彩姨就像我第三个妈妈呀!

    好吧,那我陪妳回去。

    不只聿希人,连聿邦彦兄妹也坚持要跟去,因为他们也觉得很不妥,却又不能阻止关茜的孝心,只好跟去做最完备的保护。

    谁知道刚到台湾第一天,关茜便迫不及待地赶去彩姨家烧香,之后彩姨的妹妹说要交给关茜一封彩姨留给她的信,聿希人以为就在屋里,没什么不妥,就让关茜跟彩姨的妹妹去。关茜就这样不见了!

    不见了?聿希人气急败坏地叫。妳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见了嘛!彩姨的妹妹事不关己地耸耸肩,眼神却闪烁不定的不敢直视聿希人。

    妳——

    是她说要自己一个人看信的嘛,那我只好走开啰,哪里知道她就这样不见了。

    聿邦彦硬扯住濒临抓狂边缘的聿希人,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盯住彩姨的妹妹。请问,克劳德究竟给了妳多少好处?

    彩姨的妹妹脸色骤变。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聿邦彦冷哼。妳当然知道,现在妳最好老实说,不然我一定会让妳后悔莫及的!

    可能是聿邦彦的模样气势实在太有威胁性了,彩姨的妹妹没两下就屈服了。

    好嘛、好嘛,是那个阿兜仔说只要我把关茜单独一个人带到后门,他就会给我美金一百万,你也看得出来,我家很穷嘛,所以……所以……所以她就出卖了关茜。

    妳……妳真傻呀!聿希人又气又无奈。美金一百万算什么,妳要是跟茜茜开口,就算是美金一亿,我也会给妳呀!

    彩姨的妹妹双眼一亮。真的,那我现在开口行不行?

    聿希人愤怒地瞪住她。妳说行不行?

    彩姨的妹妹瑟缩了一下。呃,我想大概是不行吧!

    除非妳能帮我们把关茜找回来。聿邦彦补一句。妳就算要美金十亿,我也会给!

    十亿美金?

    锵锵两声,彩姨的妹妹两眼之中立刻冒出两个闪闪发亮的金钱记号,还拚命咽口水。

    没问题!

    为了十亿美金,小命也得卯上去!

    问题才大条呢!

    关茜一交到对方手上,彩姨的妹妹就再也联络不到克劳德了,只好眼睁睁看着十亿美金挥着翅膀跟她说拜拜。

    用不着聿邦彦惩罚她,她已经后悔莫及了。

    现在该怎么办?聿希人惶急问到,最需要冷静的时候,他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别急,聿邦彦用力按了按表弟的肩。我会想办法的。

    第一步自然是封锁克劳德的退路,这一点并不难,因为关茜是聿希人的老婆,只要有钱疏通,随便安个理由,就算克劳德走得了,关茜也离不开台湾,接下来就是地毯式的搜索,台湾就这么点大,不信找不到一个人。

    又不是找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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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克劳德也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要带关茜离开台湾回美国,筹码已经在他手上了,该轮到他呼风唤雨了!

    想是这样想啦,做起来可不容易。

    或许他应该先对关茜晓以大义一番,让她明白跟他走才是王道,对大家都好,对她自己也好。谁知刚叫出她的名字,马上就被顶了回来。弄雨,妳……

    请不要叫我弄雨,我是关茜!

    克劳德怔了怔。无论妳再如何改变,妳本质还是萧弄雨,不过,算了,妳要叫关茜就叫关茜吧!

    关茜冷笑。是喔,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大方呢?

    克劳德不由大皱其眉。弄,不,关茜,我想好好跟妳谈谈,妳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呢?

    她又没有像疯子一样大吵大闹,还不够冷静吗?

    关茜往上翻了翻眼。如果我说不能,是不是可以不听?

    克劳德窒了一下。妳还是听我说吧,这样对妳比较好。

    关茜哼了哼。是对你好吧?

    克劳德又窒了窒。对妳、我都好。

    关茜仰天哈了一声。听你鬼扯!

    愈来愈觉得关茜实在是不可理喻,克劳德终于忍不住脾气飘上来了。无论如何,妳非听我说不可!

    关茜耸了耸肩。那你就说啊,不过听不听在我。

    克劳德咬紧牙根。妳得跟我回去。

    我又不是你孙子,干嘛听你的?

    妳必须让我研究妳的血。

    必须?我什么时候跟你签合约了?

    那是妳的责任。

    我倒认为我的责任是离你愈远愈好,免得又被你当成实验白老鼠一样关在研究所里,关茜轻蔑的反驳。再拿我的血去图谋你的名利权势,就算我真的是你孙子,你也没有权利这样利用我!

    还没开始对她晓以大义,所有丑陋的心事就全被掀了出来,克劳德不由脸色有点泛红。

    我保证,绝不会再把妳关起来,还有,我们可以合作如何?

    合作?

    关茜心头暗暗冷笑。利益均分?

    对半分?克劳德又皱了皱眉,眼珠子转了转,旋即扯起微笑。可以。反正经手的人是他,他要搞什么鬼,神也不知道。

    那如果我答应的话,是不是就会放了我?关茜狡猾地问。

    当然不行!克劳德脱口道。妳得跟我回去呀!

    那我老公、孩子怎么办?

    他可以去探望妳。

    说到底,我还是得被关禁闭?

    那是……想不出最好的回答来,克劳德只好临时扯册。妳先跟我回去,之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先跟你回去再说?关茜以嘲讽的语气复述。你当我脑残啊!

    那妳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关茜用那种你他妈真的是脑袋秀逗了,竟敢问我这种问题的眼神瞪死他,然后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说出她的回答。我不·想·跟·你·回·去!

    妳不能不跟我回去!克劳德也冒火花了。

    那你究竟想跟我谈什么?

    ……

    克劳德瞪着眼,好半天不出声,关茜也没在怕他,睁大乌溜溜的杏眼也给他瞪回去,然后克劳德突然笑了,几分狡诈,几分y险,还有九成就的胜券在握。

    说到你老公,他……冷笑。必须仰赖你的血才能够活下去,不是吗?

    他一提这件事,关茜马上猜到他大概要说些什么,因为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到了。

    所以?

    只要你乖乖跟我回研究所,我保证会定时送血给他,够慷慨大度了吧?

    否则,哼哼哼……我们就耗在这里,直到你老公撑不下去,届时,你不听我的也不行了!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她满不在乎地说,表面上镇定,其实心理紧张得很。

    她决定再赌一次,赌聿希人能够在病发之前找到她,如果真不行,她再跟克劳德谈条件,只要能够让聿希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她不在意再被关在笼子里做白老鼠。

    到时候再说?克劳德差点咆哮出来。他以为只要拿她老公跟她下狠话,她就一定会立刻投降,没想到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这下子该换他头大了。他能够在这里躲那么久吗?

    答案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又是个人人一见就清楚了然的外国货,怎么也混不成当地人,就算要隐居,他也要进食吧?要进食就得购物,要购物就得接触人群,这么一来,能干的好手很快就能够找到他了!

    该死,这个女人怎会这么难搞!

    妳就那么相信妳老公一定会来找妳?只好压下怒意,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