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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找希人说话呢?

    他们刚到达会场时还好,但主人致词过后,情况开始不对了,一张张陌生的调色盘面孔围上来自我介绍,态度谄媚得教人爆冷颤。

    而且女人占大多数!

    要不是有聿邦婷兄妹和安德鲁的护航,想顺利摆脱那些女人的百练缠蛇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个嘛……聿邦婷两眼偷瞄着聿希人,笑得好不暧昧。她们虽然不知道表哥是聿氏投资公司的董事长,不过用不着那顶皇冠加持,光是表哥本身就够可口的了!

    换句话说,女人的狩猎本能一开动,头一个被盯上的自然是最美味的猎物。

    妳是说,关茜拉开和善的笑脸。她们没看见我就贴在他身边?

    聿邦婷抿唇硬惩住笑。女人眼中通常只看得见男人本身,哪里还有其它附属物的存在?

    喔喔喔,原来如此啊!依然堆满了一脸和善的笑,关茜徐徐瞥向身旁某人,却见某人正努力效法聿爷爷的好榜样:埋在餐盘里装死,关茜看他多久,他就装死多久,终于,关茜忍不住爆笑出来。

    好啦、好啦,我不生气啦,你就不用装死了,跟爷爷一样,超可笑的耶!

    有其爷必有其孙嘛!聿邦婷椰榆道。

    两个女人一起嘲笑男人,男人只好苦笑。

    对了,这种重要场合希人一定会来,科拉姨婆怎么反倒没来呢?笑了一阵之后,关茜又问了。

    聿邦婷顽皮地挤挤眼。不受欢迎的人就不送请帖,她们想来也来不了呀!

    关茜失笑。科拉姨婆一定气死了!

    聿邦婷耸了耸肩。居心不良,那也怪不得我们这样对她嘛!

    女人说话,男人哪敢c嘴,不过听到这里,聿希人忍不住了。

    怎么?我放的话还不够重吗?他眉宇微蹙。科拉姨婆还不肯放弃要我离婚再娶吗?

    你说呢?聿邦婷反问。

    科拉姨婆真的不怕聿家放手不管查塔斯公司的事了?聿希人不太敢相信。

    问题就在这里了,聿邦婷慢吞吞地夹起一块寿司。科拉姨婆不相信外公真的会放手不管查塔斯公司嘛!有恃无恐吗?

    聿希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抑下心中的怒气,仍维持着表面上的温和。那么就麻烦妳转告爷爷,倘若查塔斯家的人再来烦我们,特别是茜茜,而爷爷还是执意要c手查塔斯公司的问题到底的话,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彻彻底底毁了查塔斯公司,届时,查塔斯家族恐怕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咦咦咦,表哥真的生气了耶!

    聿邦婷惊讶地和安德鲁相对一眼,再看回聿希人,虽然后者仍是一脸温煦的微笑,但口气却一点也不和气,好像随时可以点燃火苗燃烧个三天三夜,想爆上外太空都没问题。

    是听大哥说过,从不生气的表哥会为了表嫂动怒,但这可是他们头一回亲眼见识到呢!

    邦婷?

    呃?啊,好、好,我会告诉外公的。聿邦婷忙道,希望表哥不要爆到她这边来,人家是无辜的过路人说!聿希人颔首,好,那么:……放下刀叉,抬起腕表看了一下,觉得逗留在这场无聊的酒会里够久了。这里并不一定需要我们,我想,用过餐之后,我们应该可以先回去了吧?

    我赞成!关茜马上附议亲亲老公的提议。

    酒会是很盛大、很热闹,但在她这个对商业九窍都嘛通,就是一窍不通的人来讲,着实无趣得很,站着都可以打瞌睡了!

    聿邦婷也不敢反对,立刻打手机给最高层要求指示,片刻后……

    外公说可以,让杨颉和石翰先陪你们回去,我们得留下来直到酒会结束。

    聿希人和关茜双双松了一大口气,这种场合实在不合他们的性子,聿希人单纯内敛,关茜虽活泼,却不擅长上流社会那种假惺惺的笑面虎交际。

    她宁愿去解剖尸体!

    很不幸的,他们忽略了一点,要参加酒会,没有请帖是进不去的,但有一个地方是不需要请帖就可以经过的,那就是会场门口。

    石翰先行到停车场开车,聿希人五人后一步到会场门口等车,脚步才刚站定,两票人马就一左一右窜上前来,那姿态还真有点像是斓路抢劫,就差几把开山刀或手枪了,穷一点的话,瑞士刀也凑合啦!要真是就好了。

    总算见到你了!科拉老夫人大马金刀的横在聿希人面前!身后还跟着妮可拉和两个查塔斯家的晚辈做拉拉队,怒气冲冲的指着聿希人的鼻子臭骂。你这无礼又不肖的小子,竟敢叫妮可拉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告诉您事实。聿希人的声音很温和,语气却很强硬。

    放肆!科拉老夫人低吼。别忘了,查塔斯公司也是你的责任!

    科拉姨婆,不是我忘了,是您忘了,我姓聿,并不是姓查塔斯。

    你乃乃是查塔斯家族的人。

    乃乃嫁到聿家来之后,就是聿家的人了,再说,乃乃也已过世多年了。

    你爷爷的公司也是查塔斯家族拿钱出来资助他成立的!

    那么……聿希人双眸半阖。倘若我请爷爷把他的聿氏金控公司还给查塔斯家族,你们查塔斯家族就没有理由再来烦我们了吧?

    ……

    以上是左边的战况,至于右边……

    太过分了,婷娜,我们也是妳的姊弟,竟然不给我们请帖!泰伦和苏菲亚同样张牙舞爪、气势汹汹,他们的母亲在后面静观其变,聿邦婷兄妹的父亲反倒没出现,也许是怕亲生儿女当面给他难堪,不敢来。我从来不认为你们是我的姊弟!聿邦婷不耐烦地斜眼看他们。

    继姊弟也是姊弟!

    很抱歉,我们跟你们的继父毫无关系,请别乱认亲戚!

    无论妳如何否认,你们的血缘关系是抹煞不了的!

    不用抹煞,我根本不认,你们又能怎样?

    妳……

    苏菲亚。泰伦对苏菲亚摇摇头,阻止她在不对的时候爆发千金小姐的娇脾气,再转对聿邦婷和颜悦色的微笑。我知道妳对继父有所不满,但继父是真心想补偿你们的,我认为妳至少该给他个机会,让他,还有我们,跟你们兄妹多亲近一下,我想……

    请你什么也别想,和你们家任何人亲近,我是一点意愿也没有,因为我已经有我自己的家人了,还有……聿邦婷亲昵的挽住安德鲁的臂膀,仰眸对他嫣然一笑。安德鲁,他是我的未婚夫。所以,请你们不要再妄想和聿家套关系了!

    他?听到原该属于他的妻子已被人预定,泰伦终于也火了。他只是个孤儿,配不上妳呀!娶不到聿邦婷就无法c手聿氏金控,那他损失就大了!

    你也只不过是个贪婪的痞子,更配不上!聿邦婷立刻反击回去。以上是右边的战况,至于观战者……战况激烈,好精采喔!关茜赞叹,真想为他们拍拍手鼓励鼓励。

    ……石翰无言以对。

    然后,车子到了,但科拉老夫人不让聿希人上车,泰伦姊弟也缠着聿邦婷不放人,除非聿邦婷带他们进会场内,两票人马就在会场出入口处吵吵闹闹,大嗓门拚狮子吼,双方势均力敌——虽然敌的是同一边。

    就在这时,最糟糕的场面出现了。

    希人!本是悠悠闲闲纯看热闹的关茜突然紧张起来,还猛扯聿希人的礼服袖子。来了!他真的来了!

    就在他们的车子后面,从一辆豪华轿车上,徐徐下来一位中年人。

    那中年人模样敦厚斯文,嘴上总是挂着一抹诚恳的笑,眼神却疲惫地泛着淡淡的哀愁,一眼就让人不由自主的付出无限同情。

    除了关茜。

    在她眼里,那中年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手上从来不沾染半滴血,却背负着多少无辜的生命,也蹂躏了她的一生,她绝不会施舍给他半分同情,对那人,她只有憎恨——还有聿希人。

    在他心底,那中年人是迫害他心爱的女人的凶手,更意图把心爱的女人从他身边抢走,对他而言,那中年人是他必须以全副生命去对抗的敌人。

    那中年人突然朝他们看来,目光中只有不经意的好奇,没有其它。

    他们四目相对的时间只有短到不能再短的一秒,聿希人旋即移开眼神,一手使力硬推开科拉老夫人,一手将关茜推入车里,自己随后而入,车门一关上,车子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他只想要保护关茜。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那中年人的脸色微异,虽然他并不认识刚刚上车的那一对年轻男女是谁,但适才那一眼,他已清清楚楚的瞧见了那年轻人眼中的警觉与敌意,还有那位少女,在被推入车内之前,那深浓的僧恨自她瞳眸中毫无掩饰地朝他扑袭而至。

    为何那年轻人对他抱有敌意?

    为何那位少女会如此僧恨他?

    刚刚上车的那对男女是谁?他低声问自副驾驶座下来的男人。

    聿老爷的孙子和孙媳妇。

    就是他们?中年人因为惊讶而瞠大了眼,继而露出恍然的表情,那么,那少女对我的僧恨就不奇怪了,如果她就是她的话。他低喃,而后嘴角笑开无尽的兴奋和期待。

    幸好,这回他心血来潮决定亲自跑一趟。

    二十多年来,他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她,这回,他再也不会放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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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酒会那晚,聿希人和关茜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梦岛了。虽然岛上的生活极为平淡,但他们也能自得其乐的过得好不惬意,聿希人照样用计算机处理公司里关于数字上的问题,而关茜也能由看书、上网查资料做她的医学研究,这是她自担任医学院教授以来,不知不觉养成的兴趣。

    难以忍受的是隐伏在心中的忧惧,总是悄悄啃噬着、折磨着她的心灵,使她愈来愈不安。

    在想什么?处理完公事,聿希人来到面海的露台,遮阳篷下铺着一条大毛巾,胖小子啃着小j腿睡得正熟,嘴角带笑还流口水,一旁,关茜席地抱膝而坐,怔愣地望住儿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关茜低喃。你是不是应该带着孩子离我愈远愈好?

    聿希人眉宇微微拧了一下,旋又松开,唇畔笑容更温柔,好啊,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包括……他在她身边坐下,修长的手轻抚上她的小腹。妳肚子里这一个。

    那不等于她也得跟他一道走,那他还走什么?

    关茜娇慎地横他一眼,随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也离不开我,不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妳明白就好。聿希人圈臂将她整个人搂住,唇瓣在她额上亲昵地磨赠着。

    或者,送走孩子?

    为什么这么担心,妳不相信我吗?

    关茜仰起脸儿,清秀稚嫩的少女容颜上是成熟隐敛的忧虑,掩不住的不安浓浓地压在她眉眼之间。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你不明白那人有多可怕!

    当年妳还是个小孩子,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就会觉得很可怕;但现在妳已长大了,应该不至于……

    不,你真的不明白,那人他……关茜更忧心了,因为他的不明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却连那人的底细都还不清楚,如何能斗得过那人呢?你应该听邦婷提起过吧?有个人,他能够医治任何病痛,患者到他手上就绝对死不了,可是那人一年只治疗一个人?

    听说过、当初我病重时,姑姑和表哥也找过那人,不过……咦?等等,难不成……聿希人眨了一下眼。他就是那家伙?

    对,就是他。关茜点头证实。虽然失去了我,但在爸妈带我逃走之前,他已然研究出复制我的血y的方法,只不过复制出来的血y功能不全,细胞修复速度只有二十分之一,还必须用复制血换掉患者全身的血……

    全身?聿希人吃惊地重复道。

    对,全身。而且复制血y的白血球寿命只有三个星期,倘若是癌症患者,每三个星期就得换一次全身的血……

    聿希人骇然抽气。那不是很……很辛苦?辛苦是含蓄的说法,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可怕!

    关茜耸耸肩。那就由患者自己决定啰,想活下去,就乖乖忍受三个星期一次的辛苦;吃不了苦,那就算了,反正命是患者自己的。

    那也得患者有足够的财力活下去!聿希人脱口道。

    没错,你说到重点了!关茜嘲讽地勾了一下唇角。复制我的血y并不容易,最麻烦的是需要时间与耐心,权势有价,时间无价,因此那人没有办法大包大揽地把所有向他求治的患者全接下来,他只能选择性的挑患者,而那人会挑选的患者只有一种:有财又有势的绝症患者……

    猜想得到。聿希人喃喃道。

    首先,患者必须把所有财产分一半给他,另外,那人若是开口要求帮忙,患者就必须全力协助,不得有任何疑问,不然患者就别想再继续活下去了……

    所以,他的患者也就等于是他的奴隶。聿希人叹道。

    这二十几年来,他用这种方法控制了不少大人物,譬如……她说了几个那种随便跺跺脚,就能够跺掉一整座阿尔卑斯山的大人物的名字。现在,你应该想像得出来,他究竟拥有多大的力量了吧?

    的确,那人所拥有的力量可能比美国总统更可怕吧!聿希人无语了,垂眸默然深思,岂料片刻后,当他再抬起目光来时,表情竟已恢复镇定,还带着点诡谲的笑意。可是,真要比可怕,又有谁能比我更可怕?就算对方能一脚跺垮整座阿尔卑斯山,甚至跺沉一整个美洲,那又如何?他只要动动手指敲敲键盘,不超过三个钟头,全世界就会整个崩溃了!

    他?

    关茜挑了挑眉梢子,旋即也跟着笑了。说得也是,不过我担心的是那人使用的使俩,他可能书读得不多,一直学不会光明正大这四个字,他只会耍y的、耍狠的,没人性又没节c!

    那么……聿希人慢吞吞的点了点头。我最好先给他一点警告。

    警告?

    是的,我要让他知道,再有权有势的人,一旦财力崩溃了,也只不过是小卒仔一个!

    现在就来看看,究竟是谁最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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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典是一座现代与古典交杂在一起的城市,城内到处可见古文明时代的古迹,也有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建筑,譬如山坡上的高级饭店就是一栋现代化高楼,拥有最佳的景观视野,往上可以瞥见卫城的遗迹,往下亦可眺望整座雅典城。此刻,饭店顶楼套房内,克劳德·切斯特静立于露台,居高临下地眺望着雅典城,神情安详,眼底却深蕴着晦涩诡谲的合影,y沉不可测。

    我回来了。标准的美式英文。

    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是他的保镳之一,不过他依然动也不动,双瞳始终流连在雅典城内。

    雅典真是一座充满矛盾的城市,彷佛沉浸于某种触动心灵的情怀中回不过神来似的,他自顾自用一种感慨又感动的语气喃喃道。今古就在一线间,前一秒,眼前犹是现代化的摩登城市,但下一秒……

    目光稍移。视线不过转个方向而已,时光便已穿梭回两千五百年前,恢弘伟大的古迹巍然耸立,彷佛又回到了那光辉灿烂的古文明时代了……他说得好不感慨,却听得身后那人刷的一下满头黑线淋下来,不知道老板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他又该如何回应才好。

    呃……得不到该有的呼应,克劳德终于回过身来,叹息着摇摇头,慢条斯理地步入屋内,在铺着精致刺绣的羊毛毯上落坐。说吧!

    聿总一口就拒绝了,他说他表弟夫妻俩在梦岛休养,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为何突然要躲起来休养?

    他表弟的妻子怀孕了,听说有流产的迹象,为了保住胎儿,她只好辞去教职静养。

    为了保住胎儿?

    是为了躲他吧!

    那么,另一个办法呢?

    梦岛出入管制森严,无法轻易进入。

    一点机会也没有?

    可以试试看,但成功机率渺小。

    多渺小?

    ……不到5%。

    这么少?克劳德喃喃道。

    我只要她一根头发,那么困难吗?

    ……变态,要人家一根头发干什么?不过付钱的就是老大,老大要他干嘛他就得干嘛,就算要他去偷拔撒旦翅膀上的黑羽毛,他也得去拔,只是不保证成功就是了。

    那么,只好再换另一种办法了!手指轻敲着扶手,克劳德自语道。

    跟在克劳德身边那么久了,那人大概也猜得到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打算去请希腊富豪尤金先生帮你牵线引见,我最好先警告你,他最近可能没什么空闲理会你。

    克劳德双眉耸高。他敢不理会我?他不想让他老婆继续活下去了吗?

    上星期,尤金财团股价突然一路狂跌至谷底,有人怀疑是人为c作,却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尤金正为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不要说他老婆,恐怕他自己都想跳楼了!

    克劳德玻r瞬'眼。那就找……

    费兹先生恐怕也很忙。再一次,那人就像克劳德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一口就猜出克劳德的想法。

    哦,他又怎么了?

    虽然费兹先生是外交官,与商界毫无牵扯,但他儿子与朋友合伙搞了一家公司,上星期……

    他儿子的公司的股票也崩盘了?

    不,是客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