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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嗯。哀家知道了,你早点回去吧,免得别人生疑。”

    “是,云儿告退。”

    不久,太和殿中传来了男子的声音:“臣见过太後,太後千岁。”

    “卿家平身。哀家问你,那事你处理的如何了?”

    “禀太後,皇上把刘喜得藏得太深,除了一两个人知道他的下落以外,臣没有办法探出他的下落灭口。而且,就算查出,臣也担心会不会是皇上布下的圈套。”

    “这可怎麽办!如果刘喜得招供,哀家岂不要被他牵连?你无论如何都得想出法子闭上他的嘴巴!”

    “是,臣会尽力。也请太後做好打算。明日臣便出宫去见丞相大人,和他汇报这几日宫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到时,臣会把丞相大人的口谕带回。”

    “知道了,辛苦你了。”

    两天两夜後,唐池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沈重的眼皮,朦胧中感觉身边似还躺了一个人。

    “彖……皇上?”沙哑的声音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几乎是立刻的,盛凛帝的双眼睁开,翻身而起望向身侧。

    迟疑著,“池……,你醒了?”

    “啊,”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不知是疑惑还是伤感的表情,“您怎麽来了?”珍贵妃不是刚中了毒,你现在不留在她的身边没关系麽?

    “朕……想你,所以过来看你。”小心留意著他的表情,不知他会有什麽样的反应。“你可感到身体有什麽地方不适?”

    彖今天怎麽会这麽在意我?好久没有听到他如此温和声音的唐池,心中荡起一阵阵涟漪。小小的幸福让他快乐的想要微笑。

    努力想要撑起身体,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掌扶住。唐池傻掉。仰起头望向怀抱他的男子,眼中带著受宠若惊的不安。

    “你……你身体不好,咳咳,你已经毫无知觉的睡了两天。太医说,你醒来後需要休养。”天子的心情相当复杂,几乎不忍心去看唐池的眼睛。

    “我睡了那麽久?我又喝醉了麽?”唐池以为自己醉酒昏睡了两天。

    “……是…啊。醉成那样,把朕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麽事。呵呵……”你,刻意的把它丢在梦里了麽?

    “对不起!我……我……”唐池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下头,“我感觉做了好长一个梦,梦中我清楚地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可是一醒来,我就什麽都不记得了。只是模模糊糊觉得那是一个不好的梦……”

    双臂一紧,把人收进怀中,为他盖上丝被。

    “既然是噩梦,忘记也罢。不要去想它了。”拥著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陛下……”

    “什麽?”

    “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否则你为什麽会突然对我这麽好。借著体势,唐池偷偷摸摸地小心转过身体好依进对方的怀里,感受那难得的温暖。

    把手指c进他的发中,缓缓梳理著,看著他的眼睛,既像是忏悔,又像是在发誓的说道:“池,朕今後绝不会疑你。也绝不会再象前段时间一样对你。朕现在总算知道,你……对朕真的很重要,很重要!朕……不想失去你。”

    “今後……?难道您以前……”

    “池,你饿了麽?朕让人送膳食进来。”彖起身打断了他的问话。

    在彖背过身的一刹那,唐池脸上微微泄出了一点痛苦的颜色。但在彖转回头来的瞬间,他已经把表情收藏好。我也想忘啊!可是昏睡并不能带走我的记忆,如果可以,我早在第一次昏睡时就把你遗忘,也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皇上对唐池的态度改变了,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他对唐池的不一样。唐池恢复了禁卫军首领的身份,表面上他依然还是他,可是明眼人却看得出他变得比以往更加沈默。

    盛凛帝也感到了他的改变,首先就在於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人如今却躲避著和他同床共枕的机会。夜晚去找他,也会被他说身体不适而拒绝。想要用强想要命令他满足自己,可是那件事情却让他对他有了愧疚的心理以至於无法对他过於强硬。心中想要满足的渴望让他每次看唐池的眼光都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後宫的女子让他越来越不满意,渴望唐池的心情日渐加强,逐渐的彖越来越不想控制自己。

    太医院,药房。

    唐池坐在地上帮助封十整理著药物。自从他昏睡醒来後,他又开始象以前一样经常出入这里。

    闲聊著一些药物常识和病理,封大夫把话题逐渐带到了皇帝身上。

    “池儿,那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不能告诉师伯麽?是不是皇上又对你……做了什麽?”

    停下手中动作,隔了一会儿才不答反问道:“您不觉得我恶心吗?不会觉得我败坏门风?不会觉得……”

    “池儿!”封大夫伸手按住他放在膝头上的左手,“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这件事怨不了你。”

    摇摇头,自嘲的一笑,“您猜错了。侄儿从头到尾都是心甘情愿,而且动情的人也是我,不是皇上。他会睡我,不过是我比较能让他满足而已。落到如今全都是我自找的。师伯,您想骂就骂好了,我……已无脸回去见师傅。”平静的,第一次和别人说出了心中的罪恶。──他需要倾诉。

    收回手,封十愣住。他一直以为是皇上强迫唐池,唐池为了愚忠才会留下。没想到……

    “那日,我偷听到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对他来说,我也只不过是一粒手中棋子,想丢就丢想留就留。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就算没有相同的感情,至少所有人中他最信任的应该是我。我不顾忠义廉耻、塞上耳朵、闭上嘴巴留在他的身边,只因为我以为只有我才是他真正的贴心人,只有我才不会背叛他,以为……他需要我。我想保护他。”捡起地上一根细长的药草慢慢在手上缠绕,

    “但是这一切只是我以为。……也许在他眼中,我从头至尾只是一个自甘下贱随时可以张开双腿侍候他的……奴才而已。”

    “池儿,别这样说自己。”封十的心在痛,池儿,你是怎麽忍到了现在!“我不想评论你的行为,也不想知道你对皇上的感情。我只知道,你是我可爱的侄儿,是我那孤僻的师兄最爱的弟子,我和你师傅都不想看到你伤心。走吧,离开皇宫,去找你师傅周游天下。你忘了你小时候一直的期望就是能和你师傅一起行脚天涯麽?你忘了你说你要编出一本最完善的药书吗?走吧,离开皇上,离开这片不适合你的地方,出去重新找回自己。”

    举起手指,“师伯,您看,这就是我。我自己把自己缠绕了起来,我明知道被缠紧的自己会变成怎样,可是我还是做了。”使劲绷断缠绕在手指上的药草,把它扔开。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他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现在他身边尚有敌人虎视眈眈,内部也有j细,我不能也不想现在离开。等所有事情了结,等他坐稳皇位,我会离开皇宫选择……忘记他。就让这段荒谬的感情有始有终吧。……我已经品尝到了什麽是心痛欲绝的滋味,剩下的这段日子就算有痛也不会再伤到我了。”

    唉,池儿,痴儿,到了那时希望你真的能放下所有一切远走高飞。

    崇盛三年八月二日,经太医诊断,珍贵妃怀上了龙子。

    盛凛帝很高兴,看望完珍贵妃,立刻急著去找他的侍中郎唐池。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和他一起分享这份快乐。虽然孩子只是政治目的需要才会来临,但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他头一个孩子,单纯的喜悦溢满他的心头。

    “恭喜陛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表达了他对他的祝福。

    “唐池,你不为朕高兴麽?这将是朕第一个孩子!如果生下的是皇儿,那麽很有可能他就是下代的皇帝。如果是公主,朕也将会有一个像珍珍一样天真活泼可爱的女儿。孩子生下来,朕也让你抱抱可好?”彖难得的眉开眼笑著。

    “谢陛下恩典。臣不胜荣幸。”我已经不会在心痛了,不会了。看,我笑得多自然。

    “呵呵,唐池,来,帮朕一起为朕的皇儿取名字,你说他生下来会像谁?……”

    “什麽!”瓷盅嚓落地而碎!

    “你再说一遍!珍妃那女人有了身孕!?”

    “是,娘娘。皇上刚才还去了坤宁宫。”

    一p股坐到了太师椅上。淑妃愕然。

    “为什麽?为什麽老天如此不公,不光让那女人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什麽还要让她怀上皇子!气死本宫!”淑妃气急,举起手中扇子劈头盖脸的抽向跪在身前的宫女。

    “娘娘饶命啊!”宫女惨叫。

    “打死你这个贱人!打死你这个贱人!”把眼前宫女当珍贵妃一样的抽打著。宫女惨叫著被淑妃打得头脸出血不见人形。

    一扇子戳进宫女的眼中,听她嚎叫一声昏去,这才丢下手中扇子,命令其他人道:“带本宫去坤宁宫!看望贵妃娘娘!”

    是夜,从坤宁宫归来的淑妃匆匆忙忙又赶往太後所住太和殿。

    两个女人头靠头,密商日後安排。途中,又一人加入,竟是一位男臣。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深夜进入後宫,也不知他是怎麽混进皇宫。或是他原本就在宫中任职,才会如此简单混入唐都尉布下重重守卫的皇宫中?他是谁?

    八月二十日,坤宁宫。

    珍贵妃轻轻抚摸著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是不到一会儿,她又收回了笑容。面向门外,翘首以待。

    “娘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吧。您现在的身子可不适合劳累。”

    “皇上没说今夜过来麽?”

    “没有。”

    咬咬嘴唇,“你说皇上他今夜是不是又和那个男宠睡在一起?”

    “奴婢不知。”

    “本宫从来没有在未央宫过夜,可是那个唐池却日日待在圣上的寝殿里!你说皇上是不是喜欢他要比喜欢本宫多?”

    “娘娘……,您不要想太多了。就算那唐池再得皇上欢喜,他也只不过是个男人,永远不会生出孩子威胁到您的地位。您现在只要安心养好身体,祈祷上天让您生下皇儿,到时母凭子贵加上皇上对您的喜爱,等您坐上皇後的位置,您想怎麽料理那个男宠还不是随您喜欢。您说是不是?”宫女掩口轻笑。

    “你说得对!哼!待本宫成为皇後,看本宫不把那唐池……!”拳头握紧,满脸具是恨意和强烈的妒嫉。

    宫女为珍贵妃铺好床铺,退下。

    珍贵妃躺到床上,小心护著腹部,轻声对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可要争气一点!本宫能不能坐上皇後的宝座,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都要看你了。你可一定要给本宫生出个皇儿来啊!”

    闭上眼睛,拉上丝被,挥手把案上的烛火扇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忽然,

    “唔……唔……唔……”好像嘴巴被掩住的声音,床铺一阵翻腾,有人在不停的踢打著什麽。

    此时,皇上也并不像珍贵妃所想的,正抱著唐池翻云覆雨,相反,他正一个人静静的睡在唐池的床上。没办法,这段日子,唐池老是拒绝他,而他又提不起兴致去找後宫嫔妃发泄,所以就老老实实睡觉罗。

    而此时,唐池正孤身一人泡在药房里研究药物。这段日子的夜晚,他大多数都在这里度过,如果回自己的卧房,十有八九皇上都会待在他那里等待和他一起安眠。

    这个曾经是他做梦也渴求的事情,如今他却不想再次陷到那深渊中。醒来时的一点点温柔差点让他再次沈沦,知道自己如果待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忍不住去乞希那份温暖,感受到他的温柔後一定会再也无法离开。於是,他著自己,不再去选择沈沦。

    八月二十一日清晨。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晨空。

    当日,盛凛帝没有前去早朝,而是赶往了坤宁宫。

    “这是怎麽回事?!”看到房中的惨象,皇帝忍不住怒吼。

    床铺上,地上,到处都流淌著鲜血。珍贵妃气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正由杨太医诊断著。

    一盏茶後,杨太医摇摇头,叹息一声。

    珍贵妃流产了。不是事故,而是有人故意伤害。而且还是最卑鄙的那种──强暴!

    後宫翻腾。

    次日,珍贵妃睁开了眼睛,看见皇帝就坐在她的床前,不由泪流满面。

    “皇上……,呜呜……”

    伸出手,温柔的抚摸著她的秀发,轻声道:“朕会为你做主。告诉朕,你知道是谁做的麽?”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愤怒让他快要失去冷静。当夜负责坤宁宫守卫的侍卫全部被重罚。侍候的宫女、太监挨个审问了一遍。

    “呜呜……!皇上啊──!”珍贵妃号啕大哭。“你可要为我作主啊!为什麽!为什麽会有人那麽狠心!我,我……哇……!”

    “乖,不要哭。告诉朕,你可知道那人是谁?”朕要把那人千刀万剐!不要让朕查出你是谁!否则!失去孩子和自己的嫔妃被人j污的侮辱让盛凛帝感到自己的自尊被大大伤害!

    “皇上……”珍贵妃伸出小手抓住皇帝的衣袖,“我想死,想要咬舌自尽也不要被他人侮辱,可是我要活著告诉您凶手是谁,为我母子报仇!那个人,他一直都在说:我不要看到皇上的孩子!不要!……那声音我死都不会忘记!那人……他、他就是您的侍中郎……唐池!!皇上你要为我母子报仇啊──!”一声凄叫,珍贵妃突然一头撞向床柱。

    第八章

    刹那间,盛凛帝一伸手拦住珍贵妃的势头并顺手点上了她的昏睡x。

    “来人!好好侍候贵妃,如果贵妃有任何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下人们心惊胆颤的跪下。

    “摆驾未央宫,传骁骑都尉唐池前来晋见!”皇上的脸y沈著,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著什麽。

    “是。”一侍卫离开传旨。

    唐池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面对当今圣上,是安慰他?还是表达自己的惋惜?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去做的。因为他做不到!

    珍贵妃被强暴导致流产的事情虽然对宫外封住消息,但宫内尤其是禁卫军首领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出了事以後,他也在竭尽全力的调查此事。但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内心深处也会流过“这样的结局也不错”的念头。

    惊於自己有此念头的唐池,怎麽也无法去面对当今天子皇甫彖。以至於从昨日到现在都想法避开了他。

    彖边走边整理著思绪。

    唐池会用这种手段麽?就算他再怎麽妒嫉再怎麽痛恨珍妃,他会用这麽明显的手法来害她?唐池他不应该是这麽笨的人!

    那麽是珍妃在说谎?不,不可能。她为什麽要陷害唐池?陷害唐池对她有什麽好处?她应该知道只要她生下皇子,任谁也动不了她的位置。

    剩下的,只有是来自第三者的陷害,想要一石两鸟。但这个第三者又是如何破除皇宫重重警戒进到宛如金汤的後宫呢?他是如何瞒过了禁卫军的耳目?如何躲开了唐池亲手设下的暗桩?

    唐池,你那夜去了哪里?为什麽珍珍会一口咬定是你?你在生气朕没有相信你,所以在报复朕麽?你真的不记得朕那日所说的话了麽?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为什麽这段日子拼命躲著朕?

    唐池,朕这次真地想要相信你,给朕理由吧!

    快到未央宫时,

    “皇上……”一条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路边,观衣饰像是宫中的管事太监,只是脸上的渠沟深深显得过於苍老。

    彖停下脚步,“何公公?你有何事?”不明白此人为什麽会在这里出现并要在这时候拦住他的去路。

    而且说起来也奇怪,自从先帝驾崩,原来侍候先帝的老人基本上都被允许出宫谋生。这何公公却和别人不一样,说是年老体衰家无他人想要在宫中终老恳请盛凛帝让他留下。看在他侍候先帝长年的份上,彖这才默许他留与宫中。

    眼睛瞄了四周一圈,放低声音道:“皇上……,老奴有秘事禀告。”何公公看起来已经没有当年的风光,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秘事?关於珍贵妃一事?思考一番,彖挥挥手命四周退下。转身往花园的亭阁中走去。何公公随後跟上。

    “皇上──!请饶老奴一命!”一进亭阁,何公公突然扑通一声跪倒。

    皱起眉头,“饶你不死,速速禀上!”掠起皇袍後摆,矮身坐下。

    “皇上,老奴不是有意知情不报,只是不敢确定,加上皇上又宠信那斯,定不会相信老奴所言,这才隐瞒至今。老奴不愿出宫,也是想看那斯有何打算,是否会对皇上、会对大亚皇朝不利。如今……如今那斯果然露出马脚,开始想法破坏皇族内室,他要为他父亲报仇!他要对您不利!他要让您万劫不复!他要……”

    “住口!说清楚!这个他是谁?他又是怎样让朕万劫不复?!说!”彖越听头越大。心中莫名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

    张开口,颤抖著嘴唇,何公公吐出了他隐瞒三年的事实。

    “皇上,那斯……就是您最信任的──唐池!”

    “你说什麽!”彖怒急拍案而起。

    “皇上您请息怒!皇上!您听老奴说!您听老奴一一道来。”何公公跪行上前,抓住皇帝衣衫下摆,“皇上,是真的。老奴没有说谎。老奴原本也不敢完全断定,可是一件又一件的事实让老奴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那人啊!”

    一掌劈向石桌,“说!”y沈沈的声音。

    “皇上,你可还记得你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长?”何公公抬起头来。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麽提到他!”不安越来越大,压得他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启禀皇上,您的兄长他没有死!”

    “住口!不准说那贱种是朕的兄长!”彖大怒。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