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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绿色的竹编物取下,放在手中把玩。

    他把它放到这里了?还是送给了珍妃?左手掌心的感觉开始麻木。

    抬起头,冲著唐池狯捷地一笑,“唐大人不会介意皇上把你送给他的东西转送给本宫吧?本宫见这蚱蜢实在编得精巧便忍不住跟皇上讨要了过来,还好皇上疼珍珍,我跟他要他就给我了。”

    珍妃的话没有传进唐池的耳朵麽,看看天色,唐池抱拳道:“天色不早,臣还有他事要办,这就告辞。还请珍妃娘娘切切小心身侧。”说完,不给珍妃说其他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唐大人,皇上晚上对您是不是也很温柔?”玩笑一般的言语象刀子一般狠狠c进唐池的心脏。

    没有回头,没有停留,像是什麽都没有听见一样,闪身出了坤宁宫。

    “皇上驾到──”

    “哇!皇上!咯咯,你回来了,快来看,我已经把那幅画著色完毕了哦。快点嘛!”珍妃开心的跑上前,手拖著盛凛帝的袖子想要献宝。

    “刚才……离去的是唐池?他来这里做什麽?来找你的麽?”彖望著唐池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问道。

    “唐大人?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麽的,站在殿外,看我半天冷笑两声就离去了。问他,他也不理人家。我还以为他是您派来的呢!”珍妃噘起小嘴,摇著天子的手臂。

    “嗯……”微笑著,伸手拍拍她的头,“不用担心,他不敢对你做什麽。朕会好好警告他,让他不要再来後宫。如果他以後再来,你便告诉朕,朕会罚他。”

    “嘻嘻,皇上您舍得罚他麽?”珍妃眨眨大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什麽意思?小丫头!”拧了她一把,拥著她向宫内走去。

    “如果为了一个小小的珍珍惩罚了唐大人,让唐大人知道岂不是要留下恨意,到时……,何况谁不知道唐大人乃是皇帝的得力臂助,唐大人所说的话,就连皇帝也得听上三分……哇!这不是我说的,是大家都这样传的嘛!”珍妃赶紧捂上小嘴,一幅我什麽都不知道的天真顽皮样。

    盛凛帝皱著的眉头松开,轻笑出声。

    '唐大人,皇上晚上对您是不是也很温柔?'女孩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像是魔咒一般不停的在脑中回荡著。

    温柔?他对我?哈哈哈!我算什麽,他怎麽会把他的温柔给我!

    温柔……那玩意儿我也不稀罕,不稀罕!没关系,我是男人,没有温柔的言语、没有温柔的怀抱、没有温柔的抚摸、没有温柔……我也没有关系。

    我只要把自己的温柔给他就好,对,只要给他就好。……哪怕他把你的心送给别人践踏?

    不是的,彖彖不会这样做的,那只不过是一只到处可见的竹片而已,送人也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真的?

    不想让自己的惨笑被别人看到,双手捂住脸滑下。

    珍妃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不是整个後宫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朝中官员呢?禁卫军的夥伴呢?他们也知道了麽?他们会怎麽看我?

    没关系,他们怎麽看你也没有关系。只要彖还把你放在心上,只要他还需要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关系。挺起胸膛,好好保护他,为他迎风挡雨,为他赴汤蹈火,守著他,看他笑傲人间,看他幸福欢笑,看他子孙满堂。

    那你呢?我?我去醉里寻梦,呵呵呵……

    作出笑脸,对每个看到他行礼的人点头微笑,趁所有人不注意,唐池不知第几次的在夜色中消失了身影。今夜,彖好像说了要去珍妃那儿吧。

    盛凛帝坐在侍中郎的房间里,等待他的归来。今夜他又不在,这段时间他到底去了哪里?

    一更过去了,二更的更鼓敲响。

    三更临近的时候,皇帝站起身,离开唐池的房间,走向自己的寝宫。

    唐池,朕等你自己告诉朕,这段时间的夜晚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麽。

    就像逐渐复苏的天下状况一样,宫中、朝中也暂时进入了平定。人们没有事干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磨嘴皮子,互相交换一些可以给生活带来刺激的消息。流言就这样慢慢扩散了开来。

    “皇上继位已经三年,为什麽至今还不见圣上立後?”

    “是啊,而且至今没有子嗣,如果圣上有个万一,这大亚皇朝的今後……”

    “听说皇上不怎麽常去嫔妃的宫殿,也很少招寝,……,还有啊,下官还听闻至今还没有哪个嫔妃在龙床上睡过哩。”

    “……下官曾听人说,皇上似乎经常去唐大人那里。你可知道,唐大人就住在皇上寝宫的侧殿?”

    “我听人说,唐大人好像一直对皇上都有……嘿嘿!”

    “你看见没有,唐大人今天好像气色不好、行走不良哎,你说他……”

    “我今天看见皇上走在路上的时候,摸了唐大人一把……”

    “嘻嘻,皇上宠信唐大人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想必唐大人在床上……”

    “啧!真看不出来,那唐池表面上一幅耿直廉白样,暗地里却是那麽……!”

    “就是!一个大男人,年龄还比皇上大,也不知他怎麽引诱当今圣上的!真是不知廉耻!”

    “那唐池不是懂药物麽,会不会是他用药物迷惑了皇上?否则皇上怎麽好好的後宫佳丽不抱,偏要掘一个大男人的後庭?如果那唐池长得天香国色尚可理解,可……”

    “如此嬖臣怎可留与圣上身边!说不定我大亚皇朝就会毁在这种无耻的人手上!”

    ……

    假装没有看见那些指著他的背影瞟著他的脸庞,聚在一起暗中不知在说些什麽的朝官,唐池挺直脊梁骨与往常一样跟在皇上的身後向御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想要跨步进去时,忽然首领太监走到门前一躬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唐大人,皇上让您不用跟进去了。您去忙您的吧。”

    “什麽意思?”唐池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皇上吩咐了,如果没有召唤,以後唐大人不准再跨进御书房中。”刘喜得抬起头,一脸洋洋得意。

    “……知道了。”唐池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刘喜得望著他离去的背影,yy一笑,跨步走进御书房,顺手带上房门。

    “唐池依言回去休息了麽?”盛凛帝伏案阅卷,头也不抬的询问道。

    “是,奴才已经转告唐大人,说皇上见他脸色不好让他回去休息。啊,皇上……”

    “何事?说。”

    “唐大人刚才让奴才转告圣上,说这段时间因为朝中风声很大,为了避嫌,今後他会尽量不来上书房为皇上处理公事。”

    放下笔,盛凛帝皱起眉头,敲敲书案,“知道了,你也下去,没传唤不要进来!”

    “是,奴才告退。”刘喜得躬身倒退离开。

    他在公事上已经不需要我了麽?还是为了避嫌?突然闲下来的唐池,发现自己竟无事可干,为避免更多的胡思乱想,他回到房中开始阅读医书。这两天如果实在没什麽事做,就去找封大夫讨教讨教医术吧。

    “唐池呢?”盛凛帝不耐烦地扔掉手中奏折,询问首领太监。

    “唐大人好像去了太医院。”

    “他去太医院做什麽?”

    “奴才不知。”

    “去找他来!让他立刻来见朕!”

    “是。”

    出外转了一圈,刘喜得回到上书房,“启禀圣上,唐大人说……他……”

    “说他什麽!”皇帝怒!

    “说他不是狗呼之欲来喝之则去,皇上要找就去找珍妃好了。……皇上饶命啊!这话不是奴才说的,是唐大人说的呀!”见皇上拍案而起,刘喜得吓得连忙跪趴於地大喊饶命。

    “来人!摆驾太医院!”盛凛帝一声怒吼!

    太医院中,唐池正和太医的封大夫讨教著什麽。

    “池儿……”封大夫欲言又止。

    “您有什麽就说好了,侄儿听著呢。”唐池放下手中药草,对封十露出微笑。

    “你对皇上……”

    “圣上驾到──”

    彖来太医院做什麽?唐池怀著满腹疑问随太医院中太医一起跪下迎驾。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唔……!”唐池捂著肚子被皇帝一脚踢翻在地。

    “皇上!皇上息怒!”不知发生什麽事的封太医连忙跪行到皇帝身边,想要阻止他的暴行。

    一把扯住唐池的发冠把他从地上硬拖起来,一句话没说,把他往内屋的药房拖去。

    唐池跌跌撞撞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不敢反抗也不允许他反抗,随著暴怒中的盛凛帝进到里间。

    站在外面的所有人不知里面正发生著什麽事,也不敢探头进去观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内屋响起,然後嘎然而止。像是被硬生生吞咽下去。随即屋中传来了rou体的撞击声……

    太医和侍卫们低下了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声音代表了什麽,又加上流言。

    禁卫军副尉的原谦诚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首领太监刘喜得不知道在打什麽心思,脸上一会儿忧一会儿喜。

    官职二品的唐池被免去了禁卫军首领骁骑都尉的头衔,但依旧以侍中郎的身份侍候皇帝身边。三日後,崇盛三年五月二十日,珍妃被封为嫔妃之首──珍贵妃。

    被皇上撤去禁卫军首领职位的唐池,已经完全被宫中内外传言成他乃皇上的娈童,但庆幸皇上明睛尚在,只把他当作玩臣并没有赋予他实权,大臣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拿此事大做文章。

    面对宫中内外人士的嘲讽,唐池闭上眼睛,封上耳朵,合上嘴巴,试图努力做到对外界不看、不闻、不问。

    而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有离去的原因,只因为那天在太医院,在他昏死过去的一刹那间,他听到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池,朕好想你。

    第六章

    盛凛帝似乎越来越宠爱珍妃,对原来的宠臣唐池则越来越不留情面,一有不如意的事情,轻则骂、重则打,而且都是当著别人的面。

    这日,唐池在侍候皇帝和珍贵妃画画时,不知怎的打翻了洗笔的小钵,把珍贵妃花了半个月心血所画的工笔画给泼脏了。首领太监刘喜得当场就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啊!呜……”珍贵妃小嘴一瘪,看著眼前化开的工笔画,眼圈儿红了。

    “对不起!臣不是有意的!贵妃娘娘请……”唐池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可是也只有弯身赔礼为先。

    “呜……,唐大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吩咐你做事,可是不喜欢为什麽你不明说,要用这种方法……呜呜”珍贵妃头一转,扑到放下书卷闻声走过来的皇上怀里。

    “怎麽回事?唐池你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忘了朕上次说如果你再有下次决不轻饶的话了吗!来人!拿竹板来!”皇帝怒喝。

    “皇……上,不要惩罚唐大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让唐大人……”珍贵妃为唐池求情道。

    “不用多说!唐池,跪下!”

    刘喜得把竹板送到,偷偷看向唐池的眼神尽是y险的嘲笑。

    抬起头,唐池看向皇帝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彖彖,你变了,变得太多,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日见消瘦的唐池精神也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已经面临崩溃的界限。可是在内心的某一处,他仍旧希冀这一切只是暂时,只是彖为了避嫌而做出的手段。等这段时间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他已经不要求彖会爱上他,也不要求彖像喜欢珍妃一半的喜欢他,只要他还信任他,只要他还需要他为他做事,这就行了。只要恢复到以前,就行了。

    没有避开唐池的目光,盛凛帝盯著他,一竹板抽了下去。五板过後,珍贵妃已经吓得不敢再看。

    二十板过後,唐池因为身体原本就在衰弱的缘故,竟昏死过去。只是途中,没有发出一声哀求和惨叫。甚至连申吟都没有泄出。

    挥挥手,盛凛帝命人把唐池拖了出去。

    珍贵妃移开捂住眼睛的小手,跑到皇帝身边,伏在他怀中,小小声地说道:“皇上,我好怕哦,您说唐大人会不会因为这次的缘故而更加恨我呢?”

    摸摸她的脑袋,温和的笑道:“你不用担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皇上……,你对我真好……”珍贵妃满足的笑了。

    刘喜得见之,知道不宜再留,转身悄悄走了出去。他要把他现在得到的消息尽快传给上面的贵人,好让她们判断下一步的行动。

    从y湿的地面爬起,唐池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向未央宫走去。路上看到他的禁卫军都低下了头,不忍心去看也不能去喊更没人敢上前搀扶。

    好不容易走回自己房中,唐池一头倒在了床上。泪顺著他的眼角缓缓落下。

    彖,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这样对我的理由,求你!

    过度的疲累和伤痛,让他朦朦胧胧的陷入了梦乡。

    深夜,一道人影从门外闪身进来,迟疑著走到唐池的床前。

    见他已经沈睡,来人伸出手掌,轻轻爱抚著他的面颊,举起大麽指,极度温柔的为他抹去眼角的泪滴。

    人影缓缓伏下身,跪在床前把头趴在唐池的怀中,双臂紧搂著他,静静听他的心跳,久久。

    天快亮的时候,人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崇盛三年六月十六日。

    唐池因为被盛凛帝警告不得接近珍贵妃,所以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前去坤宁宫,也没有看到皇上。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避著他。无所事事的唐只好每天泡在屋中研读医书,太医院他已经不好意思再去。

    相思苦,苦相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呵,男子掩上书卷,轻笑出声。声音虽在笑,脸上却尽是苦涩。

    以前还嫌他来得太勤快,如今他不来了才知道这屋子是如此寂寞。来的时候害怕他粗暴的爱抚,不来的时候却如此想念他的体温。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害怕他突然翻脸,不跟在他身边,又担心他的安危。唐池啊唐池,你就一天都不能离开他麽?

    如果离得开,我又何必把自己到这种境界……

    去看看他吧,就只看一眼也好,看看他好不好,看完了就回来。他现在应该在珍贵妃那里吧?

    站起身,挣扎了半天,这才挪动脚步向门外走去。

    借著自己对宫中地形的熟悉,唐池避开守卫,安然溜进了坤宁宫。进入坤宁宫,他越发小心自己的行动和呼吸。

    彖的工夫可能要比我高出一截,如果让他察觉我偷偷跑进来看他,他会不会误会?

    盛凛帝正在和珍贵妃下棋。边下边笑珍贵妃老是悔棋,小毛丫头一个!珍贵妃不依的跺起小脚,嚷嚷著让彖再让她十子。

    “哈哈!朕干脆承认输了算了,好了好了,不就输几盘棋麽,有必要把小嘴嘟得那麽高?”笑笑,伸出手为她摘去落在头顶上的花瓣。

    珍贵妃小脸儿荡起了含羞的笑,遮掩似的,端起一边小几上的香茗送到口边,微起芳唇酩了一口。

    “人家想赢嘛!您说的只要我赢一局,就带我出去狩猎啊。人家好想出宫玩哦。”放下茶盏,珍贵妃开始和皇帝讨价还价。

    狩猎?距上次的狩猎已经过了三年呢。在国家逐步稳定的今天,彖终於又起了玩乐之心?如果他出去狩猎,会不会带我一起去……

    唐池从自己的思想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那二人竟站起了身向这边的小树林走来。吓了一跳,赶紧把脑袋收回,翻身上树伏在枝丫上。

    盛凛帝眼角余处忽然感到有什麽一闪,唐池?是他麽?他来这里做什麽?

    想著想著,彖的嘴角泄出了一丝说不出来是什麽感觉的微笑:有一点得意,有一点开心,有一点好笑,还似参杂了一点想念……

    故意引导著珍贵妃向那棵有问题的大树下走去,一到树下,皇帝更能肯定树上的人一定是唐池。身子能掩藏,可是他那特有的清香气味却泄漏了他的所在。心思一转,正想做些什麽事刺激刺激他的侍中郎,突然!

    “啊……痛……肚子好痛!皇上……”珍贵妃突然手捂小腹扶住身边的树身,额头脂汗直流。

    “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来人!传太医!”不晓得为什麽,彖有现成的大夫不用,却命人去传太医前来。

    唐池伏在树上,见此情形刚准备跳下时,他忽然看见彖对他背著手摇了摇。这是什麽意思?他是对我做的麽?他看见我了?摇手是要我不要下来麽?

    太医赶到的时候,珍贵妃已经在口吐鲜血,痛得满地打滚,完全失去了美女的样子。

    看著这样的珍贵妃,彖的眼神很奇怪,既似怀有怜悯也似带著冷淡。过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子出声安慰。

    珍贵妃被毒害,但因救的及时加上饮用分量不多,一条命留了下来。

    被毒害了爱妃的盛凛帝陷入暴怒中,命人三天内查清案情。在多方收索查询下,嫌疑人物浮出了水面。其中最有力的证据乃是首领太监刘喜得的供言。

    “你说!为什麽怀疑凶手是侍中郎唐池?”皇帝坐在御书房中,与刑部常大人一同查问此案。

    “唐大人?怎麽可能?!”常万正听到嫌疑者名字,当即露出否定的神色。被坐在上首的年轻皇帝横了一眼。

    “启禀皇上、常大人,奴才也不想唐大人竟会下此毒手,那日奴才听闻贵妃娘娘被毒害後,立刻跑到茶房想看那壶香茗还在不在,如果在也好拿来让太医分析,早日配出解药。可是没想到……奴才刚到茶房外面时,就看到唐大人手提什麽藏於怀中从茶房中悄悄走了出来。进去一看,果然那壶香茗已不见踪影。”首领太监神情迫真的力说道。

    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