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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已脱掉,换上另一件平常打粗穿的夹衣。芫荽呢,她的一塑料脚盆衣裳还没洗。芫荽在她房里打了一脑,就蹲在屋门前一棵柳树下洗衣裳。

    姆妈和花豆在厨房里区区拱拱的谈论些么子,芫荽听不清楚。一点也听不清楚。姆妈和花豆的声音太小,似乎是有意思不让芫荽听见她们所谈论的内容。姆妈在锅里炒,花豆在灶膛前添柴禾。两娘姆没住嘴,说得起劲。芫荽洗衣裳的地方正好对着厨房灶膛口。也就是说,花豆坐在灶膛前的渣堰子上,可以看见芫荽一搓一揉地洗衣裳。

    花豆看到,芫荽面前的盆子里堆着许多衣物,比原先的多。不光只有衣裳,还有一床垫单。

    垫单是一床鸳鸯垫单,哥巴豆娶芫荽时姆妈从镇上超市购回的。花豆心知肚明,芫荽今天为何要洗床单。花豆想,大概芫荽已开始忏悔了赎罪了。不然,她不会这样勤勉洗床单。花豆看见芫荽手里揉搓的那床垫单,就恶心,就想呕吐。花豆不朝厨房外看大门前的柳树了,看灶膛里噼哩啪啦燃烧着的柴禾。灶膛里的火光映红花豆的脸。

    姆妈从锅里铲起一碗菜,大蒜炒腊r,冒着浓浓郁郁的香气。姆妈从锅里铲起一碗菜后就往锅里倒一瓢水,边刷锅边说,哎,俺这时候想起一件事儿,村东的三棱回来,说要让你嫂子给你巴豆哥搭一件夹衣去的。

    姆妈被油烟呛了,轻咳两下,接着说,花豆,你跟你嫂子说一声,叫她吃了中饭就把你哥的夹衣送到三棱家去。三棱说过,他明日一大早就得返城里。

    花豆不说话。

    姆妈说,俺将才讲的事听清楚了啵,你像没长耳朵。

    花豆生气了。花豆用烧火棍在灶膛里胡乱拨弄一番,灶膛颈口煞地蹿出长长的火舌,直灶膛颈口上的砂罐。花豆极不耐烦。花豆火冲冲地说,姆妈,你郎家要说就自己跟她说,俺才不跟她说。

    姆妈说,鬼丫头,你又生你嫂子芫荽的气了?

    花豆不说话。

    花豆现在岂止生芫荽的气,她恨不得骂她一通打她一顿踹她一脚才解恨呢。芫荽嫁过来这么久,花豆这是第二次生她的气。第一次,是芫荽进门的次日早晨。按荆南习俗,嫂子嫁进门的第二天该姑子打洗脸水。

    花豆的哥巴豆娶了芫荽,她就是芫荽的姑子了。芫荽嫁进门的第二天早晨,花豆也给嫂子打了盆洗脸水。打洗脸水并不是终极目的,还不算数,姑子还得将新嫂子洗过脸的水端出去倒掉。新媳f也不会空谢姑子。从此都是一家人了,要相处的,新媳f就在脸盆里丢下y币作为酬劳。这叫喜会钱。

    早些年,新媳f进门往脸盆里丢喜会钱是伍分伍分地丢。那时候村里人家条件都差不多,都挨饿受穷,再说,国家发行的y币最大面值也只有伍分币。如今年代不同了,面值壹元的y币早在中国城乡流通。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娶进门的新媳f,姑子送了盆洗脸水,新媳f慷慨大方,往脸盆里丢下五十枚壹元y币。

    然而,花豆将新嫂子的洗脸盆儿端出来一瞧,盆子里就两枚壹元的喜会钱。花豆当时就生气了,把ao巾一捞起就将水泼掉,两枚壹元的y币让前来吃喜会酒的亲戚捡去。花豆当着众亲戚说,俺还没听说过有这么小气的新嫂子呢,俺才不稀罕那j个y壳子钱。花豆的确像姆妈说的那样,生芫荽嫂的气了。

    花豆这一次生芫荽的气比上一次厉害得多。上一次生嫂子芫荽的气多少还带些儿喜庆se彩,而这一次生气是愤恨,x质完全不同。自打看到那一幕到此刻,花豆脸上依然火辣辣的,像敷了一层胡椒面。花豆绝对不会给芫荽说让她去给哥巴豆搭件夹衣。

    豌豆花开(5)

    芫荽也感觉出了姆妈和姑子在议论些么子。芫荽没把握,她不知道姆妈知道那拨子事不。如果姆妈知道了那拨子事,肯定是花豆讲的。

    可由豌豆田到屋里,从姆妈的神情看,她大概还不晓得。花豆没同姆妈说。芫荽但愿事情是这样子。

    芫荽刚将衣f洗索利,姆妈走出厨房。姆妈说,芫荽,开饭呢。

    芫荽“哎”了声。

    姆妈说,中午都快过去,吃了再去洗也不迟,太y好,又没y天。

    巴豆要件夹衣的事,吃饭时,姆妈给芫荽说了。

    芫荽去三棱家之前,先去了姑子花豆的闺房。

    花豆的闺房是间厢房,在屋后檐的拖堰子里。花豆现在做闺房的这间房原先是用来储备粮食的仓库。芫荽嫁进门,花豆原先住的一间就与哥巴豆的一间打通,隔墙拆除,成为一大通间,让他们做了结婚新房。

    花豆筷子碗一丢就往闺房里钻了,门也关着。芫荽敲j下子门,花豆没应声。芫荽想,花豆还在气头上呢。芫荽又喊了j声花豆。

    芫荽说,花豆伢子,嫂有j句话跟你说说呢。花豆反正不吭声,也不弄出动静。芫荽心里清楚花豆为何不理她,杵在那儿呆怔p许,打转身,悻悻离开。

    芫荽来到三棱家时,三棱正往菜畦里挑猪粪。

    三棱比巴豆小三四岁,还没娶媳f。看见芫荽来了,三棱忙放下猪粪担子,手臂一挽转,竹扁担竖在地上。三棱的手摸摸后颈,望着芫荽,笑笑说,巴豆嫂来了。

    芫荽说,来了呢,俺来还不是麻烦你的。

    见芫荽手里提着一只塑料袋子,三棱这才想起他上午已捎信巴豆家,称巴豆要让他媳f搭件夹衣去工地。三棱也是木匠,同巴豆一道在城里做木工活。巴豆和三棱学徒弟时从的是同一个木匠师傅。他们长期走得亲近,关系甚密。

    当然,他们早已从木匠师傅手下出师早已独立门户做起木工活路。巴豆这回在城里做的木工活路是三棱请他去的。三棱的大姑爷在城里一家建筑公司做老板。建筑工地有木工活,需要j个木工,就让三棱给承包下来。说直白点,巴豆现在在城里做木工活路是在给三棱帮工,归三棱开工钱。

    三棱说,巴豆嫂,巴豆哥本该同俺一道回村子的,可工程赶时间,任务紧,chou不开身,他就留在了工地上。三棱说这话时,多少有些歉意。

    三棱是小包工头,是小老板。巴豆毕竟是他请的帮工。更重要的,他们还是师兄。三棱说,俺也没空,可俺爹搭了j道信,让俺回家出猪洳粪。

    芫荽没讲话。没讲话的芫荽望着三棱,看他讲话。

    三棱咽了口水,又说,巴豆嫂,你是不是想念巴豆哥了?俺明天赶早回工地,就要巴豆哥回来陪你过两夜。

    芫荽的脸刷地绯红。

    看到芫荽的脸一p绯红,三棱后悔不该说这话。至少,这话不该当面一个权且还称得上新媳f的nv人说。芫荽嫁巴豆只半年多点儿时间。

    于是,三棱便显出一脸歉意。三棱的右手撮了撮后脑勺,左手将扁担拿起来搁在肩上又将肩上的扁担拉下来竖在地上。三棱一连做了这动作两遍。

    芫荽也看出三棱的窘境,就先开口说了话。

    芫荽莞尔一笑,说三棱你就别胡诌了吧,俺芫荽没男人在家还不是一样过夜。

    三棱也跟她笑了。

    三棱是木匠,手艺人,又是村子里生得潇潇洒洒面面的青p后生,笑话多着呢。见芫荽未半点意思怪罪他所说的话,胆子就更大了些。

    三棱想,刚才说的话并不值得后悔,说不定,芫荽就ai听男人说说这拉子话呢。胆子放大了的三棱说,巴豆嫂,哪有新媳f不想男汉的,更何况,你们过喜会的时间还不长。唉,只怪工地上活计多,量大,要赶进度,不然,俺就邀巴豆哥一道回了村子。

    芫荽说,俺不是说了,俺没男人在家也一样熬夜。三棱啊,听巴豆讲,你是建筑工地上木工活路的包头,承蒙你瞧得起巴豆,俺感激你得来不及呢,你就让巴豆好好跟你在城里做吧,还愁你不开工钱。三棱啊,你说对不对。

    芫荽将那个装有巴豆一件夹衣的塑料袋子j给三棱,补充强调一句,三棱啊,你就让巴豆安心跟你在城里做工吧,你跟巴豆传个话,眼下正是春忙时节,俺没时间去城里看望他,要他自己照顾好自己。巴豆跟你g,俺做婆娘的一百个放心。

    豌豆花开(6)

    三棱的家同村长秦艽住一个村民小组,两家相隔没j户人家。

    芫荽离开三棱的家不是往回走,而是继续往三棱住的这排集朝前走了一段。朝前走了一段的芫荽就到了村长秦艽的家。

    村子里这条沿路的集线住着一排排人家,是大合作时统一建修的集线。芫荽路过时,这排集线上没j户人家的门敞开。有的下地g活去了,有的外出打工挣钱去了,有的坐茶馆打麻将玩扑克去了。

    总而言之,村子里的集线上没原先那样热闹。芫荽走上村长秦艽的屋台阶,就看见村长秦艽歪倚在大门口打盹儿。村长秦艽门前有j只j在一个缺塑料盆里啄食。缺塑料盆里的j食由粗米糠调制成,经一群j们一啄,那只缺塑料盆周围就落满了糠,盆子里面还零星夹杂j坨j屎。芫荽迈上屋台阶,j只j一扑楞,“呵嗒呵嗒”一哄而散。打着盹儿的村长秦艽也在这时候醒了。

    村长秦艽一把抓掉嘴角的一团涎,惺忪的睡眼眨巴眨巴j下。见是芫荽,秦艽的眼睛突然亮堂,一骨碌站起身,作握手状,走上前迎接。

    走上前迎接的村长秦艽刚把手伸出去,就被芫荽一巴掌打回。

    芫荽说,村长,你一个在家?

    村长秦艽说,嗯,就俺一个在家呢,芫荽,这不正好吗。秦艽脸上的皱纹一道道舒展开,露出怪异的笑。

    村长秦艽两个丫头,现都已结婚成家。大丫头原本是入赘的。大丫头大nv婿在秦艽家住了两三年便搬了过去,大丫头就做了别人家里的媳f。小丫头卫校毕业后分配在荆州工作,也结了婚,并且分娩没多久。秦艽的婆娘就让小丫头给接过去带娃儿去了。近段日子,村长秦艽家里就他一个住。

    村长秦艽是个不安分的男人,同村子里好j个nv人打过p绊。村里人暗地骂他是个“老不死”。婆娘不在家,他便更加自由更加“老不死”了。

    芫荽走到村长秦艽屋檐下的一把椅子上坐定,气就往上涌。

    村长秦艽给她递上一杯凉茶,芫荽没接。芫荽说,村长,那拨子事儿,俺家姑子花豆晓得了,村长,你让俺还怎么在婆婆家做人啊。说着说着,芫荽的脸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