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列车员的叫声让约翰不能安静地入睡,他说瑞典语,约翰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有点儿好奇,于是又站了起来。这时火车可能进入了隧道,周围黑下来,只有一点点的灯光映得车厢忽明忽暗。走出隧道,火车进站了。旁边的军列上停着一辆辆坦克。

    伊斯特的身体状况使她不能继续乘车旅行,所以她们在一个小镇下了车。她们要先找家旅馆休息一下,等伊斯特的身体恢复一些再继续前进。

    约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安娜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伊斯特躺在床上。可能外面没什么好看的,约翰转回身,蹲在地上看妈妈的脚。

    “你在看什么?”

    “你的脚。”

    “为什么?”

    “它能带你走路。”

    安娜笑笑,走到伊斯特的床前:“我们找个医生吗?”

    “不用。”

    “天气真热。你冷吗?”

    “有点儿。我知道你不想呆在这儿。”

    “对。”

    “请把窗户打开。把门关上。”

    姐妹俩的感情似乎并不怎么好,妹妹说话的口气有点生硬。

    约翰看见妈妈在浴室里脱光衣服准备洗澡,他无事可做,趴在沙发上把腮帮鼓起来,发出噗噗的声音。

    “来,帮我搓搓背。”

    约翰乖乖地走进浴室,认认真真地帮妈妈擦背,安娜觉得很舒服。

    “很好。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约翰回到卧室,坐在沙发里。沙发很软,约翰陷进去,只露出两只手,作着飞机飞行的样子,嘴里还学着螺旋桨嗡嗡的声音。

    安娜洗完澡,让约翰脱了衣服睡觉,一路旅途颠簸,她们已经很累了。约翰爬上床,安娜也脱光了衣服,躺在约翰身边睡了。

    伊斯特还没有睡,她一边喝酒吸烟一边听收音机。伴着收音机中柔和的音乐,她的手指轻快地在收音机上敲击。一会儿,她拿出一本书翻阅着。但她不能把心思固定在一处,她走进安娜的房间。看着安娜和约翰甜甜的睡容,她禁不住走过去,轻柔地抚摸安娜的卷发。

    伊斯特走回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口向街上看,一匹马拉着一大车家具缓缓驶过。她仍旧不停地喝酒,她喜欢喝酒,不能不喝酒。一瓶酒喝完,她拉铃叫服务员再送来一瓶。又喝了一会儿,有点儿醉了。伊斯特躺到床上,她突然觉得有些痛苦,一股欲望在酒精的激发下袭上心头。她一手放在自己的茹房上,一手探向自己的s处,蓬松柔软的被子掩住了她的身体,只有她的脸,在挣扎过后显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一阵类似枪弹划过的声音吵醒了约翰,他从床上起来,叫妈妈。但安娜还没睡够,她根本就不愿意睁开眼睛。

    约翰自己穿好衣服,带上玩具手枪出了房门。在走廊里,他看见一个扛着梯子的工人向这边走来,就悄悄地躲起来,等工人走过去之后又轻轻地跟在他的身后。工人是来修灯的,他爬上梯子,约翰却趁机向他开枪。对于小孩子的顽皮举动,工人并没有介意。这反而让约翰十分得意,他鼓起腮帮,冲着工人发出噗噗的声音。

    约翰继续在走廊里“探险”,他看见服务员在屋子里坐着,就躲到一把椅子后面。正巧这时有人按铃,服务员走出来,刚好看见了约翰。他跟约翰说话,但约翰听不懂,转身跑开了。约翰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许多油画,他正认真地看,服务员从后面走过来,吓了约翰一跳,他急忙跑开了。

    约翰利用阳光在墙上晃影子,又把楼梯扶手当滑梯滑。一会儿,他在一间敞着门的屋子里看见许多侏儒人,他们可能是在这儿演出的,房间里有许多道具。约翰举起玩具手枪对准一个正在喝水的侏儒人开了一枪,侏儒人吓了一跳,其他侏儒人一起笑了起来。他们把约翰叫进他们的房间,还给他穿上一条漂亮的裙子,和他一起玩。后来从外面又回来一个侏儒人,他好像是他们的头儿,他把约翰送出了他们的房间。约翰在走廊里撒了n,之后吹着口哨离开了。

    安娜睡醒后,起床梳洗了一番,伊斯特一直在门外看着她。安娜化妆,伊斯特说她很美。安娜出去了,伊斯特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很痛苦。她又开始喝酒,之后躺在床上哭泣,痛苦地在床上翻滚。

    “这是一种侮辱。”伊斯特边说边从床上滚到地上,“要保持清醒。上帝呀,让我死在房里吧。”这种痛苦仿佛来自对妹妹的忌妒,又好像另有原因。但很快,伊斯特平静下来。

    “好些了。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真是个笨蛋。”

    服务员走进来,他扶伊斯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应伊斯特的要求,服务员去给她拿了一面镜子、一把木梳,还顺便拿了毛巾帮她擦汗。伊斯特要吃东西,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水,并把多余的被褥拿出去,之后为她叫来吃的东西。

    '小说'沉默(中)

    安娜来到一间小酒吧,买了报纸,一边等服务员拿酒来一边照镜子。很快,一名健壮的男服务员端来一杯酒,以及找给安娜的零钱。服务员把零钱放在桌子上,并故意将其中一枚硬币碰到地上,借捡硬币的机会,他摸了安娜的腿。

    约翰回房间和伊斯特一起吃东西,便吃边聊。伊斯特说要送约翰去乃乃家,约翰要在那儿读书。那儿有马,山清水秀,还有兔子。约翰问爸爸妈妈会不会去看他。伊斯特说会,但爸爸要有时间才行,爸爸很忙。约翰又问伊斯特会不会去,去了干什么。伊斯特说她也会去,去钓鱼,那儿的水清澈见底,有很多鱼。伊斯特想摸约翰的脸,约翰躲开了。吃过饭后,约翰要为伊斯特画素描,伊斯特欣然答应了。

    安娜离开酒吧后去剧院的包厢看侏儒人的表演。包厢里光线很暗,镭s灯光偶尔扫过,安娜看见身旁不远处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激烈地做a。那狂野的律动,沉重的呼吸,撩起了安娜的欲火,安娜匆忙离开。

    安娜走在街上,看见一个男人长得很帅,便跟在他的身后,在街边,人流淹没了安娜跟踪的对象,但不经意间她看见酒吧的那个服务员也在这里,并一直注视着她。于是安娜走过他身边,并故意碰了他一下。

    约翰在走廊里玩,又看见服务员在敞开的门里吃早餐。服务员见约翰可爱,就叫他过去,约翰却站在原地没动。服务员用香肠表演木偶戏逗他,他也没动。后来服务员拿出一大块巧克力,终于吸引了他。约翰走进服务员的屋子,接过服务员给他的巧克力,吃起来。服务员拿出自己家人的照片给约翰看,原来他有一个孙子,和约翰差不多大。

    约翰看见妈妈回来了,跑过去。但他并不想跟妈妈进房间,所以妈妈进去之后,他一个人继续看照片,还偷偷把照片藏到了地毯下面。

    自从安娜回来,伊斯特就一直在门外盯着她看。这会儿,伊斯特静静地来到安娜身边,拿起安娜的衣服闻了闻。安娜洗完脸一回头,吓了一跳。

    “你好点了吗?”

    “不错。”

    伊斯特说完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还关上了房门。安娜看着伊斯特的房门有些生气,她一边梳头一边走进客厅,约翰画的画还摆在桌子上。安娜想了想,走进伊斯特的房间。

    “你别总探查我的事,我不怕你。”之后转身离开。

    伊斯特正在打字,安娜的态度让她气愤,她瞪着眼睛,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晚上,安娜和约翰在客厅里聊天,约翰坐在妈妈的腿上,母子十分亲热。

    “明天下午我们坐火车离开这里。”

    “伊斯特也走吗?”

    “不知道。”

    “这是什么镇。”

    “提摩卡镇。”

    约翰转身抱着妈妈的脖子,安娜亲了他一下,他也亲了妈妈一下。

    伊斯特站在窗前看街景,一辆马车拉着一大车家具慢慢驶过。安娜和约翰亲热的样子让她忌妒,她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支烟抽着。

    “我没烟了。”安娜说。

    “我这儿有,在桌子上。”

    “拿两支行吗?”

    “行。”

    约翰过来给妈妈拿了两支烟。伊斯特打开收音机听音乐。

    “你们搭明天的车走吧。”

    “你一起走吧,我们不能丢下你。这是什么音乐?真好听。”

    “巴赫的音乐。”

    越到晚上天气越闷,安娜决定出去走走。她让约翰给伊斯特读故事,但不知为什么,她开开门又关上,走了回来。

    “约翰,你出去玩一会,我和妈妈有话说。”

    “妈妈,我去大厅玩。”

    “去吧,别走太远。”

    安娜和伊斯特走到窗边。

    “你去哪儿了?”

    “不远,就在附近走走。”

    “去那么久?”

    “你要知道全部细节吗?”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当年我和克劳迪好,你让我告诉你所有的细节,否则就告诉爸爸。”

    “没有。”

    “我去影院包厢看电影,两个人在后面干完那事就走了。酒吧的服务员就坐在我身边,我们在地板上做a,所以衣服脏了。”

    “真的?”

    “我为什么要撒谎?”

    “对,你为什么说谎。”

    “我经常说谎。”

    “这不重要。”

    “我确实看见一对年轻人做a。我去了酒吧,又去了教堂,我和酒吧的服务员在黑暗的角落里做a,有点冷。下次我一定先脱掉衣服。”

    “我明白。”

    “你不休息一会儿吗?”

    伊斯特走到床边,躺下。她忽然变得很沮丧。

    “坐到我床边儿来,就一会儿。”

    安娜走过来坐下。

    “你打算见他吗?别去,今晚别去,太难熬了。”

    “为什么?”

    “我感到屈辱,你一定觉得我在忌妒你。”伊斯特哭了,她凑近安娜的脸,想亲吻安娜的脖子。安娜起身走向门口。

    “我走了。”

    安娜把房间钥匙交给酒店服务员,两人一起走进去。安娜不让他开灯,只是自顾自地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

    约翰走进伊斯特的房间,她听见伊斯特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像是很痛苦,又不像。他走到伊斯特的床前,发现桌上的酒瓶在颤动,他向外看看,原来有一辆坦克正经过这里。

    “你看来很奇怪。”

    “约翰,念故事给我听吧。”

    “我让你看看我的本克和舒迪。”约翰说完就跑到客厅拿来一对布偶,给伊斯特表演。演了一段,约翰就蹲到椅子后面。

    “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他们说话口齿不清。”

    “本克会唱歌吗?”

    “不,他还在生气。”

    约翰一边回答一边掉眼泪,他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扑进伊斯特的怀里。

    安娜和酒店服务员做完爱后,心情并不舒畅,她躺在男人的怀里,抚摸男人的脸和唇,吻男人的肩,把脸埋在男人的怀里。“我们这样多好,互不相识。我希望伊斯特死。”

    '小说'沉默(下)

    约翰一边坐在床上看书,一边和伊斯特聊天。

    “你为什么当翻译?”

    “把那些外国文字翻译成你能看懂的文字。”

    “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呀。”

    “不,她和一个男人接吻,进了房间。”

    “是真的吗?”

    “我亲眼看见的。”

    伊斯特坐到约翰身边,说:“我们希望有一个愉快的旅行,但相反……”

    “不,我们很快乐。”

    伊斯特伸手抚摸约翰的脸,约翰躲开了。

    “你只让你妈妈碰你。我们都爱你妈妈。”

    安娜向酒店服务员抱怨伊斯特。她说自从父母死后她就对她很挑剔,让她什么都听她的,嫌安娜吃得多,那么胖,就像肥猪。

    “我就是喜欢食物。如果她不喝酒她也会喜欢食物。我是个好司机,她也承认。”

    突然安娜感觉到伊斯特就在房外偷听,她大声说:“你在听吗?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

    安娜听到伊斯特的哭声。她打开门,同时故意在伊斯特面前和酒店服务员热吻。

    “你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没有统治感你就活不成,每件事你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安娜坐在床上对伊斯特大喊。

    “我们怎么生活?”

    “我过去以为你是对的,什么事都想学你。可我发现你讨厌我,一直讨厌我。”

    “我没有。”

    “你让我害怕。”

    “没有,我爱你。”

    “你别那样说,你恨你自己和一切。你受过教育,翻译过很多书,你应该能回答我的问题。父亲死的时候,你说你也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还一直活到现在?是舍不得约翰?舍不得我?还是你的工作?”

    “我没有那样想。”

    “滚,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安娜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边哭一边把头靠在床头上。

    “可怜的安娜。”伊斯特抚摸了一下安娜的头发,之后离开了。在走廊里,伊斯特呆呆地站着,表演归来的侏儒人走过她身旁。

    第二天早上,安娜穿好衣服,打开门,发现伊斯特晕倒在房门口。安娜把伊斯特送回房间,让她休息。

    安娜决定让伊斯特先留下,自己带约翰走。躺在床上,伊斯特又被痛苦包围。她要给约翰写信,信的内容很简单:给约翰的信。单词是外国文字。

    “她带着孩子离开一个小时了。”伊斯特无法安静下来,她拍着床坐起来。“消化组织,关于吞咽组织和消化道。我有好的嗅觉,被冻的时候像一条臭鱼,这是可选的,我接受不了惨败的角色。孤独太可怕,我们想让别人行为端正,但那力量太强了。那力量太可怕了。在精灵鬼怪之间行走,你得倍加小心。”

    伊斯特舒了一口气,她让服务员把她写的信拿来。

    “你知道我得的什么病吗?是伤寒,和父亲一样。要是父亲知道一定会大哭的,他会安慰我说没关系。他是个大块头,但他很善良。我累了。”

    伊斯特挺起身,她仿佛想抓到什么,手吃力地在空中挥舞,但什么也没抓到,她困难地喘气,扑倒在床上。

    “我不想这样去死,怎么会这样呢?医生呢?我不想这样死去。”伊斯特狂乱地叫着,但很快她就没有力气了。她平躺在床上,拉过被单蒙住脸。

    约翰来和伊斯特告别,他拉开伊斯特脸上的被单。

    “别怕,我不会死,我会让自己好起来。”

    “我知道。”

    “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很重要的信,以后你会明白。”

    妈妈催约翰走,要来不及了。约翰难过地抱住伊斯特。

    “你离开是对的。”

    “我没问你的意见。”告别的话依旧充满敌意。

    约翰和妈妈坐在火车上,约翰手里拿着伊斯特的信,车窗外下着大雨。

    “什么?”

    “伊斯特的信。”

    “我能看吗?”

    约翰把信递给妈妈。

    “给约翰的信,单词是外国文字。她真是好人。”

    安娜站起身,打开车窗,任大雨浇湿她的头发。

    作品分析

    《沉默》是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神之沉默》三部曲之一,也是电影史公认的第一部艺术的诚实和露骨的色情镜头并存的严肃影片。影片的主题不是性。

    伯格曼是现代电影史上最有影响的电影家之一。

    《沉默》具有伯格曼电影的一切因素,以质朴的语言表现深刻、复杂的哲学命题。主要表现人与其同伴以及人与上帝之间的相互关系。显然,这既是伯格曼通过电影探索生命意义的结果,也是人类20世纪人本主义的结果。

    影片故事比较简单,主要讲述姊妹客居异乡,彼此不能沟通,由于不懂当地人的语言也不能与当地人交流。隔绝之中的妹妹安娜置重病的姐姐伊斯特于不顾,纵欲——甚至和初次见面又举止粗俗的酒吧侍者做a;姐姐伊斯特崇尚理性,但性格乖僻,对妹妹怀着既怜爱又忌妒的矛盾心理,最后孤独地客死他乡;安娜的儿子约翰是维系两个成人的惟一纽带,常以天真无邪的童稚目光望着陌生而充满恶意的外部世界,只能从患病的姨妈那里获得一点儿温情……

    影片用象征性的镜语表现令人窒息的幽闭气氛,表现现代人的孤独:死寂的旅馆、杳无人迹的广场上突然出现的坦克、无尽头的坦克队列、侏儒人的表演、难耐的酷暑、长时间的沉默……

    本片的拍摄角度独特:要么从门外拍门内,比如小约翰站在门外看服务员在门内吃东西,伊斯特经常通过打开的门看妹妹的一举一动,而妹妹也经常从敞开的门看姐姐……都令人有一种隔着画框看画的隔离感;要么从镜中拍摄,比如伊斯特在镜中看洗漱的妹妹;要么把人陷在柔软而蓬松的床或沙发内,使得视域极其有限,比如伊斯特躺在床上呻吟,约翰坐在沙发里表演飞机飞行;要么把镜头对准演员身体的一部分,两条腿,两只手,上半身等,用局部的肢体语言表达一种情绪和情感。这种拍摄角度让人在局限中体味人的孤独,以及人对人了解的片面与隔膜,给人一种寻找、探索的感觉,表现人们在疑惑中对答案的追寻,更透出一种陌生感、一种冷漠、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无尽的孤独。

    英格玛·伯格曼通过约翰——一个孤独的寻爱少年的角色流露了他童年时代对父母之爱的渴求和得不到这种爱的怨恨。20世纪70年代伯格曼在接受瑞典电视台采访时说:“一种巨大的忌恨建立在我和父亲之间。有一天他打了我。”这种对父权的反抗情绪贯穿伯格曼的电影生涯。就如《沉默》一片中的约翰,他要被送到乃乃家读书,他问姨妈:“爸爸妈妈会去看我吗。”伊斯特说:“妈妈会的,爸爸有时间也会的,但爸爸很忙。”约翰渴望得到父母的爱,但显然他能得到的很少。在异乡,母亲沉溺于自己的欲望之中无暇他顾。他与伊斯特姨妈相处的时间反而相对较长,然而姨妈又生命垂危,自顾不暇。

    伯格曼写尽了人的孤独。妹妹安娜抛开沉疴在身的姐姐伊斯特,和侍者做a却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一个老侍者照顾伊斯特又语言不通;小约翰和侏儒玩耍,却被他们的头儿客气地请出;影片结尾,姨妈伊斯特垂危之际写给小约翰的最后一封信却用了外语,连她最亲近的外甥也无法读懂——也许她压根就不想让别人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