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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撑,想支撑回咸阳,每一次汹涌的咳嗽都让他吐出一口沥青般的暗血,这样的血甚至渗入马车底的木棱,沿着车辙一点一点滴洒在徜徉泥道上。

    从另一头相反的方向,同样马不停蹄的马车,在风尘仆仆中奔驰,嬴政的侍卫们不敢面露倦容,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地平线的尽头,剑客顿弱“驭”的一声,止车,从容从马车前座下来,弯腰作揖恭候在车轮一侧……

    逝者安息(10)

    侍卫们渐渐放慢了速度,有人单独策马过来,到顿弱面前问:“你是何人?”

    顿弱拱手:“在下长安君殿下的剑客,护送长安君殿下回咸阳。”

    “马车内的是长安君殿下?”侍卫惊讶,见顿弱点头,他急忙转身往回,驰马一路高呼:“大王,是长安君殿下,是长安君殿下……”

    声音传进嬴政的耳里,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嘴角上扬,然而当马车停止奔跑,当侍卫掀开车帘,他的笑容倏然在风中僵滞,不远处,孤寂青寥的一辆马车,车帘同样被侍卫掀开,成蛟修长的侧影,纹丝不动,两条手臂垂落在车底搁板,黄色的丝绸座血迹斑斑,或者说血块斑驳……

    “长安君殿下中了太子丹的黑环蛇毒。”顿弱道。

    突然之间,软软暖意的晴天,他的眼前竟恍惚击起雨的声音。

    干净坦诚的一张脸……恍惚前回到十年前,记忆里的暴风雨,雷声轰鸣,他一路小跑着从走廊尽头跑进他的寝宫,一头钻进他的被子,帐边的阉人叫:“二殿下,不能睡啊,那是太子的床榻,二殿下不能擅自的睡啊!”

    他恼怒:“怎么就不能睡,我听下人们说,在老百姓家里,十几个兄弟睡一张榻呢,王兄,你说我们是兄弟吗,我们可不就是一个父王嘛!”

    ……

    “说什么呢……今天,才冬月十七吧……”

    嬴政低语,下车,脊背有一股浓浓的凉意,到成蛟面前,凝视他的脸,沉默许久,他一把抱起他,将他抱出被污血染透的车厢。成蛟感应,费力的张了张眼,看见王兄,眼里终于有一丝安定,他口里轻喃:“我,回到咸阳了……么……”

    嬴政闭目,说:“到了,我们在东郊城口,你看见熊悍王权九鼎了吗,这是我们大秦才有的荣耀!”

    成蛟扯动嘴角,淡笑:“王兄,让我,躺在……咸阳的地上……”

    落叶尚要归根!

    嬴政的心被紧紧揪起,揪到窒息,将他轻轻的放在地上,成蛟又是一阵猛烈咳嗽,咳出的血溅在嬴政的脸颊上。

    平缓,他忽然握住嬴政的手,喘息:“王兄,你……能原谅……原谅……”

    “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不管是不是……不管是不是……”

    成蛟用力抓住嬴政的手,声音已经弥留,近乎呢喃,但是这一句嬴政懂,他懂,看他漆黑的眼神逐渐涣散,他的心也跟着沉寂。

    夷简在后面冲下马车,到嬴政身边,意识远离的成蛟,眼眸忽然一亮,一闪而逝的欣喜,亦或灵魂涣散的错觉,他展开双臂,眯眼迎视着眼前的人,沉声唤道:“夷玉……你也在,真好,你也在……”

    夷简蹲下身体,轻答:“我不是她,不是!”

    他仿佛没有听见,径直用自己最后一口力气,将夷简抱在胸前,“你心里痛吗……看见我,你……会……会难过吗……”他低问,夷简的鼻子很酸,点头,她说,“我心里很难过……不想看见你这样……”

    成蛟不禁抱的更紧,嘴唇细语:“我放不下你……放不下……”

    人死前一刹会看见什么,一生中最美好的往昔一幕幕在眼前掠过,成蛟闭眼,离开前,他的眉头浮出一丝淡然的无奈,最后一瞬他的灵魂比谁都清晰,他爱的人还身在遥远的雍地,这一世,抱憾而已!

    冬天,为什么总是让人觉得那么的冷……

    逝者安息(11)

    第一次,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她的怀里停止了呼吸,他安静的仿佛胎儿一样的睫毛一眨不眨,惨白却坚挺的下巴看起来依旧有抹内敛的骄傲……不久前,他还微笑着,突然伸手拍她的脸,仅有的一次,让她觉得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安君殿下……

    可是这样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转瞬间就要消失了,不见了,从此无论是谁都再也看不到,消失的彻彻底底,死,到底意味着什么……夷简抬头,茫然的看嬴政……

    “你哭了么!”她道,其实她自己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嬴政摇头,左手抚上夷简的头顶,开口:“在我身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要走在我的前面,我已经哭不出眼泪。”

    起身,嬴政抱起成蛟,送他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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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各位亲:这本书吧,编辑本来跟我说7月末到8月初的样子上市,现在呢书还没出来,编辑又说8月应该能上市,无论如何,感谢大家的支持了。

    我想8月应该能上市吧!

    这几天把这本书自己又看了一遍,那种感觉吧,挺伤感的,就想到那个时代,战国末期,忒想写本那个时代穿越的,但是读起来轻松的,快乐的,等有时间一定写……

    祝大家夏天清爽!

    殉葬 (1)

    第二十四章殉葬

    (一)

    夷简替嬴政送长安君回雍地。

    她仔细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渍,束整齐他的黑发,等回到长安君府后下人们将会伺候他最后一次沐浴更衣,再至秦王从上党郡回来,他就该被安葬长眠。盯着他冰冷的身体,夷简心里总是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惆怅。

    算算,她已经连续很久身在路上。

    上党郡——

    嬴政坐在秦军营帐内,十里外,他能感觉到地面马蹄声的震动。

    三个多时辰后,吕不韦筋疲力尽的率大军回营,持续一日一夜的第一轮攻城失败,当然他也没期望第一轮进攻就一举夺回上党郡,他自始的计划是一个月,一个月内歼灭城内全部燕赵盟军。

    部下替吕不韦掀开门帘,一汩帐内的暖气回旋,顿时挡住满空气的寒冷,然而抬头,吕不韦一眼看见端坐在营帐深处的嬴政,有片刻的错愕,待瞥见嬴政身边的李信,他了然,拱手行礼,道:“老臣不知道大王到,惶恐。”他身后的部将们立即紧跟着行跪礼。

    “仲父真会惶恐吗?”嬴政站起身。

    吕不韦颔首:“老臣有负大王所托,前夜到今日攻城不下。”

    嬴政走到吕不韦面前,一只手忽然按住他的肩膀:“是寡人对不起仲父,让你半生为寡人忧劳,仲父是该歇了。”说完,他蓦然昂首,大跨步走出营帐,身后的侍卫部将以及李信急忙跟上。

    帐外广阔平地,十多万秦军仍在列阵,嬴政跨步往作战高台,随行侍卫护至两侧,奋而击鼓,突如其来的军鼓声让四周壮观人海静止,李信上前一步,大呼:“大王到!”

    大王到——

    声音穿透过北风,传进将士们耳中,为首的上将军放下长剑,在高台下跪拜,他身后的兵卒们迅速跟着屈膝跪立,于是这一块广袤的大地犹如一片移动的沙海,此起彼伏中,他们向他们最至高的统治者行礼效忠。

    嬴政的目光扫过最边际人群,他们距离他实在遥远。如今的他,还能有谁能阻挡他的号令?二十一岁,他将真正意义上的统治大秦,争霸天下,没有了任何阻碍,长安君薨,嫪毐死,母后禁,王亲们削封,吕不韦……

    走到了这一步!

    嬴政冷笑,高声道:“从今日起,大秦没有调兵虎符,不分旗令,不区地域,百万秦军合并王师,只认王印,只尊王旗。”

    侍卫们击鼓,仰天重复:“从今日起,大秦没有调兵虎符,不分旗令,不区地域,百万秦军合并王师,只认王印,只尊王旗。”

    高台下,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齐声举剑高呼:“大王——大王——大王——”

    呼喊声越过高空,撼摇山林。

    殉葬 (2)

    ……

    吕不韦注视嬴政,心里百感交集,他是他一手教导出的,从小他若不按时完成他布置的课业,不能打不能骂,那么就罚,罚禁用膳,骑s不得第一,那么杖刑他身边的伴同,对政事说不出自己独到的见解,那么一夜不允许就寝……

    回到营帐,嬴政对随行官员武将们说道:“吕丞相年迈,寡人特封洛阳,赏食邑十万以让丞相颐养天年。”说着,他又将视线转向吕不韦,问,“仲父是否觉得妥当?”

    吕不韦叹气:“老臣确实老矣,是该回乡赋闲。”

    众官员慌忙下跪,有人说:“丞相劳苦功高,还当壮年,怎可离开咸阳,远离大王啊!”

    嬴政怒喝:“你是希望丞相为寡人劳累置死吗!”

    “臣不敢,臣不敢……”

    “那么寡人今后就指望你们像丞相一样为大秦尽心。”

    嬴政八年冬月,王翦七十万雄师北上,到上党郡城外,大军击鼓劝降,赵将赵剩Ц哒驹诔锹ィ骸翱敲牛剑 比缃竦恼绞埔灰骨惴戳耍毓布凭攀虮谐梢慌拍芙鐾跷萆铰霭В词共徽剑且步晃Юe亮妇∷叨觯慰鲎魑吮靖谜剿郎吵。馐枪樗蕖?br />

    两军在南门外交锋,尸体逐渐向城内堆积,人流疯狂中涌动,战马铁骑,炙火焦土,人不过是挥动铁器的工具,麻木到没有知觉。一日过后,上党成为一座死城,血浆像溪水涓涓长流,寒烈的北风中夹杂起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味,人命孱弱,赵剩д剿溃仙砹迦胧で梗惶跬绕嗔沟奶稍谀嗟乩铮绰渌宓难?br />

    嬴政命:“依将军之礼,厚葬。”

    上党夺回,燕太子丹樊於期下落无!

    (二)

    夷简送长安君回到雍地长安君府,远远就看见横悬在门梁上的白绫绢布,前已经有侍卫先赶回发丧,府门口也掉起了冥灯,王叔们着斩衰素裳恭立在府门口。

    夷简大声说:“替大王送长安君殿下回府!”

    王叔侄亲们点头,马车载长安君的灵体碾过门前,他的母妃掀开车帘,抱住他的肩膀痛哭,她也是人到中年,平日居于雍地祖宫供奉先王灵位恪守妇道,儿子是她唯一活着的依靠和骄傲。夷简看她哭的心酸,几近昏厥,世上有哪个做母亲的能接受少年人的先亡?

    王叔子成细劝:“成蛟一路疲倦,王嫂万不要悲伤过度,让他走的不安……”说着他扶起她因情绪过分起伏而始终颤抖的身体,向周围下人们说,“伺候二殿下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其实不过一个形式,侍女们用清水擦干净他的身体,换上华贵的白色丝服,束起素冠,佩玉饰,再移至大殿梓宫,四周点满不灭的烛火。

    殉葬 (3)

    夷简是外人,只能远远的观望仪式,此时偌大宽敞的长安君府里,到处充斥着一声声超渡魂灵的紧迫诵道,像碎碎的呐喊,也像诡异的呻吟,接连不断的在走廊各角回荡震动,叫人听得压抑烦躁,心跳也无端的紊乱,气促。

    突然看见二姐的身影,亦是一身白色的,纤尘不染,手里掬一枝淡黄的菊花,缓步走向盛置梓宫的大殿,所有人都静静的望着她,女人因男主的专宠而地位尊高。夷简叹息,心里又想起长安君的弥留之际,他说,他放不下她的,放不下……

    夷玉走到灵柩旁,半蹲下身,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人都会死,不过时间的长短,伸手抚摸他的眼,她诧异他竟有长而密的卷翘睫毛,很柔和,他的脸颊冰冷,或者比冰还要冷那么一些,有不舍吧,至少他在,她感觉平静,他对她温柔,发怒,暴躁,深情……她习惯,每夜同床共枕,如果他不死,那么也就这样继续一直下去。

    若她只有他,她会宁愿做一个顺雅的女子吗,天坛上,他也曾触动过自己的灵魂,一生只娶她一个,他到底爱她什么……手指游移到他的嘴唇,夷玉轻道:“轻年孤亡,蔹蔓于野,谁与独处?”

    将寥寥一枝淡菊放在他枕边,夷玉站起身,为他盖好绢丝,人死,一切情感便跟随而逝,回归最纯净的真挚。

    夷玉离开,夷简连忙追上,在往半空中的回廊,夷简在后面叫住她,夷玉惊诧,转身的同时,她长眼半眯:“你怎么还在秦国?”

    “你没听到过外面的消息吗?”夷简叹气,她最近几天好像总是在叹气,“我在咸阳宫做人质,长安君是我送回来的,他,吕丞相拒听他的军令,攻城时未有出兵,他被困在上党郡北山……如果他知道秦王这么快会领咸阳军过去,他大概……”也说不定吧,世事总是难料。

    夷玉不语,转身继续前行,白色的素衣摆拖到地上,夷简跟上,“二姐,你不想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吗?”她问,夷玉薄唇轻启,“他说了什么?”

    “他问你,看到他,你难受吗?心里痛吗?”夷简停住脚步。

    夷玉亦止步,抬眼看远处回廊的尽头,一千二百多天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真实的过,最初的相处一幕幕映入脑帘……

    “二姐,我就是替他转告这句话,你不要回答我。”因为不管回答什么,他都听不见,而她也不愿听的,如果不难受,她会为长安君遗憾,那是总共的一生,他已经走完,如果难受,那么她心底深处会想起韩非,他才是她认定的家人,姐夫。

    “你刚才说你在咸阳宫做人质?”夷玉换了话题。

    殉葬 (4)

    夷简点头:“发生了一些事,你在长安君府里恐怕不知道,二姐,我想……会嫁给秦王。”

    话落,夷玉再一次驻足,扭头看向夷简,夷简扯了扯嘴唇,继续道:“到赵国送亲回去,在驿站遇见他,那时候不知道他是秦王,后来到秦国在骊山又看见他,一起很多事,他在身边就像我最亲近的人,父亲出事我被带进宫里才知道他……我很……”

    “我没见过他!”夷玉听懂,伸手拉过她的后背,“我觉得意外,然而不能够给你建言,秦王或许如外人传说的那般残酷,但是再残酷的人,如果他爱了,那么也应该是至真的爱,哪怕只对他在乎的人,夷简,既然他爱,那就不再是你想不想做他的妻子,而是必须,不得不做,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能想,嫁给他,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我一直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外人都说秦王残暴,可是她从来就没见到过,夷简抱住二姐的腰,双眼微红。

    ……

    殉葬(5)

    (三)

    在雍地夷简不过待了大半天,便随王宫侍卫们回咸阳,心里想不到二姐将来该如何办,或者她可以求嬴政,让二姐回新郑。

    没有去的成泾阳县,夷简只好把冬衣托给驿官,请他们捎去。再两天就冬至,秦王的选后大典因长安君的丧葬务必延后,夷简其实不知嬴政到底会怎样做,他从来未跟她说过大典事宜,又因长安君的薨,让整个大秦都蒙上一层寒冷的y影。

    多日后,吕不韦带千余家仆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洛阳封地,身在咸阳的几乎所有官员,不论职位尊卑都来相送,上了年纪的人被下人们前后簇拥,和妻妾坐在奢华锦丽的巨大马车里,依旧享受权贵,可谓荣华故里。

    临走,吕不韦坐车沿护城河环绕,一直到气势磅礴的青瓦咸阳宫,站在宫门,他感喟二十年眨眼浮云,前宫门守卫郎侍问他:“丞相还要进宫吗?”

    吕不韦摇头,“等大王回宫,替老夫留几言。”郎侍拱手应诺,吕不韦转身向雍地的方向,说,“大王二十年仲父之情,老夫没齿不忘,为大王,老夫得以安枕,罢而无憾。”成蛟不死,王族血亲内就不得安分。

    雍地——

    嬴政匆匆的进长安君府,双颊至下巴的青髭浓密,到成蛟梓宫前,再看一眼他绢丝下平静的脸,终向侍卫摆手,“盖棺!”他沉声道,成蛟生前未先建造陵墓,照祖制他要安葬在秦东陵,东陵内全部夫妻合葬,没有孤零零一墓,天地厚土,y阳相配。

    沉眠于黑暗的地下,他不会让他永世孤独。

    有侍卫上前报:“大王,东陵粘土已开封,后日早晨长安君殿下该出殡。”

    嬴政手指划过灵柩边沿,命:“长安君未过门的夫人,殉葬,后日一同葬东陵西室。”

    令下,府里骤然静寂,所有下人都惶恐的看向嬴政,因为自古以来,有夫人殉葬,那么就代表一定有下人陪同,长安君尚未举行大婚仪式,所以之前下人们以为这一次一定不会有夫人殉葬,然而大王的一句命令,让所有人不得不惊恐万分,而至于哪些人将被选为夫人的陪同,也直到最后封土一刻才知晓,被活埋进泥土。

    ……

    郑夷玉站在院子里,一群侍卫忽然从外面涌入,夷玉抬头看他们,为首的侍卫恭敬行礼,开门见山说:“夫人,大王令你后日殉葬,请你随我们回房,这两天不得再出门。”

    一个人突然获悉自己将死,且以什么方式死,很无奈,夷玉是人,虽然性静,然而听到这样的命令,她的心中还是有一闪而逝的……惧……仅仅也是一闪而逝,秦王到底残忍,也罢,一口气而已,含在嘴里,殉葬的痛苦眨眼消亡吧!

    无可奈何,夷玉仰天望空中的飞鸟,这一世要仓促结束,来世,能不能让她自由自在的……自由自在的奔走四方,看一看生命不息的河川,看一看冰雪素裹的北国,哪怕是荒漠贫瘠的匈奴,她也想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