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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个完整的人拉开成两半在烟雾弥漫的空气中打架——

    有了的团队显得秩序井然,好像kh公司从上海搬了过来一样。从成都本地招聘了保安、前台接待,以及业务员若干。阿弥从心底里欣赏的组织能力,但他同时觉得,无形中给自己带来了一种压力,是属于办公室综合症一类的压抑感。在原来的构思中,这个小房子应该是世外桃源式的,人们不是在组织和管理下工作,而是在茶余饭后交流、在灵感涌现时创造。阿弥记得晨曦蒸蔚的上海早晨,滚滚车流涌动在高架路上,把本来充满想法的人们送到一间间办公室的格子里,他曾慨叹那是人类自愚的一种仪式。人类最初是由聚居地分散到旷野中劳作,由封闭的空间到开放的空间,所以人类进步;现在是从分散的居住地到集中的所谓“cbd”,由相对开放走到封闭的地方工作,这样,人类将会倒退。当然,并非给阿弥这个回到森林的猴子强加了紧箍咒;而是烟草企业的需要,或者,是姜灿的需要。事实就是这样,阿弥力图保留一点自由和散漫,这是他享受成都、享受工作的一种本能需求,而在用心勾画一个规范的团队、一种有序的工作方式。阿弥坚持在大门口挂上了“职工之家”的老式扁额,则在接待处钉上“kh广告公司成都办事处”的牌子。这种作风,得不到阿弥的拥护,却受到姜灿的欢迎。姜灿和的工作对接进行得异常顺利,也得到了烟草企业领导和kh总部的一致认可;于是,双方的合作终于以合同形式固定下来。

    实质的工作即将开展,kh公司突然打来电话,要求阿弥回上海述职。回上海述职?是临阵换将吧!除了阿弥不这样想,姜灿、文静、所有人都这样想;很害怕阿弥误会自己蓄意“李代桃将”。

    为了安抚阿弥,姜灿精心组织了一个party,地点设在黄龙溪古镇——阿弥也许就此离开这个团队,四川的山山水水,他还没来得及见识!阿弥觉得人们过分地敏感,譬如夫妻离婚前突然有了真情发现、也类似于政治领袖下台时的歌功颂德一样,分别时的过分关心,会让有心人产生一种被可怜的哀伤。kh并不是国有企业,一纸“述职”的调令,不可能会隐含着什么“废王削藩”的用心,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黄龙溪是一个明代遗存下来的宁静小镇。镇子入口的黄桷树,犹如耄耋老人,周身盘绕的虬枝刻画着岁月的沧桑痕迹,福佑着在它的荫蔽下吃喝玩乐的后世子孙。像所有的古镇一样,石板路的街道走过一代又一代人,如今整饬一新,迎来了观光的新一代。

    姜灿宣布,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半小时,尔后到黄桷树以北的河边草坪上集合。补充道:“大家不要买吃的,姜灿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食物。”人们乐得有他们两个热心人安排,一哄而散,向着各自的目标奔去。

    阿弥和文静似乎受到佛的指引,先后来到了一个庙子。庙子出奇地小,只有一尊菩萨和一处香炉。上香的善男信女们把心里的祈愿一股脑儿托付给这位孤零零的菩萨,就像乡村的医生,备受村民信赖,担负着包治百病的重担!

    文静悄悄买来香纸,阿弥木然跟在她后面,文静分给他一些,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烧香磕头。阿弥觉得索然无味;但文静跪在蒲团上似乎不准备起来,闭着眼,嘴中念念有词,阿弥也只好陪伴。也许文静在许一个愿,秀美的脸庞被窗格中穿过的一束阳光照亮,天堂的光辉沐浴着她。在阿弥的眼里,文静正如一位圣女、格外性感的圣女!她是那样虔诚,菩萨有灵,理应保佑她如愿以偿!忽然转念,觉得自己在菩萨面前,偷看着文静,还有“性感”的邪念,菩萨也许会降灾下来惩罚自己。抬头一看,菩萨面目狰狞,目光穿透着自己的心,吓得马上磕头赎罪,并祈祷文静的愿望能够早日实现—

    文静起身时,拉着阿弥的手示意他站起来,阿弥紧张得不敢再看菩萨。20世纪末的年轻人,曾将多少爱情坦白在菩萨面前?如果菩萨真的是有灵的,而且组织严密、信息畅通,一定会觉得俗世中愚顽男女们业重如山了—阿弥曾经跟在普陀山许过愿,还曾经跟北京女友在香山烧过香;而文静难保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见菩萨烧香,不知是否已经让菩萨觉得疲倦,而懒得去跟缺乏信仰的年轻人较真!反正僧人们很是想得开,雇上几个俗家弟子,赚点香火钱,只当开个店铺吧!

    第三章 燃(2)

    两人走出庙门时,文静突然对阿弥说:“我不希望你走,你带我走吧!”说完,甩开阿弥的手,先跑了。阿弥在那一刻对成都产生了留恋,他自认是个纵横江湖、无牵无挂的男人,但那一刻,他觉得无论人还是心都想留下。

    在街道的拐角处,阿弥碰到正采购鱼虾一类小菜的姜灿和,埋怨阿弥不知去向,并要他帮自己拿东西。姜灿提醒他们赶快回营地—半小时的自由活动结束了,野餐就要开始。摆好的食品包括一些速食、本地河鲜、小菜和一堆金灿灿的橘子。

    姜灿精心准备的野餐在众人的饕餮中显得七零八落,男人们喝啤酒、女人们喝可乐,欢乐的言谈弥漫着整个草地,草地下是缓缓流淌的南河水……姜灿说:“这条河就是府南河的下游。”

    说:“那我们干吗不搭船过来?”

    “真的可以搭船的,古时候,成都‘门泊东吴万里船’,从长江下游过来的商船,经过这里一直开到老南门!”姜灿讲起了地方掌故。

    阿弥说:“那样的话,我干脆弄条小船,顺江而下,过重庆穿三峡,经武汉,直到上海,不是很好吗?!”

    文静说:“好啊,我给你一个大澡盆—我家有一个大澡盆,塑料的,可大了,足够你当船的。”说完自己先吃吃地笑。

    “不用了,他就在这儿砍点竹子,做个竹排,就可以了!”边吃边说。

    姜灿来了兴致:“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起身做个样板戏中的革命志士冲锋状。逗得阿弥、文静和大笑不已,其他在座的20世纪80年代小弟小妹们却不觉得好笑,一脸无奈。

    说到船,船真的就来了。两条当地人经营的小游船停了下来,船老大热情地希望他们登船游览。

    文静说:“不用澡盆和竹排了,你的船来了。”又赢得一阵笑声。

    姜灿对船老大说:“我们正吃饭,你没看到嗦?”

    船老大说:“慢慢吃哈,慢慢吃完了,总还是要耍哈儿噻?你看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一起,当然要坐船浪漫一哈儿噻!我等到,我等到起哈。”船老大一p股坐在了草地上,搞得大家无语—船是非坐不可的了?

    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阿弥他们干脆到了游船上抽烟,等着姜灿和收拾残余。船边几个小孩在耍着水,一个小孩唱道:“你来打我我不怕,我上成都找爸爸……”

    阿弥对文静说:“为什么这里的小孩要到成都找爸爸?成都的坏爸爸在这儿留下孩子就不管了?”

    文静看着阿弥坏笑的眼神:“不正经!”

    远处是几个围起来的度假山庄,从山庄里飘出卡拉ok的怪叫:“来来来,我们一起来跳舞,人生是一场梦……”

    大家都上船后,阿弥的烟已经抽完,他把烟头扔进河里,看着随水而去的烟头发愣。文静提醒他,老看着水面会晕船的。阿弥果然感到眩晕,烟头在他眩晕时不知去向,也许,随着流水,真的到了上海。

    阿弥走后,姜灿成了“职工之家”的常客。他与们一起享受着阿弥精心勾画的世外桃源。

    某天,姜灿引导烟草企业的管理层来到了“职工之家”。在参观完整个房子后,老总首先发言道:“有想法,有新意!在这样的环境中,你们要继续发挥想像力,在给我们的方案上也要出新、出奇。你们的创意总监呢?”赶忙解释阿弥回上海述职的事情。老总指示:“让他尽快回来,他在第一次的提案会上讲的很好。”艺术家大多是这样一群人,你跟他相处时,会感到他有一千个不是;但重要的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你总会想到他。姜灿也有这样的需要,他跟虽然拟订了工作的内容和框架,但到了往框架里填东西的时候,还是迫切地需要阿弥。

    借甲方领导到来的好机会,将已经形成的方案和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做了汇报。说:“我们的工作可以简单地分作企业cis战略、品牌规划和重点品牌推广三大领域。在这中间,品牌规划方案中,我们重点想整理现有的产品布局和开发新产品。”

    通过跟姜灿的沟通,已经了解到老总最为关心的问题其实是开发新产品;但开发新产品的定位在哪里?如何做到不伤害大的品牌战略,又成为盈利能力很强的“金娃娃”?绕开了工作流程上的先调研再提可行性报告的做法,直入主题。这是的聪明之处,市场化程度不高的烟草行业,如果按照标准的开发流程,将举步维艰!

    老总说:“烟草企业做宣传有困难,但烟草企业也要与时俱进,所以要依靠新产品带动形象,新包装就是最好的广告。至于cis的问题,要搞,但要低调,并且要研究搞这个项目的目的是什么,不要为了项目做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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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燃(3)

    的提法基本对路,她进一步说:“我们的创意总监回上海那边,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考察杭州、上海等地的印刷厂,希望在烟包印刷上找到国际顶级的合作伙伴。”

    在座的美术指导睁大眼睛看着,据他所知,顶头上司并没有考察什么印刷厂;而且国内顶级的烟包印刷厂应该在深圳,而不是上海、杭州。总工也显得有话要说,但正如所有的团体一样,“老板”讲话时,就只有老板讲话。但“老板”此时也发现到问题—

    “烟包印刷问题,牵扯的头绪比较多,包括工艺、防伪、保密性等等,比较复杂。你们kh的特长不在这里,你们做好创意、设计,可以提工艺上的要求,然后交给印刷厂去—我们自己都有印刷厂。”

    姜灿觉得,印刷的问题未必不可以纳入另一个轨道。长期以来,烟包被列入研发工作的范畴,归研发部门负责,而长于配方技术的研发部门却短于美术方面的技术。市场上很多的新烟研发,不过是包装盒的研发而已,至少说明,包装也是重要的环节;也许市场更在乎这些,普通消费者哪里知道5元的香烟与50元的香烟的配方区别,也许没有区别!

    仿佛为了强调技术的重要,总工拿出了一包白盒的试制品香烟,请大家品吸。他逐一散发,到这儿时迟疑了一下。

    姜灿马上说:“她抽烟的,女中豪杰!”

    总工高兴地将一包烟都送给了她,愉快地接受了。

    男人们在抽烟时最欢迎女人抽烟,一方面让男人觉得放松,显得融洽;绅士男人常常要在抽烟前问身边女士“我抽烟你介意吗?”其实介不介意都是要抽的。另一方面,女人抽烟是性感和开放的标志,会让男人感到无意识的兴奋。烟草诞生之初本来是男人的专利,所以香烟多少带着男性的天然属性,女人抽烟,正如电影中女扮男装的撩人姿态。当然把这种姿态发挥得淋漓尽致,这种姿态大家都看到了,但也许只有姜灿这样想到了。明显地,气氛活跃了起来。

    总工看到小口小口地抽,就纠正说:“品烟,不能小口。你看,这一根84毫米长的烟支,设计量是七口半抽完。这样才能保证烟气在口腔和咽喉、鼻腔中有一定的逗留时间,让一些香精、香气供吸收感知。”

    说:“我抽的是‘包口烟’,以前都是抽外烟,像七星。”

    总工说:“当然,我说的是品烟,平时还是吸浅一点好。品烟是为了评定配方,要严格得多,比如对你上一顿的饮食就有要求,对你点烟的火也有要求—不应该用打火机,应该用火柴—以免影响香气。不光评吸严格,为了稳定配方,样品烟要在温度、湿度上考虑。这包烟是我来时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拿着一支“七星”跟样烟比较起来,问:“我们有没有做混合型香烟的打算?”

    总工说:“当然,烤烟型逐渐失去了部分市场—像你这样的年轻、时尚的市场。”

    的职业敏感让她说:“我会改过来的,我们广告人,做什么产品,就一定会使用它!”旁边的姜灿想,你如果做剃须刀广告,我看你怎么用它?

    会议结束后,姜灿跟在老总身后,想找机会把烟包印刷的意见反映给老总。一直到了办公室,终于有机会把想法说出来,总的意思是:支持把烟包的设计、印刷交给kh公司,可以有一个尝试,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去做。姜灿提出这个问题虽然毫无私心,但毕竟是在与领导唱反调,所以,心里感觉惴惴的。

    老总一直抽着烟,在认真地听着,末了,泛泛地说道:“这个问题,要全面考虑,kh公司有设计力量,但也没有设计烟包的经验。烟包设计比较特殊,不是那么简单。不过你可以让他们出打样稿,如果符合要求,可以再考虑嘛!”

    有时候你有万语千言,到领导面前却只能轻言细语!也许领导看事更全面吧,姜灿想。

    老总又说:“小姜,我正要找你呢!我们搞技术改造,要到国外引进一批设备,专门为我们即将上马的新烟准备的。我看,你跟他们一起走一趟。先跟有关供应商联系上,产品摸清楚。具体情况,总务那里会安排好通知你的。”

    姜灿接受这个任务有点突然,想问问个中细节,又不好说,只问道:“品牌项目方面,工作怎么交接呢?”

    “所以你要快去快回,先由文静顶一顶。主要工作等到你回来后实施。这次考察很重要哦,也是支撑品牌战略的!”

    姜灿领命告退,心里有几分欢喜;但同时觉得,这种纯技术的考察似乎倒应该是技术部门的事情——管他呢,工作的安排本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能够出国,终归是一件开心的事;只是品牌项目的事存在一个交接的工作。他想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和文静。

    第三章 燃(4)

    文静其实早知道了这个消息。在国有大型企业,在开放的20世纪末,出差国外,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毕竟是一个人能力和前途的表征。文静含蓄地祝贺姜灿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在这个企业里,再没有比姜灿更合适的人选了:外语精通,业务过硬,办事踏实。姜灿很受用这样的祝贺,并承诺,一定给文静带礼物。与kh合作的品牌项目问题,姜灿郑重关照文静多多用心。

    知道这个消息时比姜灿都兴奋,她直言不讳地说:“享受工作,就包括享受出差,我喜欢广告这个行当,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经常到不同的地方,接触不同的人。好好享受吧,项目工作上你放心,我们将从市场调研和资料分析入手,具体创作的事等你、阿弥回来后全面展开!”还坚持做东,请姜灿喝酒、为姜灿饯行。

    总务的正式通知下来后,姜灿明白地知道,目的地是美国和西班牙;任务是与美国p≈公司接洽膨胀烟丝技术设备,到西班牙参加第十届世界烟草大会。总行程定为两周,后天起程。总务介绍了出国差旅报销制度和外汇管理规定,并给了目的地详细联系办法和联系人。总务还补充说:“80年代出差国外,公司还要补一定的服装费,现在没有了。明天,你到财务那里领美金去。”

    剩下的时间,姜灿除了整理行李,就是期待与的见面了。等到第二天晚上,并没有来电话,姜灿感到道理上还是自己该主动打电话约她。姜灿接通了的手机,电话那边是长长的回响,姜灿纳闷于一个热情的女子,怎么忽然间变得不那么热情了?“喂—哦,姜灿,不好意思,我出不来了,我病了,躺在床上呢,好可怜,连个关心我的人都没有!抱歉哈,祝你一路顺风—不,不能顺风的,祝你一路平安!”声音中透露着娇弱和疲倦。女人总能在关键时候突然病倒,作为有距离的男人,你还不能问个就里;这种病,很可能包含着某种用心,你或者躲闪、或者进攻,没有更多的选择。姜灿是一个实在的人,他不肯定的病有这些个用心;他同时是一个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而且早就开始关心了—他们是那么的合拍!此时,他急切地想见到她,关心她;于是,他买了一束康乃馨,直奔“心族”宾馆去了。

    惊讶地开了门,呼吸也显得急促起来。面色微红,头发稍显凌乱,一袭蕾丝睡衣,将妖娆的身材勾画得更显娇媚,特别是胸前突起的两点,将睡衣顶得显眼!

    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那儿,也许姜灿该考虑:根本就没有生病,而且,对于他的到来,早在预料之中。姜灿毕竟是被这种遭遇惊呆了,半天才反映过来,只说:“好好养病,给,我走了……”姜灿一边递过花束,一边转过脸。

    接花时顺手将他的手抓住:“谢谢!你—坐一会吧!”说完,她直接回到床上,把花抱在怀里,把是走是留的决定权交给姜灿。

    所有的情况,都是姜灿没有预料过的,接下来该做什么也没有主张—自己爱着文静,但却深深为面前这个女子所吸引。自己的问题是对女人从不主动,但正好面前有一个主动的女人。姜灿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