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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发接住,对他俩说:

    〃倒!〃

    他俩强撑着,各踏出一只脚,另一只手也抱在了一起,就是不倒。

    我向他们吹出一口气,口中道:

    〃倒!〃

    两人同时轰然倒地。此时,琴声完全止息。

    头发可以挡住我的脸,却挡不住我眼里流下的泪。同时,一丝一毫都不差,他们什么都一样!我背过身不看他们,抹去泪花,把长发拢好,将发c重新c上。众人瘫在地上,筋骨酥软,一时还难以起身,口中称奇,莫不拜服。

    铁锤将军问:

    〃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我说:

    〃尚未命名。〃

    石匠说:

    〃我看见紫薇星在逆行。〃

    么虎说:

    〃我看见一只白虎乘着烈焰在云中奔走。〃

    铁锤黑星说:

    〃我听见了深山里女巫的魔咒。〃

    弦音说:

    〃以商代角,以宫代徵,以羽代商,五音皆乱。〃

    搔耳说:

    〃天上的星,像一个个铁锤,往下摔,都砸在我身上了,一个也没躲过去。〃

    铁锤将军问:

    〃这到底是什么曲子?〃

    我说:

    〃就叫五音逆行紫薇魔咒曲吧。〃

    众人都道:

    〃好一个魔咒曲!〃

    席上的人和地上的人东倒西歪地大笑着。人们扶正歪斜的几案,整理衣冠,坐稳身形,继续添酒。

    正在这时,突然两个军士神色慌张地冲进来,高声嚷道:

    〃不好了,失火了!〃

    〃失火了!〃

    起火的地点是铁锤将军府。烟雾升腾,一间房子在往外冒烟。但距离太远,分不清是哪一间。

    我一出门便闻到空中一种焦糊的气味。人声嘈杂,人们沿着城墙向主城方向跑去。由于很多人已醉,再加上刚才我鼓琴的缘故,都无法跑快。众人趔趔趄趄,越想快越总是跌倒。我随着人群在跑,烟味越来越浓。不光是木柴的气味,里面还有往日他们取来当柴的那些骨头烧着的焦糊味。这味道很呛人,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在浓烟里飞快地跑着,越来越近了,我的预感更加强烈。

    烧了别的房子不要紧,千万别烧了藏书阁!

    烧了藏书阁也不要紧,千万别烧了那个装画的箱子!

    我跑进了将军府的大门,眼前燃烧的正是藏书阁!士卒们在浇水,但火太大了,那点水浇上去根本无济于事。火已蹿上了窗棂,蔓向房顶!

    我向房内冲去,被两个侍卫拦住。

    〃我的箱子!〃

    这时义子、青琴还有长猿狼已经跑到。三人二话不说,冲进火里,转眼提出三只冒烟的箱子。

    〃不是这两个,是那个红色的!〃

    义子、青琴、长猿狼在扑身上的火。么虎、搔耳、弦音冲了进去,又提出三只带火的箱子。〃不是,是那个装画的箱子!〃

    铁锤将军、石匠、黑星冲进去,也提出三只四面着火的箱子。那些箱刚提出门没两步就散了,东西撒了一地。门框在他们身后轰然倒下,火星四溅。

    〃那个红箱子!〃

    妩媛婆婆喂养的那只猫在火中发出凄厉的叫声,但就是看不见它在哪里。它不叫了,所有的箱子都变成了红色。房梁倾斜,像一条火龙在燃烧着,椽子纷纷滚落,藏书阁内一片火海。长猿狼的头发在燃烧,有人向他泼了一桶水。义子和青琴还想冲过去,被铁锤将军和石匠牢牢抓住。那天他们总共从火里提出了九只箱子,可就是没有我要的那只装画的箱子。

    失火(3)

    水还在不停地往上浇。

    火依旧疯狂地燃烧着。

    我们看着那火,它就像一个酒醉后愤怒的将军,四处出击,让人难以近身。所书《三星城纪事》的那些竹简也燃烧起来,接着她带来的九箱简牍也相继起火。那些字在火中跳将起来,挣扎着,呻吟着,但都没能走出火海。它们由黑变红,肆虐的黑烟卷起它们残缺的肢体滚滚而去。

    我看见我的那只装画的红箱子在火海中已经变成了黑色,然后又变成红色。那是一种透明的火红,我看见里边的一轴轴画像相继展开,由红变白,发出劈劈叭叭的声响,就像点燃了一串鞭炮。绢烧尽了,但画中的我却没有着火。她们一个个衣襟飘飘,在火中翩翩起舞。

    当最后一幅画像变成白色的灰烬的时候,她们乘着一缕白烟缓缓上升,秩序井然,从容地向我挥手告别。她们掠过将军府正殿的屋顶,向北方的山谷里飞去。队伍最末的一个突然中途折回来,在藏书阁的火光中提起了画中的,从我面前刷地飞过,眨眼间就到星空里与那支队伍会合在一起了。

    她俩在队末向我挥手,口中吟唱着一支我从未听过的歌谣:

    公主的名,

    谷中的花。

    漫山遍野,

    只要一朵。

    三星城,

    将军的名。

    万骨成灰,

    只是一锤。

    她们微笑着在向我招手,喊着:

    〃来呀!来呀!〃

    我猛地挣脱侍卫,追赶那支队伍而去。

    她们仍在吟唱,整个三星城上空都回荡着她们的声音:

    〃来呀!来呀!〃

    我全然不顾脚下路。城墙上,我飞奔;小路上,我飞奔;草丛中,我飞奔;树林中,我飞奔。我多次跌倒,一点也不觉得痛,爬起来再跑,速度不减,因为再慢我就追不上她们了。

    在这不顾一切的追逐中,我听见了歌谣的另一段:

    地上的身,

    画中的身,

    不经浴火不是身。

    世上的名,

    后世的名,

    无人锤打不是名。

    一曲唱罢,这些美丽的精灵隐遁在夜空之中。队末的那个我,在消失之前将她头上戴的一朵小蓝花取下来扔给我。那朵蓝花闪着奇异的光,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飞落在我面前。

    我从地上拾起那朵蓝花的时候,所有的光都消失了。我这才发现我已经来到了那片堆着三堆白骨的谷地,而我此时正在中间那个头骨堆旁,那些骷髅正瞪着空d的眼睛在看着我。

    有声音,是风的声音。

    是风声。

    它们穿过骷髅,骷髅好像立即有了呼吸。地下的白骨和堆上的白骨惨白如雪,整个骨堆都在动,其中一个张着大嘴突然向我蹿过来。紧接着,骨头堆哗啦一下倒了,千百个骷髅头在身后滚动。

    我尖叫着狂奔。

    它们像一支得到冲锋命令的军队,跳跃着,呼喊着,一同向我追来。

    我被这只白骨组成的军阵追得魂飞魄散。奔跑中,我进入了一个黑白两色的世界。天地是黑的,我的头发是黑的,我的衣服也是黑的。我的手是白的,我的脸也是白的,只有那朵蓝花保持着原有的色泽。跑着跑着,那朵蓝花也变成了白色。

    我眼前一晕,摔倒了。

    白骨在我四周围了个密不透风。一个硕大的骨头不紧不慢地向我走来,有只四角蜈蚣在它嘴里探出头,须子闪电一样跳跃了两下。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串沉重的脚步声。

    整个山谷都在抖动。

    骷髅们发出一阵悲啼,一下子逃窜到黑暗中去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手持黑色大铁锤,对着那支亡魂的军队一声断喝,骷髅们自动堆成了一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些零碎的白骨也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一动不动了。

    老将军扶起奄奄一息的我,轻声说:

    〃孩子,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它们需要安静。〃

    他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抱着我走出了骷髅地,向山谷的边缘走去。

    他的话像风一样飘忽不定:

    〃人世多美好,人们却偏偏喜欢地狱。〃

    说罢,他将我放在一块石头上坐好,又将那朵小花c在我头上,然后化作一阵旋风,倏地不见了。

    铁锤将军纵马赶来。他在我面前下马,就像一团透明的气飘到我的面前。我头上那朵小花由白变蓝,将铁锤将军的脸映成了蓝色。

    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摇晃着我: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醒醒,快醒醒!〃

    众将都赶到了。他们围拢过来,满身烟火,焦急地张望着。

    铁锤将军将我扶上马,对众人说:

    〃没事了,找到了。〃

    我看见石匠也在众人当中,关切地望着我。他的脸苍白如纸,一只手向前伸着,细长的手指如同榕树的枝条。

    我望了一眼铁锤将军和石匠说:

    〃我看见你们的父亲了。〃

    他俩同声问:

    〃在哪儿?〃

    我指着天边划过的一颗流星说:

    〃在那里。〃

    冰河(1)

    大火过后的第二天早上,城上落了一层清雪。

    过了两天,鹅毛般的大雪飞将而至,如同一支看不到尽头的骠骑军,翻山越岭在三星城驻扎下来;像偷袭,一夜之间将三星城围了个严实。壁立的雪峰突然长高了许多,好似从少年摇身一变来到了壮年。城上积雪没膝,守城的军士睫毛上挂满霜花,铁锤上的霜如疯长的野草。

    三星城的冬天来了。

    铁锤将军依旧率领士卒们清晨c练,c练完毕就列队背诵兵家典籍。那场大火也烧毁了三星城所藏的全部兵书。他们不想忘记,铁锤将军要求他们把火里失去的牢记于心中。

    很快,河面全部结冰,而且冰层很厚,上面可以走人。

    这天清晨,铁锤将军的义子抱着一堆白骨从河边的小路上经过。那是一处风口,积雪最厚。他整个身子几乎都陷在积雪里,只有肩膀以上部分露在外面,像只白色的蜗牛,在雪地上拱出一条很细很长的线。

    浸过雪的白骨很不好烧。

    烟雾很浓,分外呛人,焦糊的血腥之气令人不安。

    有一根白骨怎么也点不着。那是一段腿骨,它比一般的腿骨要粗壮,也长得多。妩媛婆婆不得不从灶里把它拿出来。它的一头冒着青烟,但一星火苗也没有。

    铁锤将军的义子说:

    〃骨头在冬天就是不好点,先把它放在一边烤一烤,然后再点就行了。〃

    妩媛婆婆依他的话做了,可烤到了第二天,那根骨头仍是点不着。

    铁锤将军的义子说:

    〃这是将军的骨头。将军的骨头一般是这样的,要烤三天。〃

    三天过去了,那根骨头还是点不着。

    众人称奇。

    我也来到灶前观看,披头散发,表情痴呆地看着。那根粗大的骨头,冒着紫色的水雾,有时还迸着连串的气泡,可就是不着火。它里边的水汽好像无穷无尽,气泡越来越大,发出可怕的响声,像是咬牙切齿的诅咒。

    铁锤将军的义子也看傻了。

    大家有点惊慌,头皮发麻。

    侍卫叫来了铁锤将军和铁锤黑星等众将。

    只见那根骨头在火上由白变红,就像一段烧红的铁,可它就是不着。铁锤将军命人将它从灶膛里取出来。它由红变白,渐渐恢复了最初的颜色。骨头的一端仍在大团大团吐着气泡。铁锤将军把它拿在手里,掂了掂。有两个气泡落在手上,把他烫了一下。他一抖手,那根骨头落到了地上。

    铁锤黑星说:

    〃你的脾气还不小呢!〃

    说罢便准备用锤去砸,铁锤将军拦住了他。

    铁锤将军说:

    〃慢,看来它是有来历的。当年巴王的长公子就在军中,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还活着。〃

    铁锤黑星说:

    〃莫非就是他?〃

    铁锤将军说:

    〃是他。〃

    铁锤将军的话音未落,地上的骨头立即不再吐泡,受了惊吓一般滚到墙角去了。

    铁锤黑星冲过去说:

    〃果然是,死了还不服气。〃

    铁锤黑星拿起白骨,兴冲冲地亲了两口说:

    〃今晚我要把你放到枕边,我们在梦里交战。〃

    搔耳、弦音等人也都激动无比,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我和妩媛婆婆、面面相觑,感到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铁锤将军说:

    〃究竟是何预兆,我还要请教一下父亲大人。〃

    说完,从铁锤黑星手里拿了白骨。他在门口回过头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众将列成一排,眼中含泪,向铁锤将军道:

    〃愿上天垂怜,保佑敌人快来,成就我等武功!〃

    铁锤将军带上他的义子专程去了石窟,然而石匠却不见他。义子回来告诉了我他们对话的大致过程:

    铁锤将军说:

    〃我想问问父亲大人这是什么预兆,是不是敌人快来了?〃

    石匠隔着门对他说:

    〃该来的总是要来,来的都是骨头,去的都是灰烬。〃

    铁锤将军说:

    〃这是父亲大人的话吗?〃

    石匠说:

    〃是。〃

    铁锤将军回来闷闷不乐。他取出佩剑,将手划破,把血滴在那根骨头上。血很快隐没在骨中。他将那根浸血的骨头扔进灶内,它便劈劈啪啪地燃烧起来。

    他对众将说:

    〃它是来要血的,敌人就快来了。〃

    但窗外只有呼啸的风雪。铁锤将军和众将来到院子里,长猿狼和士卒们正在清理藏书阁的残垣断壁,地上黑色的灰烬几乎全部被雪覆盖住了。铁锤将军又向北方望去,巫提山的三座主峰已呈白色,像麒麟的脊甲,那里的雪更大更猛。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叹道:

    〃今年不会了。〃

    这样的雪,为什么不在藏书阁着火那天来呢?

    连日来我多次梦见藏书阁,火苗刚刚蹿上屋顶就被大雪给浇灭了。我的画箱子和的简牍还有铁锤将军的兵书都完好无损。我在那里废寝忘食地翻阅着,如醉如痴,醒来却才发现原来是躺在藏书阁的废墟上哭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纱衣,一半嵌在雪里,清晨的雪粒子打在l露的肌肤上。

    他们找到我时我已几乎冻僵。

    冰河(2)

    我体内的月已经无光,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冻结在我心头。我被埋在粮仓的红稷米中,缓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了知觉。我醒来时正在我身上哭泣,眼圈红肿,两个肩膀一抽一抽的,她真的担心我再也醒不来了。她陪着我受了多少煎熬啊,望着她悲怆的小脸,我的泪止不住地流。

    我拂去她面庞的泪水,安慰她道:

    〃你放心,有月在我肚子里,我死不了。〃

    他们都认为我受了惊吓,变得不正常了,连铁锤将军看我的眼神也很怪。晚上,他照例去城上睡,叫妩媛婆婆陪我。我很气愤,好好的我为何要让人陪。

    我冲妩媛婆婆吼道:

    〃滚!滚出去!〃

    妩媛婆婆惊恐地退出去了。但我知道,她就在外间,和一道监视着我的动静,随时准备进来。

    我索性打开门,对她们两个说:

    〃你们走不走?你们不走,我走。〃

    她们跪在那里没动,我就从她们身上跨过去。跟上来,跪倒在地:

    〃这么晚了,公主要去哪里?〃

    我说:

    〃去没人的地方。〃

    妩媛婆婆说:

    〃我陪公主。〃

    我本想骂她,但话到嘴边却收了回去。她形容憔悴,头发斑白。看她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我叹了一口气说:

    〃这些天难为你们陪我,你也该回去睡个觉了。我到外面走走就回来,你们不必担心。〃

    外面下着清雪,北风正紧。

    虽然衣服很薄,我仍不觉得冷,这样的空气对我比较适合。雪花不大,精灵一样从黑暗中隐现出来,打在脸上就化了。落在地上时,被风吹着一刻也不得停留,烟一样地游动着。

    这些雪粒子,每一个都一样。就那么被吹走了,那它存在吗?

    妩媛婆婆和如同两只鬼鬼祟祟的猫在我的身后不远处跟着,冻得直打哆嗦。这真令人讨厌,我转身往回走,进了院门,将她们关在门外。我在院里的两棵榕树下不停地转圈儿,边转边想,如果她们给冻死了,也像雪粒子一样被风吹走了,她们会去哪里呢?

    有东西在脸上动,我这才发现我又流泪了。我打开了门,将门外的两个浑身是雪的人放进来。

    那天晚上,我在梦里见到了老铁锤将军。他和母后同乘在一匹马上,样子极为亲密。他们深情地对望着,眼睛里只有对方,视线一刻也不转移。我苍老的父王坐在蒲团上,面无表情地呆望着。马和蒲团都在空中飞行,所以他们三个人始终相互对视,在一个水平线上。我的母后从来没有这么光艳照人,即使在宫中最幸福的时候,面庞也没有这么生动。父王脸色极为y沉,他虽然龙袍在身,但在老铁锤将军面前却丝毫不像个帝王。

    非常奇怪,来三星城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同时梦见我的父母。梦中的景象让我久久不能释怀。老铁锤将军模糊的轮廓,母后亢奋的身姿,父王忧郁的眉头,这些画面在我醒来时还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之中,一遍一遍地在眼前展现。它们传导出的意境是,在马上与老铁锤将军结伴而行的母后,在他们对望那一刻才真正找到毕生的幸福。手提铁锤的老铁锤将军才是国度真正的主宰,而父王则仿佛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乞丐,不安地等待着母后施舍欢娱,企求着老铁锤将军施舍平安。

    我从梦中大叫一声醒来,手正被铁锤将军紧紧握着。我感到阵阵暖意从他的手心传导过来。这时我才察觉,我的身体原来很冷。

    铁锤将军说:

    〃你醒了。〃

    他的眼睛红红的,这是陪我熬夜的结果。我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半晌没有说话。他虽不是老铁锤将军所生,但毕竟是他的义子,这张脸上留有老铁锤将军的神情。看来身体的遗传是脆弱的,精神的秉承才更牢固。

    铁锤将军说:

    〃可把我急坏了,你都昏睡三天了。〃

    我说:

    〃我梦见你父亲了,他和我母后在一起。〃

    铁锤将军听后一愣。他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样子好像是在疑惑我是否真的醒了。我坐起来说:

    〃手中有铁锤的才是王,穿龙袍的原是乞丐。〃

    听了我这句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