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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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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和赵敏圣火令一脱手,同时昏晕,相拥着跌下床来。这时厢房内死了六僧,庭中死了二僧,张赵二人昏倒在血泊之中。荒山小庙,冷月清风,顷刻间更无半点声息。过了良久,赵敏先行醒转,迷迷糊糊之中,先伸手一探张无忌鼻息,只觉呼吸虽弱,却悠长平稳。她支撑着站起身来,无力将他扶上床去,只得将他身子拉好,抬起他头,枕在一名死僧身上。她坐在死人堆里不住喘气。又过半晌,张无忌睁开眼来,叫道∶“敏妹,你┅┅你在哪里?”赵敏嫣然一笑,清冷的月光从窗中照将进来,两人看到对方脸上都是鲜血,本来神情甚是可怖,但劫後馀生,却觉说不出的俊美可爱,各自张臂,相拥在一起。  这番剧战,先前杀那七僧,张无忌未花过半分力气,借力打力,反而有益无损,但最後以圣火令飞掷第八名恶僧,二人却是大伤元气。这时二人均已无力动弹,只有躺在死人堆中,静候力气恢复。赵敏包扎了左手小指的伤处,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直到次r中午,二人方始先後醒转。张无忌打坐运气,调息大半个时辰,精神一振,撑身站了起来,肚里已是咕咕直叫,摸到厨下,只见一锅饭一半已成黑炭,另一半也是焦臭难闻,当下满满盛了一碗,拿到房中。赵敏笑道∶“你我今r这等狼狈,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实不足为外人道也。”两人相对大笑,伸手抓取焦饭而食,只觉滋味之美,似乎犹胜山珍海味。一碗饭尚未吃完,忽听得远处传来了马蹄和山石相击之声。  “呛!”一声,盛着焦饭的瓦碗掉在地下,打得粉碎。赵敏与张无忌面面相觑,两颗心怦怦跳动,耳听得驰来的共是两匹马,到了庙门前戛然而止,接着门环四响,有人打门,稍停片刻,又是门环四响。张无忌低声道∶“怎麽办?”只听得门外有人叫道∶“上官三哥,是我秦老五啊。”赵敏道∶“他们就要破门而入。咱们且装死人,随机应变。”

    两人伏在死人堆里,脸孔向下。刚伏好身子,便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庙门被人猛力撞开,从撞门的声势中听来,来人膂力不小。赵敏心念一动,道∶“你伏在门边,挡住二人的退路。”张无忌点点头,爬到门槛之旁。  紧跟着便听得两声惊呼,刷刷声响,进庙的两人拔出了兵刃,显已见到了庭中的两具尸首。一人低声道∶“小心,防备敌人暗算。”另一人大声喝道∶“好朋友,鬼鬼祟祟的躲着算是甚麽英雄?有种的出来跟老子决一死战。”这人嗓音粗豪,中气充沛,谅必是那推门的大力士了。他连喝了数声,四下里却无半点声息,说道∶“贼子早去远了。”另一个嗓音嘶哑的人道∶“四处查一查,莫要中了敌人诡计。”那秦老五道∶“寿老弟,你往东边搜,我往西边搜。”那姓寿的似乎心中害怕,说道∶“只怕敌人人多,咱们聚在一起,免得落单。”

    秦老五未置可否。那姓寿的突然咦的一声,指着东厢房道∶“里┅┅里面还有死人!”两人走到门边,但见小小一间房中,死尸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秦老五道∶“这庙┅┅庙里的八位兄弟一齐丧命,不知是甚麽人下的毒手!”姓寿的道∶“秦五哥,咱们急速回寺,禀┅┅禀┅┅禀报师父。”秦老五沉吟道∶“师父叮咛咱们,须得赶快将请帖送出,赶着在端午节开‘屠狮英雄会’,要是误事了,可吃罪不起。”  张无忌听到“屠狮英雄会”五字,微一沉吟,不禁惊、喜、惭、怒,百感齐生,心想∶“他师父大撒请帖,开甚麽屠狮英雄会,自是召集天下英雄,要当众杀害义父,这麽说来,在端午节之前义父x命倒是无碍。我不能保护义父周全,害得他老人家落入j人手中,苦受折辱,不孝不义,莫此为甚。”他越想越怒,恨不得立时手刃这两名j人,但又怕二人见机逃走,自己却无力追逐,唯有待他二人进房,然後截住退路,依样葫芦,以九y真气反震之力锄j。不料这二人见房中尽是死尸,不进房,只是站在庭中商量。

    那姓寿的道∶“这等大事,得及早禀告师父才好。”秦老五道∶“这样罢,咱哥儿俩分头行事,我去送请帖,你回寺禀告师父。”姓寿的又担心在道上遇到敌人,踌躇未答。秦老五恼起来,说道∶“那麽任你挑选,你爱送请帖,那也由得你。”姓寿的沉吟片刻,终觉还是回山较为安全,说道∶“听凭秦五哥吩咐,我回山禀告便是。”二人当即转身出去。  赵敏身子一动,低声呻吟了两下。秦寿二人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见赵敏又动了两动,这时看得清楚,却是个女子。秦老五奇道∶“这女子是谁?”走进房去。姓寿的胆子虽小,但一来见她是个女子,二来是重伤垂死之人,也就不加忌惮,跟着进房,秦老五便伸手去扳赵敏肩头。张无忌一声咳杖,坐起身来,盘膝运气,双目似闭非闭。秦寿二人突然见他坐起,脸上全是血渍,神态却又是这等可怖,一齐大惊。那姓寿的叫道∶“不好,这是尸变。这僵┅┅僵┅┅僵尸y魂不散,秦五哥须┅┅须得小心。”忙纵身跳上了床。

    秦老五叫道∶“僵尸作怪,姓秦的可不来怕你。”举刀便猛往张无忌头顶砍落。张无忌手中早握好了两枚圣火令,当即往头顶一放,当的一响,刀刃砍在圣火令上,反弹回去,将秦老五撞得脑浆迸裂,立时毙命。  那姓寿的手中握着一柄鬼头刀,手臂发抖,想要往张无忌身上砍去,却哪里敢?张无忌只等他砍劈过来,便可以九y真气反撞。赵敏见那人久久不动,心下焦躁∶“这胆小鬼魂飞魄散不敢动手,要是他抛刀逃走,咱们可奈何他不得。”只见他牙关相击,格格作响,突然间拍的一声,鬼头刀掉在地下。

    张无忌道∶“你有种便来砍我一刀,打我一拳。”那人道∶“小┅┅小的没种,不┅┅不敢跟老爷动手。”张无忌道∶“那麽你踢我一脚试试。”那人道∶“小的┅┅小的更加不敢。”张无忌怒道∶“你如此脓包,待会只有死得更惨,快向我砍上两刀。我若见你手劲不差,说不定反会了你x命。”那人道∶“是,是!”俯身拾起了鬼头刀,瞥见秦老五头骨破碎的惨状,心想这僵尸法力高强,我还是苦苦哀求饶命的为是,当即跪倒,磕头道∶“老爷饶命!你身遭枉死,跟小人可┅┅可毫不相g,你别向小┅┅小人索命。”  赵敏听他竟以为张无忌是死人,心中有气,哼了一声,道∶“武林中居然有这等没出息的奴才。”那人道∶“是,是!小的没出息,没出息,真是奴才,真是奴才。”

    他不敢出手,张无忌倒是无计可施,突然间心念一动,喝道∶“过来。”那人忙道∶“是!”向前爬了几步,仍是跪着。张无忌伸出双手,将两根拇指按在他眼珠之上,喝道∶“我先挖出你的眼珠。”那人大惊,不及多想,忙伸手用力将张无忌双臂推开。张无忌只求他这麽一推,当即借用他的力道,手臂下滑,点了他r下“神封”、“步廊”两处x道。  那人全身酸麻,扑倒在地,大声求恳∶“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原来老爷不是僵尸,好得很,那┅┅那更加要饶命了。”他这时伏在张无忌身前,已瞧清对方乃是活人。

    赵敏知道张无忌这一下乃是借力点x,但借来的力道实在太小,只能暂时令那人手足酸软,却未失行动之力,不到半个时辰,封闭了的x道自行解开,届时又有一番麻烦,又想有许多事要向他查明,不能便取他x命,说道∶“你已给这位爷台点中了死x,你吸一口气,左胸助角是否隐隐生疼?”那人依言吸气,果觉左胸几根筋骨处颇为疼痛,其实这是一时气血闭塞的应有之像,那人不知,更大声哀求起来。  赵敏道∶“要饶你x命吗?可须得给你用金针解开死x才成。那未免太也麻烦了。”那人磕头道∶“姑娘无论如何得麻烦这麽一次。姑娘救得小人之命,小人做牛做马,也供姑娘驱使。”赵敏嫣然一笑,道∶“似你这等江湖人物,我倒是第一次看见。好罢,你去拾一块砖头来。”那人忙应道∶“是,是!”蹒跚着走出,到院子中去捡砖头。

    张无忌低声问∶“要砖头g甚麽?”赵敏微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那人拿了一块砖头,恭恭敬敬的走进房来。赵敏在头发上拔下一只金钗,将钗尖对准了他肩头“缺盆x”,说道∶“我先用金针解开你上身脉络,免得死x之气上冲入脑,那就无救了。但不知那位爷台肯不肯饶你x命?”那人眼望张无忌,满是哀恳之s。张无忌便点了点头。那人大喜,道∶“这位大爷答应了,请姑娘快快下手。”赵敏道∶“嗯,你怕不怕痛?”那人道∶“小人只怕死,不怕痛。”赵敏道∶“很好!你用砖头在金钗尾上敲击一下。”那人心想金钗c入肩头,这是皮r之伤,毫不皱眉,提起砖头便在钗尾一击。

    砖头击落,金钗刺入“缺盆x”,那人并不疼痛,反有一阵舒适之感,对赵敏更增添几分信心,不绝口的道谢。赵敏命他拔出金钗,又在他魂门、魄户、天柱、库房等七、八处x道上分别刺过。张无忌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站起身来,心知那人x道上受了这些攒刺,倘若逃出庙去,竭力奔跑,这几下刺x立即发作,便制了他死命。  赵敏道∶“你去打两盆水,给我们洗脸,然後去做饭。你若是要死,不妨在饭菜之中下些毒药,咱三人同归於尽。”那人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这麽一来,张无忌和赵敏倒多了一个侍仆。赵敏问他姓名,原来那人姓寿,名叫南山,有个外号叫作“万寿无疆”,却是江湖上朋友取笑他临阵畏缩、一辈子不会被人打死之意。他虽随着一g绿林好汉拜在圆真门下,圆真却嫌他根骨太差,人品猥葸,只差他跑腿办事,从来没传授过他甚麽武功。寿南山被点中了x道,力气不失,被赵敏差来差去,极是卖力。他将九具尸体拖到後园中埋葬了,提水洗净庙中血渍。妙在此人武功不成,烹调手段倒算得是第一流好手,做几碗菜肴,张无忌和赵敏吃来大加赞赏。  待得诸事定当,张赵二人盘问那“屠狮英雄会”的详情。寿南山倒是毫不隐瞒,只可惜旁人瞧他不起,许多事都没跟他说。他只知少林寺方丈空闻大师派圆真主持这次大会,由空闻和空智两位神僧出面,广撒英雄帖,邀请天下各门派、各帮会的英雄好汉,於端午节齐集少林寺会商要事。

    张无忌要过那英雄帖一看,见是邀请云南点苍派浮尘子、古松子、归藏子等诸剑客的请柬。点苍诸剑成名已久,但隐居滇南,从来不和中原武林人士j往。现下少林派连他们也邀到了,可见这次大会宾客之众,规模之盛。少林派领袖武林,空闻、空智亲自出面邀请,料得接柬之人不论有何要事,均将搁在一旁,前来赴会。  张无忌见请柬上只寥寥数字,但书“敬请端y佳节,聚会少林,与天下英雄樽酒共欢”,并无“屠狮”字样,便问∶“g麽那秦老五说这会叫作‘屠狮英雄会’?”

    寿南山脸有得s,说道∶“张爷有所不知,我师父擒获了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叫作金毛狮王谢逊。我们少林派这番要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露脸,当众宰杀这只金毛狮王,因此这个大会嘛,便叫作‘屠狮英雄会’。”张无忌强忍怒气,又问∶“这金毛狮王是何等人物,你可看见了麽?你师父如何将他擒来?这人现下关在何处?”  寿南山道∶“这金毛狮王哪,嘿嘿,那可当真厉害无比,足足有小人两个那麽高,手膀比小人的大腿还粗,不说别的,单是他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向着你这麽一瞪,你登时便魄飞魂散,不用动手,便得磕头求饶┅┅”

    张无忌和赵敏对望一眼,只听他又道∶“我师父跟他斗了七r七夜,不分胜败,後来我师父怒了,使出威震天下的‘擒龙伏虎功’来,这才将他收服。现下这金毛狮王关在我们寺中大雄宝殿的一只大铁笼中,身上缚七八根纯钢打就的链条┅┅”  张无忌越听越怒,喝道∶“我问你话,便该据实而言,这般胡说八道,瞧我不要了你的狗命!金毛狮王谢大侠双目失明,说甚麽双眼精光闪闪?”寿南山的牛皮当场给人戳穿,忙道∶“是,是!想必是小人看错了。”张无忌道∶“到底你有没有见到他老人家?谢大侠是怎麽一副相貌,你且说说看。”寿南山实在未见过谢逊,知道再吹牛皮,不免有x命之忧,忙道∶“小人不敢相欺,其实是听师兄们说的。”

    张无忌只想查明谢逊被囚的所在。但反复探询,寿南山确是不知,料想这是机密大事,这小脚s原也无从得悉,只得罢了。好在端y节距今二月有馀,时r大是从容,待伤势全愈後前去相救,尽来得及。  三人在中岳神庙中过了数r,倒也安然无事,少林寺中并未派人前来联络。到得第八r上,赵敏之伤已全愈了七、八成,张无忌体内真气逐步贯通,四肢渐渐有力,其时若有敌人到来,要逃跑已非难事。那寿南山尽心竭力的服侍,不敢稍有异志。赵敏笑道∶“万寿无疆,你这胚子学武是不成的,做个管家倒是上等人材。”寿南山苦笑道∶“姑娘说得好。”张无忌和赵敏每r吃着寿南山精心烹调的美食,中岳神庙中别有一番温馨天地。又过十来r,两人体力尽复,张无忌便和赵敏商议如何营救谢逊。

    赵敏道∶“本来最好的法子是真的点了‘万寿无疆’死x,派他回去少林寺打探。只是这人太过脓包,多半会露出马脚,反而坏了大事。这样罢,咱们便到少室山下相机行事。只是咱们二人的打扮却得变一变。”  张无忌道∶“乔装作甚麽?剃了光头,做和尚、尼姑吗?”赵敏脸上微微一红,啐道∶“呸!亏你想得出!一个小和尚,带着个小尼姑,整天晃来晃去,成甚麽样子?”张无忌笑道∶“那麽咱俩扮成一对乡下夫妻,到少室山脚下种田砍柴去。”赵敏一笑,道∶“兄妹不成麽?要是扮成了夫妻,给周姑娘瞧见,我这左边肩上又得多五个手指窟窿。”

    张无忌也是一笑,不便再说下去,细细向寿南山问明少林寺中各处房舍的内情,便道∶“你身上被点的死x,都已解了,这就去罢。”赵敏正s道∶“只是你这一生必须居於南方,只要一见冰雪,立刻送命。你急速南行,住的地方越热越好,倘若受了一点点风寒,有甚麽伤风咳杖,那可危险得紧。”寿南山信以为真,拜别二人,出庙便向南行。这一生果然长居岭南,小心保养,不敢伤风,直至明朝永乐年间方死,虽非当真“万寿无疆”,却也是得享遐龄。  张赵二人待他走远,小心清除了庙内一切居住过的痕迹,走出二十馀里,向农家买了男女异稼人的衣衫,到荒野处换上,将原来衣衫掘地埋了,慢慢走到少室山下。

    到得离少林寺七、八里处,途中已三次遇到寺中僧人。赵敏道∶“不能再向前行了。”见山道旁有两间茅舍,门前有一片菜地,一个老农正在浇菜,便道∶“向他借宿去。”张无忌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说道∶“老丈,借光,咱兄妹俩行得倦了,讨碗水喝。”那老农恍若不闻,不理不睬,只是舀着一瓢瓢粪水往菜根上泼去。张无忌又说了一遍,那老农仍是不理。忽然呀的一声,柴扉推开,走出一个白发婆婆,笑道∶“我老伴耳聋口哑,客官有甚麽事?”张无忌道∶“我妹子走不动了,想讨碗水喝。”那婆婆道∶“请进来罢。”  二人跟着入内,只见屋内收拾得甚是整洁,板桌木凳抹得乾乾净净,老婆婆的一套粗布衣裙也是洗得一尘不泄。赵敏心中喜欢,喝过了水,取出一锭银子,笑道∶“婆婆,我哥哥带我去外婆家,我路上脚抽筋,走不动了,今儿晚想在婆婆家借宿一宵,等明儿清早再赶路。”

    那婆婆道∶“借宿一宵不妨,也不用甚麽银子。只是我们但有一间房,一张床,我和老伴就算让了出来,你兄妹二人也不能一床睡啊。嘿嘿,小姑娘,你跟婆婆说老实话,是不是背父私奔,跟情哥哥逃了出来啊?”  赵敏给她说中了真情,不由得满脸通红,暗想这婆婆的眼力好厉害,听她说话口气不似寻常农家老妇,当下向她多打量了几眼。但见她虽弓腰曲背,但双目炯炯有神,说不定竟是身有武艺。赵敏情知张无忌还像个寻常农夫,但自己的容貌举止、说话神态,决计不似农女,便悄悄说道∶“婆婆既已猜到,我也不能相瞒。这个曾哥哥,是我自幼的相好,我爹爹嫌他家中贫穷,不肯答应婚事。我妈妈见我寻死觅活的,便作主叫我跟了他┅┅他出来。我妈妈说,过得三年两载,我们有了┅┅有了娃娃,再回家去,爹爹就是不肯也只好肯了。”她说这番话时满脸通红,不时偷偷向张无忌望上几眼,目光中深孕情意,又道∶“我家在大都是有面子的人家,爹爹又是做官的。我们要是给人抓住了,阿牛哥非给我爹爹打死不可。婆婆,我跟你说是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人。”

    那婆婆呵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