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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两亡的断线!

    且不说李熙如何迁怒,如何赏罚,又如何命人暗地里追查,只是一心著意安抚乔云飞、调理其身,又特特命人将御花园劈出一块来与外隔绝,转为供其每日散步健之用。

    只是这劫过後,乔云飞虽是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但也伤了胎气,羸瘦了一圈下去,时不时便要疼痛难忍、下流血不止。

    在劫难逃

    永昌十四年 九月廿二

    九月夏末金秋,乔云飞已艰难熬过了前头数月,只是此时更是最後的艰难时分。

    身形胀大到难堪的地步不说,两颗茹头竟胀大如两粒小枣,不时瘙痒胀痛,茹晕也比往日看著更大了一圈,不行中的万幸是,他并未如f人一般,长出两只恐怖的鸽r来。

    乔云飞每日腰酸背痛、时而腹痛难忍,偏李熙对此万分兴奋,每日里乐此不疲地摸著他的圆滚滚的肚子轻声细语地说话儿。

    最令乔云飞难堪的,却是那话儿时不时的好不听话,青天白日价便不知羞耻地挺立起来,戳得袍子突兀凸起,随著行动左右晃荡,更加难堪。李熙来查时,下却g燥如昔,并无半分润泽。此外,例行的更衣变得份外困难,即使是熙帝口命声传,也往往难以出n,於是那珍珠串儿便整日价被穿戴在身。

    到了九月末,阵痛愈加频密。这日乔云飞卧於床上,开始是腹内微痛,接著一滩y不断涌出,夹杂著丝丝血迹──羊水已破。

    很快一阵阵疼痛来袭,而这淡粉se的汁y,竟足足流了半日有余,期间夹杂点点血迹,更让早已备好的产婆和守候在外的御医们心惊胆战。

    好容易日渐h昏,一直默默隐忍的乔云飞突然开始呻y,腹中一阵阵前所未有发紧、y物往下顶起的感觉难以止息,心中预警:来了!

    产婆验看一番,果是生产前的宫缩,整个下半身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不断坠搅著发痛。而鲜红的血迹仍在不断随著蕊口的张缩动作而流出,惊得一g宫人只觉头颅yu缀。

    产婆强忍著对这雌雄一身下的惊惧,教导乔云飞呼吸之道。在这重重剧痛之下,居然要深深呼吸,收、放yu裂的肚腹!

    数个时辰下去,胎儿仍不见出头,原本应从一指张到十指的宫口,到了四指之时,便无力再扩分毫。那坠痛一直从x腹人直下,竟是感觉下随时yu裂,随著每一次呼吸,不断反复,煎熬无尽!

    乔云飞终於尖声叫起来,原来胎儿已行至胯,而男子胯骨天生窄小,卡在那处,只觉骨头也要裂开一般!

    门外李熙早已等候多时,如热锅蚂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煮了又煮。听著房中动静由悄然到呻y,由呻y到尖叫,数个时辰下来,此时终於忍不住j步跨过,便要入屋。

    一群宫人医官立时纷纷跪了下来,纷纷恳求阻拦。千金之子、万金之躯,何以入此秽室?

    李熙犹豫p刻,正待停步,突然又一声尖叫破空而出,立时再不多言,掀开厚厚的j重棉帘踏入室内!

    血腥味扑鼻而来。厚厚的多重棉帘之内,密缝的内室中j人忙忙碌碌、焦急之se一眼可见。而重重的帷幔之中,仍有连绵不断、时起时伏的嘶哑呻y和尖叫传来。李熙三步并两,窜上前去:床中厚厚的床铺凹陷下去,围裹簇拥著的,正是面白如纸的乔云飞。不看则已,一看天子更chou一口气──只见乔云飞此时满脸满颊狼狈地粘贴著簇簇发丝,汗水浸透上半床、血水浸透下半床!从未见过此等境况的皇帝哪里能受得了,立时颤抖著扑到床前,一面呼喊“云飞!云飞!”一面涕泪横流。

    大约是皇帝动作过大,乔云飞昏昏沈沈间竟睁开了半眯著的双眼望了过来。两眼边不断滴落的泪珠顿时改道而落,自高挺的鼻梁划过一侧睫ao,更是於满面的迷汗混在一起、分辨不清。一旁接生嬷嬷早已群吓得魂不守舍,幸好一旁随主而至的nv官宁心咬牙跟进,这时也被乔云飞袒露的下吓了一跳。然而见李熙早已慌乱失了方寸,也不管如何僭越,走上前扶著慢慢劝道:“万岁爷,这时您可是娘娘的依靠,您不振作起来,如何安娘娘?”

    一句话淡定说来,倒是帮著李熙定心一二。李熙咬牙把心暗自扶稳,越加呵斥众人提头办事。众人跪了一屋子唯唯诺诺,只是本来男妃产子就逆反天l,如今皇帝更屈尊降贵进入污秽的产房,她们又哪里再能办得好事情?

    无奈那若妃此刻早已耗尽了气力,宫缩早已乏力,胎头圆鼓鼓撑起来顶得下腹凸出一块,却无论如何也再不能下去半寸,卡在盆骨处进退两难。眼见著乔云飞呻y越弱,j次晕厥j次醒来,众人哪里敢故技重施、拿手去压他腹部助产?

    幸好内中一个余嬷嬷久经世故,见如今不是个善了的态势,连忙跪下来先对皇帝陈情:“皇上,娘娘如今腰过窄,奴婢们为著娘娘和皇嗣,恐怕今日得放肆了……”

    李熙也深悔自己鲁莽冲进来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只能眼睁睁看著,更让众人拘谨许多,此刻便缓了声调道:“你等都是宫中有资历有经验的老嬷嬷,如今只当朕没在此,尽管施为!只要今日顺利产子,朕必厚加封赏,让你们下半辈子无忧无虑、荣华富贵!”

    那余嬷嬷这才支使众人,慢慢放开手脚。

    半个时辰之後,众人终於将乔云飞架起来、令其下身直立,然後一双双g练的粗糙老手便重重沿著x腹压下,希图能够借著外力帮胎儿挤过盆腔。

    “啊──!”乔云飞鼓胀的腹部乍遭重压,顿时一个惊声尖叫,张开眼来奋力挣扎。李熙也顿时惊得一下跃起,似乎被那针尖一般的喊声扎入心房,恐惧至极。此刻乔云飞早已经不住压力翻起白眼来,浑身也不住地chou搐;李熙一声嘶吼自x腔冒出,然而到了嗓子眼又被他极力地压抑下来,只变作了一声低低的低吼,在沈闷封闭的室内只如豹嚎。

    又半个时辰之後,乔云飞已不再挣扎,痛昏过去。

    众嬷嬷们没有办法停下手来,擦身的擦身,煎汤的煎汤,又趁著乔云飞休息时分,聚拢悄声商议起来。其间李熙仿若失魂一般,怔怔盯著床上的乔云飞憔悴到极致的g涸容颜,仿若痴了,渐渐也在这紧急紧迫的氛围中淡化了那g王霸之气,不再被众人记挂。

    商议良久,终於众人随同余嬷嬷走向床前,小心翼翼地同李熙这个失魂人禀报:“皇上,奴婢等商议後,唯今只有以手强制助产,将娘娘宫口开到十指之宽,婴儿才能顺利出腹。之前奴婢们开到四指便不能寸进,如今恐怕要再次冒犯,求皇上饶恕奴婢们……”见李熙虽未置一词,但焦急地如同看著最後一丝希望般望著她,这才战战兢兢地继续道来:“只如今奴婢们恐要强行开宫口,娘娘那处必会撕裂损伤,严重时甚至会流血过多而……”

    李熙心中一直惧怕的此等暗示如今被人就要点破,立刻跳魂一般开口截道:“朕要的是母子均安!来人──!将御医们传进来──还有刘昌!”哪怕一点点机会,此刻都是李熙全部的希望了。

    生死之间

    且说乔云飞分娩难产,自羊水破起足足撑了有一日之久,李熙不顾劝阻,竟闯入产房。然而他的到来半点助益也无,反而更让陪产及接生的下奴们拘谨胆颤,竟是有害无利。熙帝眼见乔云飞被百般计策折腾得只余出气,不见进气,人又满身汗血泪涕地痛晕过去,不由得不顾那许多,强召御医及内侍们进入产房,当作最後的救命稻c。

    天子既已入内,御医们虽则平素从不司产娩之事,也纷纷不敢再推脱,一一低头小心翼翼地进入密室之中。幸好,内中有那唯唯诺诺一味敷衍混迹的,也有那医者仁心的,见礼之後一瞧那满铺的血迹浸透下垂的床单子,便立刻开始把脉、诊视。

    为首的老头子陈勤,如今已愈五旬年近花甲,却因深得先帝赞誉而至今仍留守在任上。一把年纪了竟要经历此等逆反天道的匪夷所思之事,却也是既怜悯又觉羞辱深重。然而诸御医一一探看过後,陈勤还是秉著医者之职,郑重上前禀报:“娘娘如今已生命垂危,正是悬l一刻,再拖不得分毫。依臣等之见,恐怕要先以针灸、汤y及膳食为娘娘补补元气,休息p刻,待娘娘恢复些气力之後,便要一鼓作气,用尽所有办法,助娘娘产下龙胎。如若不成,恐怕臣等也只能以古传剖腹之法……”

    李熙一听剖腹,手上一个颤抖,也不管如何气急败坏:“切莫再提‘如若不成’之辞!朕要母子均安,无论什麽办法!”原来古籍虽有寥寥数例剖腹之法,却都是舍母取子、到绝路的死门之道!

    众人见天子一脸灰败、万事俱灭又强自忍耐的神态,只觉龙目中的那g子邪火虽被深深压抑著,却又仿若下一刻便要喷薄而出,抄家灭族之祸顷刻即至,也不得不将各种话头咽下,上梁山。

    御医、产婆及刘昌等宦官们聚於偏殿,商议良久,终於回来复命。

    原来内中一个产婆王氏,家乡原本南苗,又是半路走了门路方才入宫,见识自比别人多些。此刻见各人命悬一线,也顾不得那许多,战战兢兢地将家乡一个古法说道说道。御医及其余嬷嬷仔细考量了那工具,一番纷争过後,商量其可行之处,终於定夺下来。

    这古法,原来是以铁钳伸入产道、撑开宫壁,轻轻夹住胎头,再将胎儿挤拉出来。

    宫中,刘昌处最不缺的就是此等玩意儿。这时节,遂拿出一把窥x钳来,稍作改动,又以热水沾s的棉布细细包裹缠紧,泡在热腾腾、滑唧唧的汤y之中半晌,方才呈现上来。

    李熙见了那可怖的器具,也顾不得阻拦,死马权当活马医。又有人围著乔云飞下半身挂起帘幕,避免冲撞了天子之尊。

    忙碌半晌,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这才终於行事起来。

    此时乔云飞早已死了活,被一阵阵前仆後继的阵痛给痛得醒了过来。稍微能识得人些,就见厚厚的布帘子将他与周围的繁杂隔离开来,唯有李熙的一只手被他牢牢抓紧,仿若世间只剩下他二人:床边坐著的满面焦急的男子,此刻脱去了帝王的尊傲,形容颓丧,被乔云飞抓著的一只手早被抠挖得鲜血遍布;而他本人却恍若未觉,只是不断地从帘外接过温润微热的帕子,擦拭乔云飞的额头、脸颊。

    此情此景,在疼痛到麻木的冲击之下,乔云飞但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异样的漩涡。漩涡的出口,只有焦急照顾他的李熙。“嗄──”他张口yu言,却发现嗓子早已完全嘶哑,竟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熙帝连忙转过头去含了口水,又凑过来轻轻哺到他虚弱g枯的唇中,动作娴熟,似是做了百十遍。而他的汗珠,也仿若滚烫的水滴儿一般,一颗两颗顺著俯身的动作,砸落乔云飞颈项,j乎把他烫到一般,令他浑身一震。

    如是数次,乔云飞终於稍微缓过来些。然而下身不知名y物的突入,早已打断了他方才飘过的那一丝莫名的情愫,再也不记得开口、全神贯注又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未知的磨难。

    “啊!”乔云飞短促地尖叫一声,只觉一只长长的y物慢慢而又坚挺地突入身之中,直直c入腹中一般,不由惊慌地叫了出来。李熙立刻犹如自己被鞭了一鞭般抖了一抖,立刻俯近、急切地安抚道:“云飞莫怕……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不一时那物什慢慢张开,初时还只是异样,慢慢地就让他下身僵y起来;待到那物逐步撑得越开,只觉rx处空落落不著一物,越来越痛,渐如撕裂!

    此时乔云飞反而叫不出声来,只是如冰块铁坨一般yy挺直了身子,忽而j双手沿著腹部往下处一划拉,重压之下,津y四流,咯咯咯般打著牙战,痛得jyu翻滚下床!还好众人早就将他紧紧缚住,此刻压腰的压腰、压脚的压脚,只听砰一声闷响,那剧痛之下的身子蹦躂了一下,复又摔了回去!

    一旁李熙早就忘记了呼吸,憋得脸se爆红,待他终於身子软化、终於流下泪来:“云飞……撑住……朕……”

    眼见著乔云飞脸se反而转红,红彤彤的脸颊映照著,仿佛有些发光。然而那神se,却莫名地让人觉著不详。

    “皇、皇上……”嘶哑的声音终於挣破喉咙慢慢裂出:“李熙……”

    “朕听著……慢慢说……”

    “!……!……求你莫罪及旁人……我父母……”

    “不!不!”那一丝丝不详的预感此刻仿若针尖一般戳入心x,越来越大,渐渐犹如一砣又y又冷的铁秤砣,压得李熙j乎心yu炸裂:“朕不许!朕不准!朕不答应!”

    然而两人此刻心神j汇,仿佛都明了彼此的神思。乔云飞仿若卸下重负一般,重重长喘一声:“莫要再胡来……做个明君……你欠我的、下辈子还吧……”

    “不──!”李熙顿时如同沸水淋头浇身一般弹跳起来,凄厉的叫喊穿破云霄。

    作家的话:

    希望np的朋友,希望换攻的朋友,希望出现二攻的朋友举脚举手吧……。

    应悔当初

    j个嬷嬷拿了早热过半晌的厚重银剪往那花x入口一划拉,浓重一p血se之下,这一崭新伤口所涌出的,反而不那麽分明。一双g涸如枯树p的老手,颤颤抖抖地将灰hse的y粉抖在那处,稍稍止住些血,却在下一波用力之下,徒劳无功。再次崩塌的伤口渗出更多、无法阻挡,就如这生命的气息一般。

    乔云飞早已无力再发出半点儿声息,声嘶力竭之下,仿若已放下最後的生的渴望,只是莫名的,憾恨盘绕不去。一生如此短暂,又如此荒谬可笑!泪水顺著脸颊慢慢滑过。

    李熙此刻早已如沸水滚过了全身,满身的赤红,那一g无法发泄的闷痛与炽热,仿佛也慢慢随著乔云飞生机的离散,而渐渐冷却,只余下心口一处,怎麽也按捺不下的熔岩般的悔恨!

    他牢牢抓住乔云飞抖得微弱的手:“云飞,云飞,朕错了……你好起来,你撑下去,朕放手!朕这一辈子再也不扰你困你,你去做你的大将军,朕以x命发誓!”

    然而床上的人早已用尽了最後一丝力气,此刻仿若冰冷的玉人般横卧著,只是随著他的一遍遍立誓,眉头跳了那麽一跳。

    不知不觉间,李熙已跪在了床前,以一种祈天的姿势,低哑地喃喃道:“皇天在上……我李熙……在此郑重立誓,恳求天父地母保佑云飞度过此劫,吾愿减我y寿、斋戒三年、全心治国、日日虔诚供奉……”这祷言犹如一道y魂不散的咒语,缠绕在床上的乔云飞身边,犹如过了一辈子般长久……

    良久,白若纸玉般的人终於积蓄出一丝气力,慢慢微笑著开阖了嘴,无声地说了一句:“我赢了。”

    时刻凝望著他的李熙自然毫不费力地察觉他的意思,顿时泪如雨下……

    史官记(第一部完)

    永昌十四年 九月廿三

    癸巳年辛酉月壬辰日丑时,若妃诞帝之长子,名曰永翊。若妃难产而亡,帝以後礼厚葬之,居帝陵,帝谓之与己同墓同x。

    作家的话:

    期待he的朋友请等待第二部,n将军为主题滴……

    讨厌渣攻的朋友请举脚投票,让我g掉渣攻换个小攻,或者np……

    但是由於最近工作太忙,第二部可能要等存稿积攒到一定程度了才会更新出来了。谢谢大家!

    再次鞠躬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鼓励和建议!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