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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地。我被他卡着脖颈,头上套着塑胶袋子,已经不能呼吸了。幸好我身子下面正好压着一把削水果的尖刀,我就顾不得了,想都没想就出现了这样的后果。”

    “你这是自卫,没有错!”

    “其实我不该反抗,让他把我杀死算了,这样就不会连累你了。”

    “如果失去你,我也不想活着。”

    “海子,如果真是那样,你也要坚强……”林霏抱紧了肖海子,她很激动,她要用爱把他溶进自己身体里。

    第二天早晨,肖海子最先醒来,屋子已经透亮。“起床,起床,小懒虫!”他从床上坐起来拍着她的p股蛋蛋叫道。

    “多么快活啊。我们在这里多睡几天吧。”林霏抱着肖海子的两条腿像是梦呓地说。

    肖海子靠在床头,侧耳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有鸟儿叫,好像还有人过路的脚步声。

    “不行的,小懒虫。”肖海子俯下身子吻着她的额角说,“外面有人走路,我们会被人发现的。”

    林霏只好打着呵欠,伸着懒腰起了床。

    两人吃了一包方便面,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关好门,又上路了。爬上后面的山,林霏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那农家小院,恋恋不舍地说:

    “哎,那是让我们多么快乐的房子啊!真舍不得离开!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为什么要离开呢?我们就在这儿快活几天吧!”

    “霏霏,走吧,只要到了海边,我们就安全了。”肖海子揽着林霏的腰,催着她转身走入了树林里。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3。 率土之滨

    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海边。他们听到了海浪的轰隆隆的低鸣,感觉到了海风的咸涩和潮湿。但是树林挡着视线,他们还没看见海。

    肖海子异常兴奋。林霏的步子却越走越沉重。

    “不走了吧。”林霏松开勾着肖海子脖子的手,滑坐在地上。

    “霏霏,坚持一会儿,前面就是海了。”肖海子弯下腰去扶林霏,“现在到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到海边的渔村去准备一些食品,晚上我们悄悄地去弄一只渔船就可以安然逃离了。

    “不,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嘛,这儿这么僻静,我想三两天之内,他们是不会知道我们在这荒山野岭中的。”林霏不仅赖着不站起来,甘脆躺在铺满落叶的地上。

    “好吧,我们就住这儿,明天再考虑逃离的事儿吧。”肖海子看着林霏确实累了,她的鬓发被汗水沾在额角上,脸儿红彤彤的灿若桃花,胸脯因喘息而急遽起伏。他怜爱起来,就答应了她的要求。“不过我们还得往前走,到这山头靠海的最前边,那里视线开阔,可以看到海上的情况,也可以看到两边山脚的情况,有事也好采取对策。”

    “抱我。”林霏举起两手,向肖海子撒娇。

    肖海子把旅行包和吉他背在背上,弯腰俯身将林霏横抱在胸前,向着海边走去。

    林霏躺在爱人的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儿贴着他的胸膛,耳朵听着他心脏雄壮有力的博跳,她像喝了酒一样陶醉幸福。身边的树、蓝天、云彩在向身后摇晃移动。

    在摇摇晃晃中林霏睡着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山尽头,树木稀少了,天色明亮了许多,太阳余辉从海的另一边照s过来,映在林霏的脸上,显得越加妩媚和可爱。

    肖海子抱着林霏站在山头上,他不忍心将林霏放下来,他要让她多睡一会儿。

    海浪的的轰响,海风的吹拂,夕阳的耀眼,林霏醒过来了,她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

    “到了,睡吧!”肖海子低头看着林霏睡眼惺忪的眼睛。

    “放我下来。”林霏向肖海子笑了笑。

    肖海子把林霏放到地上,两人相依相偎围着山头绕了一圈。山头前面是悬崖峭壁。悬崖下面,海鸟翻飞,惊涛拍岸。山头右边是一湾滩涂和连绵不断的高低起伏的丘陵和小岛,极目望去,没有看到市镇,没有看到村落;傍晚是涨潮的时候,海浪一浪赶着一浪向滩涂上涌来。山头左侧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山谷;出山谷,转过山去,那边就是一个渔村,海边帆樯林立,泊着无数渔船。

    他们选择了一个两块巨石间的空x搭建过夜的小屋,将海风吹来的方向用乱石堵上,然后去树林里弄来几根小碗粗细的树干横在两块巨石间,在上面覆上阔叶树枝,一个小小的屋子就搭成了。既可躲避风雨,还可温馨做家。

    “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去渔村里弄点食品和日常用品回来。”肖海子说。

    “弄得到吗?”林霏说。

    “渔村里一定有商铺,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肖海子欢快地下山去了。林霏也没闲着,这是他们的爱巢,想着就要和心爱的人在这里度过一段幸福快乐时光,心里就装满爱情的甜蜜,所有一切的危险、恐惧、忧愁、烦恼都被抛在了脑后。她要把爱巢收拾得温馨舒适一点,就去到树林里收集了一些树叶枯草,厚厚地铺在屋子里,又去采摘了些野花放在屋子的四周,爱巢里就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这一切做完了,她又带上洗漱工具去找水源。她在山头右侧的一道岩石下面,找到了一池清水,她就在那儿漱了口,洗了脸,又以清水为镜梳了头。当她回到山上时,天快要黑了,肖海子还没有回来,她就拿起吉他,坐在小屋外面,一边弹着一边等着肖海子。她弹着一首欢快而又悲凉的曲子,流露出内心复杂的感情。曲子好像是在诉说:

    命运何青睐

    浪情山与海

    树枝筑高唐

    枯草铺阳台

    皓月燃高烛

    流云结异彩

    心爱的人儿啊

    你快回来

    快回来

    蝉鸣树梢头

    犬吠远山外

    欢聚时光短

    楚歌四面来

    惟恐不见君

    遗憾望乡台

    心爱的人儿啊

    你快回来

    快回来

    此生与君幸

    莲花并蒂开

    海枯心不悔

    地裂情不改

    今生已已已

    来世再再再

    心爱的人儿啊

    快回来

    快回来

    天黑了,海上升起了明月,天地间苍茫一片。在林霏的苦苦期待中,肖海子终于从山下回来了,他满头大汗地扛回来一大包东西:床单、被褥、洗涮用品,还有八宝粥,午餐r,火腿肠、各种糕点、水果,足够用上一段时间。

    两人在爱巢里铺上床单,度过了幸福快乐的一夜。第二天晚上,肖海子催促林霏收拾行李下山,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弄条渔船就可以逃离了。

    林霏却不愿意走了。她抱着肖海子说:

    “我现在多快乐啊,我们多住几天吧,这样快乐的时光我还没过够,我不忍心离开。”

    肖海子想想,这里的确偏僻幽静,三五几天不会有人找上这儿来的,也就同意了。就一心一意地陪着林霏在山上玩耍。他们在林间散步,坐在山崖上观望大海,看潮起潮落,云聚云散,白帆点点,鸥鸟翩翩。他们相依相偎,不时拥抱亲吻,全然不知危险在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林霏和肖海子在这海边的山上度过了七天宁静、快乐、甜美、幸福的时光。

    第八天上午,在海潮的轰隆声中,在海鸟的啼鸣声中,林霏醒了。她坐起来,习惯性的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除了海潮、鸟啼,她还听到了很远的村落里传来细微的狗吠声。看着还在酣睡的海子,想着即将到来的永别,眼睛里就有了泪水,从眼角流下来。她一次又一次地俯下头去吻海子的额头、眼睛、脸脥、嘴唇。

    肖海子从酣睡中醒过来了,他感觉到林霏在吻他,她湿润的嘴唇使他十分舒服,他闭着眼睛享受,任她亲吻。但是他感觉到自己嘴里有一种咸咸的味道,那是林霏的眼泪流进了他嘴里。

    林霏在哭。肖海子坐了走来,把她抱在怀里问道:

    “霏霏,为什么哭哪?”

    “啊,海子!我想到就要离开了,真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就哭了。”林霏依偎在肖海子的怀里说道。

    “没关系的,只要活着,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里生活都会幸福的。”肖海子安慰说。

    林霏抱紧了肖海子,肖海子也更紧地抱紧了林霏,谁也舍不得放开。

    两人紧紧地抱着,温存了好一会儿,还是林霏放开了肖海子。

    “食物快用光了,我们该离开这儿了,今天你就下山去准备一些海上用的东西吧。”林霏看着肖海子说,嘴角上露出一丝凄苦的笑容。

    吃了点东西,肖海子就跑着跳着下山去了。林霏站在山上,一直看着肖海子走远变成一个小黑点,在海湾那边消失了,她才转过身回到小茅屋里。她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梳妆盒对着镜子梳头、画眉、勾眼线、勾吻线、涂口红,在脸上淡淡地擦了些粉,又用淡紫色的眼影遮盖了哭的痕迹。她平时是不爱用这些东西的,化了妆的林霏就更是一番美丽了。

    化完妆,她收起妆盒,把毛巾、牙膏、牙刷、漱口缸、香皂、肥皂、衣服等用品收进旅行包里,又把那没用完的食物收进塑料袋,把被褥床单也用塑料袋装好。屋子收拾停当后,她就从旅行包外面一层口袋里掏出纸笔,伏在塑料袋装着的被褥上给肖海子留言:

    “我最爱最爱的海子,我们就此永别吧!逃离祖国对我一个普通的女人来说,无所谓;对于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军人,军人岂能背叛自己的祖国?我不愿意我心爱的男人背上背叛祖国的罪名,影响军队的声誉。”

    她担心肖海子经受不住打击。她又在后面写了一段话:

    “海子你回到部队会因我受到牵连。但你一定要坚强,要为我活下去。在省城望都花园那幢最高的电梯公寓的第十八层楼上,有蒋清泉一套秘密住宅,里面藏着他的大量赃款、赃物,你想办法直接向中纪委告发,这样就能洗清我的冤屈,还你清白,我也死而无憾了。”

    林霏写完,就把纸片放在塑料袋上,用一块小石头压上。然后就拿起放在小屋一角的吉他,咚咚地拨了几下,琴弦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她抬起头来,看着小屋上的横梁,她扭松吉他的弦柄,把六根琴弦的一头取下来,从横梁上穿过,打了一个活套,她闭上眼把头钻了进去,身子向下一沉,琴弦就深深地刻进了脖子。

    林霏就这样再也没有动了,走完她短暂的人生路。

    肖海子到了渔村,他在村口一家小卖部买下两大包食品,扛到海边一个偏僻处藏起来。等到正午,太阳升高了,在海边修补渔网的渔民回家歇晌去了,他才去看停靠在港湾里的渔船。真是谢天谢地,原来在山上看到的那些渔船都出海去了,港湾里只停靠着三艏还没出海,否则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船了。肖海子对三艏渔船逐一进行了查看,三艏都是机帆船,上面都装有足够的淡水和铁桶装的柴油,大概也是要出海的,可能是因临时有事而耽搁了。船都用铁锚和缆绳固定着,只要能发动机器,起锚解缆就可以开走。发动机器对肖海子不是难事,没有钥匙,可从电瓶直接搭火发动。

    一切办妥了,肖海子才上了山。

    “霏霏,我回来了!”一上山顶,肖海子就叫着向小茅屋跑去。

    在小茅屋门口,他惊呆了。他看到了茅屋横梁上的吉他,看到了吉他的弦悬垂下来套在林霏的脖子上。

    “霏霏!你这是为什么啊?”没来得及多想,肖海子尖叫着一个箭步跨过去,抱着林霏,把套在她脖子上的琴弦取了下来,又把林霏横放在地上,一边嚎哭一边给她做人工呼吸,可是林霏的心脏早停止了跳动,肖海子昏绝在林霏身边。

    远远的树林里传来了犬吠声。肖海子醒过来,他爬起来,看到了塑料袋装着的被褥上,一块石头压着一张纸。他抓起来看了一遍,又伏在林霏身上痛哭起来。

    “霏霏啊,你傻呀!你真傻呀,你不应该这样啊……”

    树林里响起狗的叫声,还有人的说话声,一会儿连脚步声也听得清晰了。搜山的公安和武警在一步步向他合围过来。

    肖海子没有理会这些声音,他跪在林霏面前,长久地把头伏在地上。

    那些脚步声、说话声在他身后停了下来,只有警犬似乎要冲过来,但又被约束住了,只喉咙上发出呜呜的叫声。

    肖海子直起身,双手抱着林霏站了起来,林霏横躺在他胸前,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些用黑dd的枪口对着他的武警战士和公安干警,平静地说道:

    “她已经睡了,就让她安静地睡吧,请不要打扰她。”

    他抱着林霏向前走着,包围圈向两边分出一个口子,他走出包围圈,走进了树林,向下山的路走去。那荷枪实弹的武警和公安干警也跟在后面下了山。

    2002年3月18日——2007年3月18日 txt小说上传分享